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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惊空的脸色骤沉，厉声道：“臭小子，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都想拜入我的门下，你竟然拒绝？”
江朽平静道：“抱歉。”
莫惊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青山之巅变得极为安静。
剑碑高耸，仿佛在俯视那几个渺小的人类。
清风徐来，吹散了三人不同的心绪。
“江朽，你……”
李素素刚要说什么，却见莫惊空伸手将她打断：“素素，你先下山，我与他单独聊聊。”
……
……
眼看着李素素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视线之中。
江朽转过身就要跟上。
莫惊空大吼道：“你去哪里？”
江朽一脸无辜道：“我此行来就是找她的啊。”
莫惊空瞪大了眼睛，努力压制着胸口的怒意，道：“你给我站那，素素叫你来就是为了见我。”
“哦。”
江朽立刻乖巧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莫惊空眼神渐冷，心想这小子是真单纯还是装傻？
这般对视，再一次持续了不知多久。
江朽看着莫惊空抿了抿嘴，试探着道：“前辈，我真的不能拜入您的门下……”
莫惊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理由。”
江朽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最近在离川城惹上很多麻烦，不想牵连别人。”
莫惊空一怔，旋即大笑道：“笨蛋！只要你拜入我的门下，那些麻烦都会消失，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招惹你。”
剑圣传人的身份，的确可以在随云王朝横着走。
但江朽真正的麻烦，却不是离川城那些小打小闹可以比拟。
如果他没有那些过往，他一定会心甘情愿的拜入剑圣门下。
他虽然性子冷漠，很难与人亲近，但那日李素素拼命护他，让他的冰冷的心也泛起了涟漪。
若是将来某一日，那些往事被揭开，他的身份暴露，恐怕剑圣和整个无极剑宗都会受到牵连。
无极剑宗势大，或许皇室和黎渊山庄无法对它造成像当年对孟家那样的惨祸。
但那藏在背后的神秘势力，始终是江朽心中的一根刺。
想到这里，江朽的情绪已经平静到了极点，仍是摇了摇头。
莫惊空虽然看似玩世不恭，但被尊称为剑圣的他又岂会看不出江朽心有所思。
“你可听说过这座剑碑？”
莫惊空忽然转过身望向高处，眼神渐凛。
江朽说道：“无极剑碑，也正是因为此碑，才有了无极剑宗数百年的基业。”
莫惊空问道：“你可知这剑碑的来历？”
江朽摇了摇头。
莫惊空说道：“我也不知道。”
江朽无奈无语。
莫惊空尴尬一笑：“无极剑宗立派之初便有剑碑的存在，但至于是先有剑碑，还是先有无极剑宗，连宗门内的典籍都没有记载。”
江朽忽然想到了什么：“传闻有言，剑碑出神兵？”
莫惊空点了点头，一股豪气无由而生。
“无极剑宗以剑立宗，剑碑神秘，至今也无人能够完全参悟其中玄妙，数百年来，仅有十几人在剑碑下感悟，并引神兵出世。”
“仅有十几人吗？”
江朽沉吟片刻，又道：“那李姑娘的惊蛰剑？”
莫惊空说道：“惊蛰剑是数十年前我那师兄从剑碑中得到的，后师兄病重，才将惊蛰剑传给了素素。”
江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莫惊空看了江朽一眼，道：“我从不强人所难，但你的剑道天赋如此之高，放眼随云王朝也只有无极剑宗可以将你的天赋彻底发挥。”
江朽嘴角浮现一抹苦涩，道：“算了吧，前辈。”
莫惊空说道：“你有心事？”
江朽望着苍穹，轻叹道：“谁没有心事呢？”
莫惊空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素素说你在天云宴上才突破命泉境，应该还没祭炼本命物吧？”
江朽默然点头。
莫惊空眼中有狡黠之色一瞬即逝，旋即转过身盯着江朽的眼睛，一副认真的模样。
“你我没有师徒之缘便罢了，但我实在不想你的剑道天赋浪费了，我可以破例让你在剑碑下感悟一番，至于能不能得到神兵成为本命物，便看你的造化了。”
闻言，江朽望向剑碑，一言不发。
莫惊空以为他动心了。
江朽忽然说道：“他人若认出我得到的神兵，也会认为我和无极剑宗有关系。”
莫惊空笑了笑，道：“这你不必担心，剑碑里的剑都是尚未出世的神兵，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剑的来源。”
江朽说道：“前辈，我不愿做您的传人，您这般做，得不到任何好处。”
莫惊空的眼神忽然变得暗淡，一抹悲色从眼底闪过。
“很久以前，我在巫江畔游历之时认识了一个朋友，他的剑道天赋远超于我，他曾经告诉过我，有教无类。”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你从内心深处觉得他能够担当某些事情，那么便是对的。”
莫惊空看着江朽的眼睛说道：“我痴于剑道，更愿为你这般天赋之人指一条明路，即便你我没有师徒之缘，做个朋友也是好的。”
江朽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然一颤，他说道：“您那个朋友是……”
莫惊空脸上浮现悲戚之意，低声道：“他曾是随云第一强者，但斯人已逝，皆为云烟了。”
江朽的心中如有惊雷炸响，脸色立刻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