第1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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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意了吗?没有吧。心慌意乱地把盛放着已经煮熟了菜肴,青浅不时地往房门口瞄上几眼。

没一会儿,漾儿就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

“妈妈,不好了,楼下的叔叔好像生病了?我怎么叫都没人应声。”

生病了?

青浅的心里咯噔一下,汤汁在不断地翻腾着,上升的热气,直冲向她的脸,分不清是哪里,湿湿的,热热的。

“妈妈,是不是天冷,叔叔被冻僵了?”漾儿声音里有哭腔。

不会的,车里开着暖气不是吗?

“妈妈,你说叔叔会不会死?我们要不要先叫救护车?”

死?不可能。

青浅几乎站不稳了,顾不上管什么火锅了,她颤音道:“妈妈,下去看看。”

跌跌撞撞地她开了房门,电梯停留在十五楼,等不及电梯下降的他,匆匆忙忙地从楼梯口奔了下去。

“妈妈,别走那么快,慢一点儿,慢一点儿,漾儿追不上你啦。”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屋子里的漾儿,夸张地大喊着。

“别叫了,还冻僵了?你以为我老哥是蛇呀?”一看嫂嫂冲下楼去,早就躲在一旁的净璃,立刻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一进屋,她轻敲了下漾儿的头。

嫌她谎话蹩脚,刚刚冲下楼的人是谁?也不想想,那是她的功劳耶,可恶的小姑姑。居然敲她的头,她决定不理人了。

“喂,小丫头,怎么不理人?”太不给她这个姑姑面子了。

翻了她一个白眼,漾儿认真地吃着火锅,妈妈的手艺现在越来越好了。好吃!

好个性的小丫头,挺拽的嘛!净璃也不以为意,食物四溢的香气,早勾出了她的馋虫。闻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小嫂嫂的手艺越来越棒了。

很自觉地她跑去厨房,拿了一付碗筷。

“不要抢我的菜。”漾儿真的不想理人的,可是小姑姑太过分了,竟夹走她最爱吃的鱼肠。

贼贼地笑着,夹着鱼肠,净璃故意在漾儿眼前晃来晃去。

“小姑姑,你真的很过分,我要向爸爸告状。”气死人了,哪儿有这样的小姑姑?

“去吧,去吧,别忘了你也是其中的一份子,而且你可是主力哦。”嚼得香香的,净璃存了心要逗弄漾儿。

可恶的小姑姑,漾儿不再跟她客气,直接抢食。

净璃也不甘示弱地回敬。

没一会儿,这一大一小,展开了热热闹闹的抢食大战,这两人完完全全地把楼下的那两人忘得干干净净。

雪花徐徐地往下飘落,隔着玻璃窗,易淳皱了皱眉。

下楼也不披件外套?还有,那一脸的恐慌是怎么一回事儿?沉吟了一下,他决定先静观其变。

就在他疑惑非常之际,从楼上奔下来的青浅,娇喘着气息,直直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眼睛微眯,易淳没有动。直到青浅走到车窗前,敲了敲玻璃窗,他嘴角泛出苦笑。在等待了半年之久,她终于走向了自己?

看到易淳从车上走下的那一刻,青浅僵住了身体。

哥哥?她就知道是哥哥。还好,他没事儿。

雪花飘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瞬间化成了雨,湿了她的眼。

没有久别重逢的疏离,易淳淡淡一笑,上前一步,把脱了的外套披在青浅身上,“当心着凉。”

哥哥总是这么温柔!青浅鼻子酸酸的。她伸出双手,捧住易淳的脸,还好,没有想象中的冰凉,“为什么来?”

直到把青浅带到车里,过了许久才听到易淳答道:“你在这里。”

“你也看到,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只除了偶尔会想哥哥,但这句话青浅只能埋在心里。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不能再拖累他了,他早该自由了。

“我同意,我看到了。”易淳点头,这点有目共睹,“所以呢?”

“所以,我想离婚。”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原来不是普通的难听。青浅说完,低下了头。

半年的离别,没想到一见面,开口便谈这个。勾起青浅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如果我说不离呢?”

“为了我,困住自己,没必要。”青浅声音哽咽,“我不再是……象牙塔的……公主……我能自己……生活,所以,……请哥哥……放心。”

为什么说违心的话?易淳轻叹,然后很认真地说:“青浅,究竟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爱你?”

他爱她?不是亲情?不是责任吗?更不是愧疚?

“那个孩子,是意外。”别过头,她低声呢喃。

“如果我说,已经找到了那个孩子,你会怎么想?”

她以为那个孩子早不在人世了。震惊地望着易淳,青浅已说不出话来。

“她就是漾儿。”易淳再叹。

漾儿?怎么会?她潸然泪下,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你?知道漾儿?她——她真是——是我们——的女儿?”她语调激动。

“我确定,她是。原谅我,不与你在一起,不代表不插手你的生活。”嘴上说着原谅,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漾儿,竟然是她那无缘见面的女儿?无法形容此刻青浅澎湃起伏的心情,她需要时间来平复这份激动。

“窦妈,也找到了?”突然她又问,她没办法恨,想想窦妈也是为了她。

“找到了。过些日子我会带你去见她,但是现在必须先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虽不清楚青浅这次主动走向他的原因,但难得的机会,他不想再等了。

“离婚。”这次她说得坚定,既然找了孩子,哥哥更没有理由拒绝。

“你以为我为什么告诉你?你现在过得好好的,需要你的人是我。”不给青浅拒绝的机会,易淳把她搂在怀中,这个身子他多久没抱过?

也许这是最后一个怀抱。没有拒绝,青浅静静地待在易淳的怀中。她想念这个怀抱。

“还记得在哲阳家的那个吻吗?”他提醒。

往事被提起,她不明白他怎么说这个……

“很久了。”那是哥哥第一次吻她。

“你也说很久了。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吻你?”

好奇?当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根本无暇多想。

“那是因为我爱你,早在那个时候我就爱上了你。相信我,不是因为不放心你,想要照顾你的说词;更也不是因为那个孩子。”

会是这样吗?她该相信吗?

良久,如浮云掠过天空,易淳轻飘飘地说,“你想让我过得不好吗?”

没有什么话比这句更有杀伤力了,哥哥好过分,明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离开?

“好过分。”眼泪再次拥出了眼眶,她从易淳的怀中挣脱。

“过分?青浅,我放任你离开,只是想给你机会,证明你自己不是株依附我生长的菟丝花,你以为我会对你置之不理吗?”是他太宠她了吧?

青浅没有说话,再也没有人比哥哥更了解自己了。

“你不是我的负担。如果你只是想证明这一点儿。”她软化的神态,落入他的眼中,“别再说离婚,让我们忘掉以前所有不快乐的事情,一家三口重新开始。”

一家三口?动听的词汇,憧憬的画面。她该自私地再次投入哥哥的怀抱吗?

“不后悔?”她动心了。她不能再逃避了。自己好狡猾,正因为知道哥哥会默默地在远方注视自己,她才放心地走出林家大门。事实上,也仅止于此,她并没有走出哥哥的庇护。

“不后悔。我只后悔我们相爱的太晚。”如果再早点,他的青浅不会吃那么多的苦。再次把青浅拥入怀中,他在她耳边私语:“心为伊开,爱为伊生。困住我的是爱,不是你。”

难以自制地再次留下泪。

心为君开,爱为君生。这句话本是镌刻在自己心上的?

“我心亦然。”不再彷徨,不再迟疑,她决定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幸福是可以让人微笑的,此刻,含泪的她,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爸爸,她的幸福哲阳给不了,能给她的只能是哥哥……

终章重回爱的星球

漾儿觉得自己最近患了抑郁症。为什么呢?支着下巴的她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莫——莫漾儿,我——我想请你吃糕点。”她看起来凶凶的,真的可以和她说话吗?转学生御靖在那群同班小伙伴们的期盼目光下,结结巴巴说着邀请台词。

“别烦我。”没在意男孩说了什么,漾儿只觉得好吵,她一脸的不耐。

我请过你,是你自己不要吃的哦。无趣地摸摸鼻子,御靖松了一口气。

手里拿着妈妈亲手做的糕点,他回到小伙伴们的中间。

“你一个,你一个,……”他很认真地做着分配的工作。

小伙伴们早就眼馋的不得了,要不是御靖的妈妈交待过,每个人都要分到糕点,他们也不会去邀请莫漾儿。她平时很好说话,只是最近气压超低,让人怕怕的。

好好吃,听说,御靖的妈妈是个很有名气的糕点师。

吃得高兴,自然就有心情玩乐。一群小伙伴像众星捧月般,把御靖团团围在了中央,闹腾不已。

吵死了,漾儿冷冷地瞟过一个眼神儿,直射罪魁祸首御靖。

真的好凶!御靖怕怕地躲开了漾儿视线。

瞧他那胆小的懦弱样儿!越看越不顺眼,漾儿觉得不爽极了。

“你,过来。”叉着腰,漾儿很骄傲指着御靖。

为什么是他?御靖觉得很衰,极不情愿地转了方向,给漾儿一个后背。

太令人生气了!漾儿觉得他让自己没面子。有些无理取闹地,她走了过去,一把抢过御靖手中的糕点篮。

刚叫她,她不来,倒是自己来抢了?御靖不解地瞅着得意洋洋的漾儿。

瞧瞧他看见了什么?她居然把剩余的糕点,每个都咬上了一口。

“你好恶心。”御靖厌恶地瞥开眼。

说她恶心?漾儿觉得小小的自尊心受损了。篮子一扔一拳打了过去。

“漾儿,你怎么可以打我们的……我们的……”小伙伴们惊呼,但想不起来御靖是他们的什么来着。

他们的?漾儿一听,不由分说地把弱弱的御靖按倒在地上,没给他反抗的机会,张开粉嘟嘟的小嘴,直接啃上了他的脸。

留个牙印,打上属于她的标记,看谁还说是他们的?嘻嘻!

“哇”地一声,石破天惊!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哭,可是真的好痛!御靖咧开了嘴。

御靖一哭,漾儿也哭了。

流血了,流血了……

呜呜,她哪儿知道他皮薄不经咬?

一场混战之后。

漾儿的父母被叫到了学校。

赶到学校的易淳和青浅了解情况后,带了漾儿直接回家。

坐在爸爸、妈妈中间,漾儿不安地左瞄瞄,右瞄瞄。

觉察到女儿的不安,青浅温柔地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妈妈的怀抱好温暖!爸爸和妈妈已经和好如初,他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小宝宝,已经快不需要她啦,她还是要早点适应的好,轻轻地,她挣脱青浅的怀抱。

“我不会道歉,如果觉得我不够好,就送我回孤儿院吧。”她才不要留下来当“灰姑娘”。

漾儿在说什么?青浅大吃一惊。

“反正爸爸妈妈已经不需要我啦,说不定你们快有自己的小宝宝了?”最后一句话声音说得极低。

原来小丫头,这段时间闹的别扭是因为这个呀?

把漾儿抱在自己的膝盖上,易淳直视着她:“你想让我们送你回孤儿院?”

漾儿闷声不语。亲生的孩子,到底要比领养的孩子好?

“除非你讨厌我们,讨厌这个家。否则,我们是不会把你送回孤儿院的,因为你是我们唯一的宝贝。”相信青浅也这么想,七年的时间,想要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对,唯一的——宝贝。”见了窦妈之后,她感激窦妈的不忍。就因为她的不忍,她才没失去她的宝贝女儿。

“唯一的宝贝?”她没听错吧?

“漾儿,不用怀疑。”心有感触的青浅,抱住这得来不易的小小生命体。

“你们对我已经够好了,没有必要再做这样的事儿。”漾儿不能相信。

“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再要其他的孩子,如果明天你向受伤的小朋友道歉,请他原谅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和你身世有关的?”

“身世?”

“如何?想知道吗?”

“好。”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道歉是小意思,如果他不肯原谅自己,大不了让他咬回来就是了。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秘密,这可是关系到她一辈子的人生大事。

“约定好了,事情其实……”

又是一个玫瑰花开的季节,她又回到了那个满园都是紫玫瑰的花园。

站在一大片紫色花海中,青浅浅笑。

最近和漾儿一起重读了《小王子》一书。

小王子住在612星球,那是个孤单的小星球。那里住着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花。

有一天,因为花的骄傲,小王子离开了他的花。她不是小王子,却和小王子住在类似的星球,做着同样流浪的事情。不是她的花也骄傲,之所以离开她的小星球,为的是哥哥能得到自由。

哥哥说,所谓自由,也不过是得到幸福而已。

所以,她又回来。

因为她知道,这颗星球虽然依旧是个小星球,但它以后不再孤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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