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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突然想起长林那个病逝的儿子,心里就明白了。
果然,在一个山坳里,长林掏出随身带的柴刀,对着一片灌木就劈开了,那神情就像那灌木跟他有仇似地,明晃晃的柴刀过去,那些平时略显顽固的灌木丛都倒下一片。
丹阳不明白长林为什么突然这样,在旁边就那样看着,不一会长林就劈开清理了一个足有四五平米的空间,丹阳看着那个清理出来的平地,终于明白了,原来长林叔的病死的儿子是葬在这里啊。
长林从身后的背包那卷着的衣服里拿出一些烧纸,在那个凸起的小山包前蹲下,样子木然,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几岁。
“哑巴啊,爸爸来看你了,都快一年半没来了,还带了你最喜欢的堂弟丹阳呢,人家现在都是大学生了。”长林后面那句话基本上是泣不成声了。
丹阳忙走过去,用火机点燃烧纸:“平华哥,我以前不知道你安葬在这里啊,现在弟弟给你烧纸来了,你就来收钱吧,弟弟给你磕头了。”丹阳就对着那个土包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一阵山风吹过,烧化了的纸钱随风飞舞。
“哑巴啊,你是不是来了啊?是不是怪爸爸这么久不来看你啊?”长林看着那飞舞的纸灰,哭着大声的喊着,那边大山也在大声的回应“来看你啊……”
倔强的汉子跪在地上,浑浊的泪水划过那悲痛欲绝的脸颊,流过嘴角,涩涩的,一如丹阳现在的心情。丹阳看着那个山包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按照村里的规定,未满十六岁死的小孩是不允许葬进蒋家坪的山林的,必须是那种薄皮棺材,而且不能在白天送葬,必须在晚上,偷偷的,像做贼一样,最过分的是不能立碑写明,死了连做人的起码人格尊严都没有,这或许就是农民本身的局限性吧。
长林那样呆呆的跪着,直到烧纸全部烧透了,到处飞舞,长林才站起来,深情的看了看那个土包,拉着丹阳离开了。
丹阳一直没有说话,他在等长林给他解释为什么会把平华葬在蒋家坪的山林里,这要是给村子里的人知道了的话可就不得了的。默默的走着,谁也跟赌气似地不说话。
“就在这里休息下,吃点东西吧。”长林在一块略显平坦的山谷平地上坐下来,“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疑问。”
长林见丹阳还是不为所动,在那里把背包从肩上卸下,别说爬了半天山,虽说身体已经有了改造但是还是觉得肩膀火辣辣的生疼,用手揉了揉,然后看着长林,也不说话。
长林知道他是不好意思问,怕万一触到自己的痛处什么的,就摇了摇头说:“哑巴,出生到两岁才会说话,后来医生跟我说是没人陪她,没人教他,所以学的就比别人晚,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一个劲的钻山林子,想着改善家里的面貌,结果就这样忽视了他,可是每次我回去他都喜欢往我身上贴,特亲。后来会说话了,也慢慢大了。八岁那年说是跟我上山,体验一下,我也是不知轻重的就答应了,刚到瓦屋那里面,就下大雪了,冷啊,带的东西少,在老乡家里借住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天气稍微好点就出来了,可是还是受了风寒,每到下雨天的晚上就浑身痛啊,你不知道我那时多后悔,整夜整夜的守着,他也懂事,总是装着睡觉,以为睡着了我们就会离开去休息。”长林的眼泪水滴子样的砸在地上的枯枝枯叶上,啪啪的作响,“就这样,他挺了半年就走了,以前我带他去蛇岭时,他喜欢在蛇岭上面找自己家在那,在那里可以看见家,可以看见爸妈。我就在晚上把他背到这里,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看见我们了,所以平勇结婚时说要分家,我没有同意,我把钱都给他让他自己在外面起,也不想离开,就是怕哑巴有天会看不到家,看不到爸妈,房子是旧了,但是那是他过去的家,做人父母的还能帮他做些什么呢?”长林留着豆大的眼泪,讲述着一个辛酸的家庭故事,讲述着一个父亲,一个儿子永远的故事。丹阳也是忍着,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最终泣不成声,“去他妈的族规,可是我还是不能给他立个碑,你说这做父亲还能有什么用啊?”抹干脸上的泪水的长林,从自己背篼里拿出两个糍粑来,递给丹阳一个,自己撕开糍粑下面的粽叶,大口大口吃起来,三两下就吃完了。
丹阳没有什么胃口,想把自己那个也给长林叔,可是,长林说还要走很久的路,一定要吃才行,不然没有力气走。
“长林叔,其实最好的碑你已经立在那里了,只是别人看不到而已,但是,平华哥他肯定明白的。”丹阳的声音还是有点抽噎,再加上吃东西,所以显得很是含混不清。
等丹阳吃完,长林就带着他又上路了。漫长崎岖的路上,长林的身影高大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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