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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是在高二新学期转入我们班级的。除了这个,新学期伊始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文化长廊的竹林被全部砍掉了,据说是因为校长晚上的时候在那里抓到太多的小情侣了,那片竹子上刻下的隐晦的拼音隐藏着多少故事啊,就这样全部消失不见了,那从竹林吹来的夏天的风也再也不会有了;二是我们的教室由一楼搬到了二楼,这样以后去食堂吃饭可追不过楼下的学弟、学妹了,当然隔壁宿舍腿无比长的玺哥大抵是不受影响的。这过去的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用力想了想,神舟七号上天了,我们的宇航员可以在太空中行走了,那时我们全班还一起在教室看了直播;周杰伦上春晚了,唱的《本草纲目》,不过我觉着不怎么好听;小沈阳在春晚演完小品后火得一塌糊涂,那段时间吃完晚饭木都会在讲台上给我们放着他的小品;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毕业上高中了,一个在市中心的重点高中,我再也不会被局促在狭小之地了,我性格开朗了些、自信了些当然也变得抑郁了些;最后,我认识了词蓝,同时也失去了词蓝。
肥仔在楚转班的前一天兴奋不已,挨个跑到301、303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我勉强听着肥仔眉飞色舞的讲着,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词蓝向我提分手后(或许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我的考试成绩都不甚理想。我勉强支撑着,却发现总有一个人的背影在我脑海晃来晃去。我曾经幻想着高考考出好成绩后再去努力追回词蓝,现在发现这是怎么都不能实现的。每当考试的时候她的背影、她的笑脸、她的短信总是会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的思绪搅成一团,如果我不努力忘掉她,考试是永远不会顺利的。
可一旦完全不去想词蓝,我便茫茫然不知所措了,内心空荡荡的,难过不已。仿佛没有了依靠,又回到了孤零零飘荡在宇宙之中的情景。父母以及自我的期望只能保证我强忍着学习下去,可失去词蓝后的这个过程是极其痛苦的,毫无快乐可言。同时影响的还有我的写作,一旦构思起小说来,往事的点点滴滴让人痛苦不堪。我挣扎在这种矛盾中,时常需要外物来发泄情绪,咖啡是一盒盒备着的,周末的宿舍活动是从来不会缺席的,篮球、足球这些剧烈运动也绝不落下。除此之外,每个周日的早上伴着环卫工人的扫帚声,我都会随着迟哥溜到五一路的网吧,疯狂地打一上午的游戏。他们玩DOTA,我不懂,我玩自己的,DNF、CF玩一会一上午就过去了。我时常为此感到愧疚与不安,可努力一段时间后寂寞和生命的空虚感又会填满我的生活,我只能又陷入这种放纵之中好让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这样反反复复,我的成绩没有变得更差,当然也没变得多好。同时,忘掉与不忘掉词蓝的矛盾持续了高二的大半时间,我纠结着,却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做出了选择,究竟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呢?我记得应该是高二某个初冬,有阳光的日子,那天我刚打完篮球,身上冒着热气,正在速七买着冻茉莉花茶。词蓝跑了进来,我没有说话,临走时词蓝却笑着问我能不能把我的茉莉花茶算在她身上,这样就可以把章盖在她的卡上了(章积满可以换奶茶)。我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一次,我突然发现我面对词蓝竟然一点都不紧张了,那曾经的压迫感消失不见了。我想我是应该放下词蓝了。
放下后的我是孤寂的,内心是空荡荡的,学习没有了动力。我的世界没有了抚人心弦的夏风,没有了沁人心脾的绿茶,也没有了五一路上热闹纷纷的麻辣烫,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孤单。让我没有停下人生脚步的原因只是耸立在前方的“高考”二字。好在班上一些有趣的事与人以及各种书籍与歌曲依旧陪伴着我。我以前看张爱玲,看王安忆,现在跟着课本看戴望舒,看沈从文,看纳兰性德,也喜欢看《西厢记》、《牡丹亭》,比较下来总归是有些共同特点——绝美意境下的凄凉与孤寂,这些东西引起我的共鸣,长在我的身子里,躲不开、化不掉。那天清晨,迟摆弄着借来的MP4,放起了歌曲,当听到一首中国风歌曲的时候我仿佛被打开了一扇音乐的新大门。我问迟唱歌的是谁,迟惊讶的说我太落伍了,连许嵩都不知道,现在在网上火得很。
窗透初晓日照西桥云自摇
想你当年荷风微摆的衣角
木雕流金岁月涟漪七年前封笔
因为我今生挥毫只为你
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
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远方有琴愀然空灵声声催天雨
涓涓心事说给自己听
月影憧憧烟火几重烛花红
红尘旧梦梦断都成空
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