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吓人的蘑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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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醒来的时候,眼前恍惚地看到一只红黑的蘑菇,他倒吸一口凉气,直吓得站起身来,发现自己正在一片浅浅的沼泽之中,浑身泥泞,破破烂烂。

他怔怔地看着那只拇指大小的蘑菇,慌乱地喘着气,自己居然没死?

张志原本是一个魔都小商人,大学那会儿学的广告学,这是一个杂七杂八什么都得学的文科专业。

既要学绘画和设计,又要学文学和语言,还要学经济学、传播学、数学和机械制图。最奇葩还有一门创意学,那老得快退休的老教师,全程不停地解说各种脑筋急转弯。

比如说:“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一起做。这是做什么?”。

回答:“做梦!”

毕业后,他运气还行,在一家世界知名的日本广告公司找到一份收入颇丰的工作,在里面混了几年。职位叫AE,就是客户经理。说是经理,其实手下半个人也没有,他必须自己接单,自己创意方案,自己设计,自己写稿,最后还要自己拟定合同,甚至催讨尾款。总之,一个人顶十个人用,还都是顶技术工人。

一切靠自己打拼,他从不相信出门遇贵人这种事,起码他自己没见过。

几年后,有几个大客户觉得这小子做事巴结,干活拼命,就暗地里偷偷联系他,让他做点私活。私活的报价比起公司报价低很多,可牛在利润都是自己的,所以他公私活一起干,开夜车通宵加班成了常态。收入是不错,人却累成了狗。

眼看着身体快不行了,这时一家超大型的客户,全球烤鸡快餐连锁品牌,找上了他要和他签个长期服务协议,前提是他必须辞职自己创业,否则免谈。

张志熬了一整晚痛苦思考后,答应了。

结果第一年收入巨减,苦不堪言,好在第二年开始,连锁品牌给的单子越来越多,这才缓了过来。他发了小财,招了几个员工扩大营业,成了名副其实的年轻帅气小张总。

又过几年,三十二岁了,已经买了房和车,一屁股贷款。他是个挺传统的直男,觉得传宗接代、养家糊口就是男人的职责,就想着该是时候减少一点工作量,找个女朋友了,毕竟他光顾着工作,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不管怎么说吧!张志的小日子,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

可没想到的事来了,世界形势大变,魔都种了个大蘑菇,世界核平啊!

当看到翻腾着的亮红色蘑菇云的时候,他没有惊慌,只是看了看三防电子手表。

这一天是2058年冬天的某个傍晚18:00。从租借的办公大楼高层工作室看向窗外,一个闪着刺眼黑色光芒的蘑菇和一个圆圆的金色夕阳站在一起,他感到安静,一切都将逝去,他终于不需要努力了。

然而他却没有死,这是哪儿?魔都吗?

他周围是冰冷的沼泽地,很浅的水塘,他茫然四望,远处是高耸入云的雪山,近处是一大片暗藏危机的厚厚草地。空气倒是新鲜,没有一点工业污染的味道。也没有汽车喇叭的尖叫、人流拥挤的鼎沸之声。除了巨大的风声,一切都**静了。

魔都几乎没有山,所以这里是哪儿?为什么风这么大?

张志觉得非常冷,自己的衣服已经在爆炸冲击波中撕烂了,羽绒服的前胸整个撕裂,破洞里露出了填充物,他只好用手捏住,人湿淋淋地蜷缩着。而且人冷就容易饿,他想找点吃的,可放眼望去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习惯性地看看自己的手腕,三防手表还在,居然还能工作,时间显示18:00,就好像时间只是稍微凝滞了一会儿。

他很快就不再想这些了,在长期的工作中,他习惯了不断面对现实。所以什么可考虑的,活着就得努力。

风刮过来一段细瘦的枯枝,既然有枯枝,那就有树,有树就有可能有人家。虽然这样想,可他也不是野外生存专家,犹豫中,他忽然顺手捡起地上的枯枝,望天上一扔,正巧这当儿风停了一下,那枯枝掉下来没被吹走,枝头指向风来的方向。

嗯!那就往这个方向吧,他顶着风迈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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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里,一根连接天地的铜柱,柱子上有古朴的花纹,花纹之间,缀满了古金文的“天”和“三”两个字。

狂风呼啸着,雷电闪耀的噼啪声中,有三名仙者环绕在天柱周围,似在警惕敌人。

这三仙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子是中年模样,身着玄色深衣,头戴高冕。犹如上朝的官员一般,手持青玉笏板,凭空站在风暴中。这位是人伦始祖东王公。

那女仙人外表不凡,头箍金色戴胜,脸似银盆眉似线,眯着一双丹凤眼。身下跨一头六尾猛虎,身着白虎皮短衣,一条黄黑虎皮长裙缝裁妥帖,上至肋部,下达脚踝,细细腰肢里一束丝绦扎紧,威风凛凛却不失妩媚。这位是大名鼎鼎的西王母。

另一位男仙是个青年模样,双手合十,手臂上搁着一柄长剑。瀑布似的长发披肩,发色乌黑,却夹杂星星点点几丝白发。

狂风大作中,满头长发凌空飞舞,长发覆盖之下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他两颊清瘦,眸似金星,鼻如刀削,唇如宝玉。皱眉如浓墨皴石,闭目如流星明灭。此人名叫张道陵。

暴雨忽然袭来。云间注雨不同寻常,三人却不为所动,默默不语静待强敌。大雨在他们身边,好像能够自动避开一样,竟不能打湿他们一分一毫。

云层间一个声音传来,音量不大,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辛苦三位道友了。如此凄风苦雨,仍远来迎讶!在下不胜惶恐,幸何如之!”

一个身穿黑缎兜帽披风,披风上背上用金丝,缀着九条龙的老人,手里拄着根短杖,赤足走出乌云翻滚的云层。

闪电在他左近炸响,他却似浑然不知,犹如花园中闲庭信步。

兜帽下,一张笑脸,面上皱纹纵横,肤色微微发蓝,白色眉毛,白色眼珠,额头上还有一道竖直的粗大伤疤。

东王公上前深躬施礼,恭敬道:“前辈仙师在前,弟子不敢称长。仙师此来可是为了断柱?”

“这是明知故问,必然有话要讲,请讲便是。”

东王公再施一礼道:“仙师之道源远流长,本就是毁天灭地的存在。天地之变,向死而生,这是自然之道,弟子原不敢阻挠。

可是天命之革已循环亿万年,从不曾断裂天柱。天柱根自冥界,上接九天。事关三界,一旦断裂何止人间受苦。

天界人界冥界三界绝通,又有不知多少生灵死魄,蠢蠢欲动将强行越界,仙鬼人混同一世,仙不仙,人不人,鬼不鬼,这如何得了。

尤其是人界,凡人无力抵抗鬼神,年深日久,说不定从此灭绝。此劫难史无前例,哪怕日后天柱修复,亦不能渡劫。三界将不可重生,永沦地狱。”

老人笑道:“地狱?那不是我的地盘嘛,那里不错的,你们就当作已获重生不就行了?”

东王公没想到他这么说,一时语塞。旁边西王母却喝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左右是一战,大哥和墟帝老儿有什么好说的。打吧!”说着催动猛虎,霎时风生两翼,云涌足底,便要开打。

东王公急忙阻拦,“小妹别忙,让为兄说完话也不迟。”

西王母与东王公是亲生兄妹,向来感情极好,见兄长阻拦,便停下脚步。

东王公转身道:“小妹失礼,乃心怀生灵,请前辈勿怪。”

墟帝不言,赤足之下,钻出一条巨大黑蛇,在他脚下盘旋成一个蒲团。他轻轻啪了啪黑蛇的蛇头,以示嘉奖。然后盘腿坐下。

“老夫年迈,腿脚不好,就坐着听你说吧!继续继续。”

东王公神色微变,按下不悦,又道:“前辈是毁灭之神,管理人间兴衰不假,却不该偏离正道,动摇天界,残害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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