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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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伊旬园里有各种有趣的设施,其中最教人满意的一项设备,即是二十来坪大小的浴室。Www.Qb⑸.c0М\\

这二十来坪大小的浴室中,又以摆在正中央的按摩浴缸最令人流连忘返。尤其当它蓄满水,水面上漂散着芳香花瓣时,即是男女的动情时刻。

捧住对方的脸不停的拥吻,搂住彼此的肩膀留恋的摩挲,严景轮和江水悠仅以身体间的火爇接触,证实他们有多满意这间浴室,还有对方。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我们还不起来吗?」张嘴迎接严景轮火辣辣的吻,江水悠最在意的还是时间问题。

「还早。」他圈住她的腰说。「你肚子饿了吗?」

严景轮一面关心她,一面移动双手改箝住她的粉婰,将她扶在适当的位置。

「我还好。」她柔顺的让他进入。「只是从早上九点起我们就不曾离开对方,好象有点夸张……」

「一点也不。才十二个钟头,我还嫌不够。」最好是永远黏在一起,那才过瘾。

整缸子的水,就让他们这激烈的运动给摇去了大半,一直到事情结束,他们才真正开始洗澡。等洗完了澡,又赖着不想离开。严景轮更是索性躺在浴缸开始聊起天来。

「幸好当初我坚持浴缸一定要够大,否则现在有得瞧了,一定挤不下。」严景轮不要脸的邀功。

「你真英明。」江水悠不改本色的回讽道,惹来他严重的抗议。

「你为什么就不能说一点好听的话,老喜欢讽刺人?」真不可爱。

「跟你学的。」她耸肩。

「我什么时候说过难听的话了?」他咬她的肩膀,赚来一记铁拐子。

「无时无刻。」她转头睨他。「我是不清楚你们堂兄弟之间相处的情形,不过你要是说话一直都这么难听,难怪他会想杀你,一点都不值得奇怪。」每个人都有自尊,即使再卑微的人也一样。

严景轮原本只是跟她开玩笑,没想到她却牵扯到这上头来。他皱眉,思考她话中的可能性,想了很久才叹气的说道。

「你好象很了解他似的。」他却一点也不懂。

「我不是了解他,而是了解这种人。」她淡淡的解释。

「你哪来的机会了解这种人?」想到她相处过的男人不只他一个,他不禁怒火中烧,难掩醋意。

她只是要笑不笑的看着他,觉得他很无聊。

「经验谈。」她简单的回答。

「我当然知道是经验谈,我是问你,哪来的经验?」他最恨她这种态度,好象

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冷淡。

江水悠再次打量他,发现他除了脸红脖子粗外,表情还很认真,让她不由得考虑要不要把实情说出来。

「水悠!」他已经开始额冒青筋。

「好吧。」她决定说出她的过去。「我会知道那种感觉是因为,以前的我就是这种人。」

她不说则已,一说就让严景轮-眼,像个呆子似的结结巴巴。

「你……你是说……」

「我是说,我所谓的经验谈是指我自己。」可没他想的那么龌龊。

「可是、可是……」

由于他已经惊讶到不会说话,她只得接下承继话题的任务。

「有一次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从小学开始就学会煮饭?」她深吸一口气提醒他。

「对,但是你没回答我。」他慢慢恢复正常。

「现在我回答你,因为我父母在我小学二年级时离婚,我的扶养权归我爸,而他什么都不会,我只好承担起这个责任。」

严景轮早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亲耳听见她说,感觉上特别震撼。

「你父亲的工作……很忙吗?」小心翼翼的刺探她的心事,严景轮知道她有多注重**。

「如果赌博也能算是一项工作的话,是的,他很忙,忙到经常没有时间回家。」她冶漠的回答。

「水悠……」

「你知道赌徒最会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她突然微笑发问。

他摇头。

「说谎。」她的笑容坚悲哀。「我父亲最会说谎,全天下的谎都让他说尽了,可是他从没有一样做到。」

当她还小的时候,他说要带她去动物园,可是后来因为忙着赶一场赌局,顺理成章地黄牛,放她们母女两人在家里痴痴的等。等她再大一点的时候,她母亲终于

受不了和他父亲离婚,当时他拚了命的争取监护权,承诺一定戒赌,专心照顾她。

结果是,他还是一样往外跑,年幼的她除了得学会照顾自己,还得跟着她父亲四处搬家,因为债主一天到晚上门讨债,逼得他们只好每隔一段时间就搬家,免得哪天被大卸八块,或是被人发现陈尸街头。

她说得轻描淡写,当她提起这些痛苦的往事时,连睫毛都没眨一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没有血泪,只有严景轮才知道她的感情有多充沛。

「所以你没有朋友,因为你来不及结交。」严景轮由背后环住她,柔声的点破她所面临的窘境。她下以为忤的点点头,轻声回说。

「我不只没有朋友,周遭的同学还瞧不起我,因为他们都知道我的父亲是赌徒,暗地里耻笑我是赌徒的女儿。」她颤抖的微笑,而严景轮只能拥抱她,尽可能的给她温暖。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烦到不想上学,跑到学校附近一处打靶场练习打靶,不晓得我是运气好还是真有天赋,连续打五发都正中红心。打靶场的教练觉得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说服我加入国家射击队,刚开始的时候我父亲不肯,但一听说打出好成绩就有钱拿,马上就点头了。」

这就像变相贩卖女儿,但赌徒就是这样,只要能筹到赌资,要他们把祖宗牌位让出来都可以。

「从那天开始,你就加入射击队,成为射击队的一员?」由于严景轮本身也津于射击,了解射击队的训练是非常辛苦的。

「嗯。」她点头。「刚开始的时候,我连枪都举不起来,而且因为太瘦,练枪的时候经常撞到下巴,不得已只好增肥。」

「你肥胖过?」真不可思议,她的身材看起来这么好,居然也曾经是个胖子。

「足足增肥了二十公斤。」她比了一个二的手势。「你要明白我其实很好强,虽然我没说什么,但同学的态度确实伤害了我,还有我父亲……」提起她父亲,她凛了一下,但很快又跳过去。

「总而言之,我做到了。」她不由自主的泛起微笑。「我用我的毅力证明,睹徒的女儿下一定就得和她父亲一样不长进,我靠着自己的实力打到奥运会决赛,跌破那些同学的眼镜。」

说到这,她的眼神有些顽皮,随即又黯淡下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你和奥运金牌失之交臂?」严景轮追问。

「后来……」她深深吸进一口空气,眼神飘得好远。「后来在决赛前的十分钟,我听见台湾传来消息,说我父亲车祸死了。」

江水悠忍不住颤抖。

「当时我就像现在一样,不停不停的发抖。我拚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像那种没责任的父亲死了最好,可我还是忍不住一直、一直抖,抖得像个疯子。」

原来她的奥运金牌就是这么丢的。严景轮更加用力圈紧她,试图让她镇定下来。

「我知道自己的表现很奇怪,毕竟我恨他,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连我万一拿到奥运金牌的奖金,他都早有算计。」她还是抖得很厉害。

「我应该恨他。」江水悠自言自语。「我应该恨他的是不是?」她问严景轮也问自己。

「你说,我应不应该恨他?」她忽地反攀住严景轮要答案。「我该不该?」

江水悠的表情迷惘,彷佛仍陷在情感洪流中拔不出来,脆弱的模样教人心疼。

「你应该恨他,你当然该恨他。」他紧紧拥住她,坚定她的心。「为什么不?他伤害了你。」

就是这句话,释放了她的心,敦她彻底崩溃。

她先是颤抖,后忍不住流出泪,最后演变成全面啜泣。

她不恨他,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不恨她父亲。虽然他是一个赌徒,虽然他从没有尽过一天身为父亲的责任,可他毕竟是她的父亲,是抹不去也难以抹去的事实,她怎能忘记?

解脱的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流经严景轮的胸膛,滴入浴缸里无声无息。严景轮只希望她的悲伤能像她的泪水一样悄然退去,留下的,只是更开朗的明天。

时间悄然流逝。终于,浴缸里的水变冷,她的悲伤也跟着逝去,重新振作起来。

「谢谢你。」倚在他的胸口,江水悠淡淡地道谢,感谢他为她做了许多。

「谢什么,我什么都没帮你。」他粗声的打掉她的客气话,拚命按摩她僵硬的肩头。

她微笑,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任由这份谅解弥漫在他们的周围,无声地给予彼此支持。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到圣经都已经从创世纪翻到启示录了,严景轮才缓缓的开口。

「你说,你曾增肥了二十公斤?」他还是怀疑。

「思,现在还留有肥胖纹。」一下子由胖变瘦,一定会留下痕迹。

「留在哪里?」他不信。

「大退。」她答。

「让我看。」他好奇的支起她的身体,硬要查看证据……

「真的有!」

他像哥轮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叫。

「真神奇,我研究一下……」

想当然尔,像他这么有研究津神的人,一定研究得非常彻底,把浴缸里仅剩的半缸水,也一起挥霍完毕。

隔日,「严氏集团」的各个股东又接到开会的通知,纷纷聚集在顶楼的会议室报到。

对于严景轮重回岗位以后的表现,他们满意极了。经由他出色的管理,原本摇摇欲坠的公司又恢复昔日生气,股价也攀回到原来的价位,把他们先前的损失,连本带利一并要了回来。

也因此,当他们接到严景轮发出的开会通知,谁也不敢怠慢立刻赶到,且人人脸上挂着期待的笑容,和严子书在位时那种凝重的气氛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每一位股东都在猜测严景轮这回又会带给他们什么好消息,且个个面露笑容,只有坐在会议桌最尾端的严子书额头频冒冶汗,几乎坐不住。

前天晚上的暗杀又失败了,这已是他第四次失手。每一次失手都让他大失血,而威尔斯科技答应给他的钱又迟迟无法入帐,再这样继续下去,他迟早会走到山穷

水尽的地步。

不过,最让严子书担心的不只是钱的问题,而是他派去杀手的奇怪反应。当他打电话给杀手,问他们要结果时,为首的杀手只说了一句:「失败了,你没有把另一个敌人也一起计算在内。」

当时杀手的语气好象很不满意,他当然也没有继续再给杀手钱,双方同时挂断电话,结束一场不愉快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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