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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很值钱。」他认真说道。

「我的心,也很值钱呀。」呿,对每个人而言,自己的心都嘛值钱,没心就没命。

「妳允了我的典当吗?我不求当得多少银两,五文也行,一文也可以,我只希望能在这里待下,以质押品的身分。」

对哦,她之前也听他这么说过,他不要钱,他想住在当铺里。真奇怪,想找个地方住的话,南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酒楼不下百家,从奢华到朴素,从高贵到便宜,任君挑选,他何必非得住进当铺?

呀,她懂了,没钱嘛!住不起客栈酒楼,便想用耍赖的方式,在这儿硬赖三个月,至于三个月后的事,三个月后再来烦恼。

「咱当铺不收容贫苦人,更没有房间让你暂住,你打的坏主意没能得逞,我不接受你的典当。」以人为典当物,在当铺里不是稀罕事,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即便她是流当的典当物,当掉她的亲人并未前来取赎她,她在这里也过着如鱼得水的好日子,但,她下意识就是讨厌有人来典当「人」,将「人」视为商品,可以估价几两碎银,每每有这种生意上门,她的怒气就吞忍不下去。

一个人,就值几十两吗?

一个人,比古董花瓶更廉价吗?

一个人,可以说卖就卖吗?

「抱歉。」客房没关的门板传来客气轻叩,当铺鉴师公孙谦站在门口,确定得到房内两人的目光注视下,才微笑跨过门坎,进入屋内。

「谦哥。」欧阳妅意咚咚跳下两张古董床。

「小当家要我过来鉴定这位公子的典当物是否有收受价值。」公孙谦表明来意。

她猛摇螓首:「没有没有,不值钱,一颗心,煮又不能煮,吃又不能吃,卖也卖不掉。」人心不如猪心有用处,猪心煮汤、烫熟凉切再蘸酱,配上姜丝,风味绝佳。

「妳是鉴师抑或我是鉴师?」公孙谦笑笑打断她诋毁客人的字句。

「你啦……」她是看门小伙计,鉴识能力令人心寒摇头,成天只能面对各式各样的讨厌怪客。

「那么,在我鉴定出结果前,妳别妄下断语。妳先出去,我同他谈谈。」公孙谦目光落向床榻上的男人。

「我不能听哦?」干嘛赶她走?

「也许,我会请这个公子脱衣裳,方便鉴定他的……价值,妳一个黄花大闺女,自是回避得好。」

「我又不是没看过男生脱光光,反正不就是那副模样。」想她欧阳妅意在四岁前,还跟他们这些兄长一块儿洗澡呢!啥男女授受不亲,小孩子哪懂,而且,尉迟义至今仍时常把她儿时会在澡室水池里泌尿的糗事,拿出来说嘴取笑她,她也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尉迟义抖她这一项,她将亲眼目睹的尉迟义「体型」亦开诚布公,逢人便伸出食指勾勾弯弯,说尉迟义的「小宝贝」就和她手指大小差不多,气得尉迟义牙痒,想辩解欧阳妅意污蔑他──当初他仍是大孩子,体型本来就是大孩子该有的,再说,那也没有欧阳妅意说的「小」,现在的他更不是那样!──只差没解下裤头替自己澄清。他有好几段风流韵事,全夭折于她欧阳妅意的指头间,嘿嘿。

「妳还想不想嫁人?说这种话,谁敢娶妳?」公孙谦用扇柄敲她脑袋。一点女孩子家的矜持也没有,幸好在场只有三个人,若丑话传开,她的名节连渣都没剩。「出去。」公孙谦板颜赶人。

「出去就出去嘛……」欧阳妅意捂着额心,悄做鬼脸,正要退出房,又想起重要事,赶紧再折回来。「谦哥,他才刚受伤,你别同他说太久的话,大夫说,他要好好休养,毕竟他白痴白痴的一刀捅向心窝口……匕首我拿回去啰。呀对了,谦哥,你千万不要把任何凶器给他,这个人听不懂人家说话是虚是实,他全会当真的……」

「这么担心他?」公孙谦的板颜只是假装,很快又对她恢复宠溺的笑。

「才不是哩,我不想陪葬。」她嘟唇说着,人已经退出房门,顺手带上门板。她没打算走远,就待在门外五步远的台阶上托腮发怔,若房里有任何动静,她才能冲第一个。

陪葬?公孙谦失笑,想多问也没人会回答他。罢了,目前的要事不是欧阳妅意,而是床榻上的男人。

他缓步来到床畔,两个男人都在打量彼此。

「方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公孙谦似乎掌握些许头绪,他从大夫口中听到不少对于这男人的古怪描述,那些令大夫摇头惊叹的不可思议,会是他曾于书中读过的传奇吗?

「……」

「能否留在严家当铺,全凭我一句话,你最好照我的话去做。」公孙谦用最温雅的嗓,道出不容忽视的强势。

原先平躺的男人坐直身,伸手解开盘扣,将伤处呈现于公孙谦眼前。

公孙谦眸里闪过讶然,久久无法褪去,但他并未因而变得迟钝,更未因吃惊而哑口无言,他仍不改平稳,说道:「我本以为,那……只是一种谣传,甚至是一种杜撰。」今日百闻不如一见,也算大开眼界。

男人重新扣回红玉盘扣,问:「我能留在这里吗?」他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如此值钱的你,当然可以。」这兴许是严家当铺头一次收受到最独一无二的珍宝。

「方才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他第二个渴望得到的答复,竟是俏伙计的芳名。

公孙谦了然一笑,家中有妹初长成,开始会招蜂引蝶,惹来男人觊觎和目光。

「妅意。她叫欧阳妅意。」

这种苦差事,为何会落在她头上?

欧阳妅意端着清淡口味的饭菜,走在通往客房的青石板上,她奉严尽欢之命,按照三餐为客房养伤的那位质押品送膳。

质押品,对,他如愿以偿,用一颗心,当得少少的几文银。

实际上,她最想问的是,公孙谦为何会允诺他的无理典当?这种典当生意,根本没有赚头,偏偏公孙谦回禀严尽欢时,明明白白说道:「他是相当罕见的典当物,几乎可说是价值连城,不当太可惜。」

严尽欢也是昏庸过头,竟乖顺地颔首:「那就听谦哥的话,留他下来吧。」

以前的严尽欢才不会这样!

她哪那么好打发?!没追问公孙谦半句、没啰哩啰唆地数落公孙谦当贵了!

现在要是公孙谦随口说路旁石头值一万两,严尽欢也会点头称是。

不是严尽欢转性变身小绵羊,而是公孙谦背后靠山太庞大,无论他做出任何错误决策,都会有人替他解决严尽欢的火气──只要拿颗闪闪发亮的金刚钻在严尽欢面前晃两下,严尽欢连魂儿都飞了。

万恶的金刚钻,教女人无法抗拒,包括她。

日前钻山拥有者李梅秀,以赔罪之名,在当铺里大肆发送金刚裸钻给大伙消气,希望大家原谅她做过的错事,欧阳妅意也收到好几包。

金刚钻,美得炫目,镶在发钗上,无比增色,嵌在指环里,衬托葱白手指的美感,她爱不释手,连上当铺的客人见着,都忍不住询问哪儿可买到,难怪最近金刚钻的饰品生意激增,秦关已经好久没见着人影,成天都在与金刚钻奋战,琢磨着它们,尉迟义也被调去宝石铺守卫金刚钻的安危,严防宵小将歪脑筋动到上头。

正因为金刚钻为严尽欢带来大笔钱财,所以她决定放任当铺被人玩垮也无所谓,是吗?所以阿猫阿狗随随便便都能登堂入室,是吗?

欧阳妅意冷嗤,没停下的脚步也抵达客房,她轻甩螓首,甩去脑子里那堆混乱,只留下关于「古初岁」的事。

古初岁,客房里那个男人的名与姓。

公孙谦说他罕见,说他价值连城,她着实看不出来哪儿有。

他是一个好看的男人,这点她不否认,但若指他的容貌世间罕见,又太过了。男人生得再好,不会被揽为后妃,更没听过哪位帝王怒发冲冠为男颜,价值连城这四字,有待商榷。

欧阳妅意以膝顶开门板,进入客房,古初岁正坐在那张流当的古董龙椅上,阅读迭在地板,同为流当的古书籍,见她来,他合书,上前为她接手托盘,欧阳妅意由着他去做。

「你今天又忘了涂药?」她瞄见桌上那瓶没开封的药膏,斜眼瞟他,明明昨天才提醒过他的。

「我的伤已经痊愈。」

她已经听惯他特殊的嗓音,开始很轻易能分辨他说些什么,不会再觉得吃力,或是得要他重复好几遍才能每个字都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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