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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在古代,我可能是李清照,是纳兰性德,生来不知道为何有这么多的忧愁,愁情一起,便泛滥的一发不可收拾。淑静的死让我忧愁过,母亲的抱怨让我忧愁过,凄清的秋天让我忧愁过,飘渺虚无的江南也让我忧愁过,被束缚在这个狭小的地方也让我忧愁过,而现在,这忧愁有了新的载体,难过得心如刀割,我尝试着去哭,哭着哭着却发现无济于事,我又想到了生命,想到了这一切其实毫无意义,我心里更加难受了。
于是我只能通过“疯狂”来发泄这种忧愁,平时不要命似的学习,与人交流时也笑的更加疯狂,体育课的时候拼抢的也更加疯狂,丝毫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平时多疯狂一到周末我便玩的也有多疯狂,隔壁宿舍的玺哥正好买了三国杀,那时周末的晚上我们时常杀到十二点,弄得楼上的学长时常下来敲门呵斥。有时候也会用扑克牌打升级,输得不甘的时候也会打到一两点。白天,每当阳光灿烂的时候303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歌唱声,有慷慨的,有找不着调的,更多的时候是混杂不堪的,一旦隔壁宿舍过来呵斥,往往也会被我们的歌声感染,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一起歌唱了起来。时常隔壁宿舍也会过来吆喝,有打篮球的,有踢足球的,也有打羽毛球的,多余的精力总是有地方挥洒的。
周末的下午我偶尔会去教室碰碰运气,我会用吹风机仔细打理好自己的头发,穿上新买的花色衬衫以及白得发亮的板鞋,那是我认为自己最帅的模样。运气好时能碰到词蓝在座位上咬着笔头仔细做着习题,我没有勇气再与她说话,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我是忧伤的,但对此却毫无办法。我是时常会想到《飘》里面的那句“tomorrowisanotherday”,我知道我能做的只有坚持,不管是词蓝还是学习,可是一想到《飘》还在词蓝手里我可能永远都拿不回来了,我又难过起来。
一转眼就到了期中考试,数学考试的时候学校不远处的鞭炮声让我心乱不已。我不时想起词蓝,想起那个晚上。为什么迟看见的时候我会慌乱的逃离教室呢?为什么每次和词蓝肩并肩走路碰到的时候我会躲闪呢?为什么那次我会错过了一起去古城的机会呢?太多的为什么让我脑袋一片浆糊,我胡乱做完了选择题和填空题,在写第一道大题的时候一时竟不知道怎么下手,这可是平时做烂的送分题!我知道这次考试我完蛋了。
最后一门考完后是久违的月假,我收拾好一堆试卷和资料回到了宿舍,走廊上我碰到了文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问他考的怎么样,他叹了口气双手撑着栏杆望向了操场,我也叹了口气,眼神迷离在空荡荡的操场。
“中国工商银行荆州市分行为您报时,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七点整。”
这从不远处钟楼发出的清脆的报时声将我从迷离中唤醒,我用力用双手将身体撑了起来,靠着栏杆做了个俯卧撑,然后回到303收拾好衣物准备回家。
时间还算早,我打算沿着许久没见的江堤走走,也许江风能将这糟糕透顶的心情吹散。夕阳还未落下,将即将躲入黑夜的天空渲染的灿烂无比。此时江风拂来,将晚霞涂抹得凌乱不堪,夕阳照在了江面上,弄得波纹闪闪发光,这也许是夕阳对江风胡闹的警告吧。
我沿着江堤缓缓前行,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了我的眼帘,那单薄无助的身影让人心疼不已,我猜想词蓝和我一样,考的不尽人意。词蓝一身水绿色的长裙搭配着粉红色上衣,这装扮跟此时的氛围格格不入。我保持距离,默默跟着词蓝,我不知道跟到何时,不知道跟到何地,我心疼词蓝,想跟她说些贴己的话语,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头,也不知怎么继续。词蓝走到冬泳基地那一条条青石板上的时候我猜到她要去那块属于我俩的“绝佳之地”去了。我想起了那时的我们在此打过水仗,无话不说,无事不谈。
我轻轻坐在了青石板上,双手搭膝,头埋进了胸里。去与不去的两难选择在我胸中反复打着架,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我难过不已,没想到这个时候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词蓝,可是我真的必须做点什么。我几乎快爆裂开来!
我突然想到了柳浪湖念的肥仔那篇《风雨张居正》的文章,里面有着对张居正故居的描写,有假山,有凉亭,有水车带着落花与流水相互嬉戏。这后花园一定是词蓝喜欢的风格,我为什么不能主动点邀请词蓝一起去呢?我是该做出点行动了。想到这我下定决心,我要邀请词蓝一起去逛张居正故居。
要现在直接邀请词蓝吗?可能会有点唐突,况且这种氛围下她很大可能会拒绝,我今天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好看,头发也好久没剪了。还是回去跟词蓝发短信吧,大不了跟她再打个电话。江风一阵阵吹来,让人感到些许寒冷,我双手抱紧双膝,这个决定让我宽慰些许。
夕阳西下,江面渐渐染上了淡墨色,词蓝此时终于是起身离开了。我悄悄跟在词蓝后面,不敢太近,也不敢太远,大堤上车辆来来往往,我好害怕她会跌入其中。一阵疾风袭来,吹起了词蓝的衣裙,吹散了词蓝的刘海,吹得词蓝踉踉跄跄,也吹碎了我的心,我分明看到了词蓝眼角的泪痕!我真的很想上去给词蓝一个拥抱,我是这样想的,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仿若千斤重石拉住我一般。好在不一会词蓝就踏上了回家的九路车,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眼泪却控制不住从眼角流了出来。
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一个人坐在电视前守着店铺,父亲在床上鼾声大作。我爱吃的几个菜放在电饭煲里热着,锅里的排骨汤还冒着热气,我胡乱吃了两碗便拿起母亲的手机准备去楼上给词蓝发短信。路过鱼塘的时候,一张巨大的黑网如黑洞般想要将我拉进去,我有些惊恐,赶紧进了楼,爬上了楼梯。可是到了二楼的时候我又看到了淑静房间的房门大开着,各种小家电沾满了灰尘,一想到淑静的鬼魂可能还在房里,我便惊恐不已,赶紧跑到了三楼,关上了房门。昏黄的灯光让我感到心安不已,我拿出了手机准备给词蓝发短信。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想好了一大串安慰的话语,可现在我觉着一点也不合适,聊天要循序渐进,一下子说太多词蓝也看得心烦。要先试探下词蓝的心情怎么样,然后再约她一起去张居正故居散散心,这样子会显得自然些。我做好了计划,给词蓝发起了短信。
“到家了吗?刚考完试,记得早些休息。”
此时的我静静地坐在书桌旁如同信徒般等待着上帝的神圣之音,未知的世界往往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望了望窗外,今晚的月亮好白好白,宁静而美好。此刻的她会不会正托着腮看着月亮呢?或许短信会让她感到厌烦甚至会让她觉得我怯懦,我开始有点后悔给她发短信,直接打个电话也许会更好。水山公路依旧很繁忙,车辆来来往往吵闹不堪,弄得我内心七上八下,可我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着决定命运的回复。突然水山公路反常的静了下来,是要来了吗?拿起手机握在手心的我激动地等着,等着,一切那样的静,那样的神圣。水山公路却又热闹起来,原来火车满载着货物正通过路口。火车的鸣笛声以及它带来的整个房间的抖动让我愈发慌乱起来,不安涌进了少年的心,我拿出手机按了解锁键看了看时间并不是太晚。我一直盯着手机,看着它黑了屏,不一会又被人按亮,接着又黑了屏,又被人按亮,反反复复。我的心仿佛压了块石头,许许多多的念头一闪而过,趴在桌子上,思绪被胡乱的灼烧着。我的问候似一颗石子投进了无尽黑暗的宇宙,没有一丝回音,让人不禁感到清冷、悄怆。难道是发送失败了,拿起手机我再次看了看,没有。词蓝已经不想理我了。
我突然想起词蓝回去的时候那疲倦的身影,想起词蓝家那条幽深的巷子,一股无法言状的恐惧感袭来。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词蓝的电话,“嘟嘟”几声后竟然无人接听。我继续拨打了好几次,内心祈祷着词蓝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换来的却是一遍又一遍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束手无策的我只好发了条短信——“看到短信后给我回个电话”,然后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几乎是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滴”的一声让我坐立而起,词蓝终于给我回短信了!
“诗绿,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感情的事情暂时不想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