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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办法，人想要读书，总是有办法的，那些学生，他们恨读书，每次考完了试，有些人就把课本给丢了，我就去大学里捡，垃圾堆里多的是，想要什么书，就有什么书。我跟你说，所有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课本，我全都读完了，其实，我很想去考试，就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懂了多少。对了，你知道吗？还有机械系的专业书，我学过的，有《流体力学》、《静力学》、《机械传动原理》，《机械制图基础》，太多了，我都学过。”
古森昊惊奇了，也有些不信：“你干嘛要学机械专业的？你真的能看懂？”
“这你就不信了吧？机械专业的好多学生，都是我的客户，他们老是去吃我的面条，我就问他们要书，他们以前的书全都肯给我，还找来考卷让我考过试，你猜猜我最高能考多少分？”
“多少分？我估计你能考个30来分就很好了！”
笑笑眼光闪烁，含着笑意：“不是我吹牛啊，我最高一次考了78分。我那些大学生朋友说，他们考《机械传动原理》，班里平均成绩只有71分，哈哈。”
古森昊差点晕过去。
没有中学的物理基础，想学这种学科，难度相当大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开过面馆？”
笑笑的眼帘垂了下去，气馁地说：“我哪有钱开面馆？当时我没地方住，我妈妈死了，我后爸又找了个女人，他们就把我赶出去了，我那会儿已经在工厂里做工了，我们工厂不远有个大学，是那种以前的中专升级的大学，我晚上就弄了个面摊，去那里卖面条，他们一开始就看我是个女孩子，来找我说话的，没想到我一开张，生意就越来越好，每次面条都卖光了，菜都卖光了，但是后来人家看我生意好，就来要收保护费。”
“收保护费？你是遇到了流氓吗？”
“可能吧，他们可凶了，那些大学生就帮我出头，但是打了两架后，我再也不能去摆摊了，因为都闹出伤了，我再去摆摊，不是越打越厉害了吗？”
“那、有没有人帮你呢？你一个人不要累死吗？”
笑笑一撩刘海，说道：“那没办法，人总归要活下去，才能去创造自己的将来呀，你说，我一个女孩子，又是个孤儿，又没有文凭，我以后怎么生活呢？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年轻的时候我有力气，我就多做点，万一等以后年纪大了，我没有力气了，我就能靠自己以前攒下的钱生活了，你说对吗？”
古森昊心里一酸，别过头去，不敢发声儿，直到那股酸楚的劲儿过去了，才说道：“笑笑，那王律师怎么会找到你的？”
笑笑摆了摆手：“王律师说，他找了我两年多了，就是找不到，本来他去找我后爸，那个男人说不知道，他就找到我当时做工的厂里，可是因为我去摆摊，厂里知道有人为了我和流氓打架，说我惹是生非，就把我开除了，那段时间，我在一个老小区租了个房子，其实那是个自行车棚，不然别的地方也不可能让我放得下面摊，关键是还有个小炉子呢。”
“你干嘛要弄个小炉子？”
“昊昊哥，你不知道的，面汤要慢慢炖的，才能入味儿，就是那个自行车棚太冷了，到了冬天，就像现在这时候，在里面冻死人了，我正好守着小炉子看汤，这样就不会冷了，而且我生着炉子，万一不看好，居委会的人来发现了，她们会赶我走的，因为会引起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