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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虫巢内的圆球已经开始发出黯淡的红光,没过多久就突然破裂,让岩浆般的液体崩散了一地,可很快就被地面上的角质层吸收得一干二净。
虫使的身影缓缓从圆球内出现,在下落之后悬浮到林允文面前,发出一道低沉的合成音:“林允文,你召唤我所为何事?如果是想要带走元虫的话我建议你多些耐心,它才刚刚进入孵化状态,离成为幼虫还有一段时间。你现在带走它不仅毫无作用,还会大大拖延它孵化的进度。”
林允文抬头打量着虫使脸上透着明亮红光的孔洞,在稍微斟酌语句后坦言道:“我不是为了元虫而来,而是为了木族。我在青木原见过木使,她请我帮忙让虫族退兵,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商量。”
“哦,木族坚持不住了吗?那我应该让禁再加一把火,直接结束战争。”虫使面庞的红光突然开始闪烁,似乎正在给禁下令。
林允文见状急忙阻止道:“虫使且慢,我去战场看过,那里简直是一座绞肉机,继续打下去虫族即便能赢也会蒙受巨大的损失,不如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争取消弭战端不好吗?”
“其实是你想让我退兵吧。”虫使看出了林允文的意图,向他脑海中传去一道毫无情感波动的合成音:“你需要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无法答应你的请求。”
“用止损的理由不行吗?那个地方对木族而言至关重要,对虫族却未必如此,为了一个无关紧要之地损失大量的虫子,这很不划算。”
“划算?”虫使缓缓悬浮到红色圆球中,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几秒钟后传来低沉的声音道:“林允文,我没有兴趣知道木使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心甘情愿地替她做说客,但你口中所谓的“划算”在虫族的眼中完全是另外一个概念。其实这里的一切都是禁在主导,我从来没有关注过,也不想去关注。原因也很简单,可以用你们人类最通俗的语言来形容……这些实在是太小儿科了。而且我刚才也查看了战况,以现在的局势木族必败无疑。”
林允文闻言立刻反驳道:“虫使,你的话未免说的太早了吧,木族的实力不可小觑,哪怕现在稍有劣势,也说不准日后谁输谁赢,所以我才想着化解干戈。”
“那是你没有经历过文明的变迁,只是以人类有限的认知去看待什么是战争。”虫使倒是没有责怪林允文的屁股歪向木族,只是用毫无感情的合成音调解释道:“虫族和木族之间的打闹根本谈不上战争二字,充其量只能说是两族受限于低等形态时简化的争斗,不用等打完就能提前知道胜负,而木使对此也心知肚明。其实放眼宇宙之中,高等文明之间的战争要复杂得多,经常发生一方纠集大军后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全军覆没的事情,哪儿像这里一样需要纠缠不休?”
林允文又一次感到自己的孤陋寡闻,而且已经习惯性地相信虫使的话。虫使说的没错,女皇当然知道自己会败,否则何须请他出手相帮。不过他不明白此间深层次的缘由,于是进一步询问原因。
虫使在得知林允文的问题后也不吝于解答,用他听得懂的方式回复:“不同层次的战争考验着不同方面的能力,简单也许只要几种,复杂的则需要很多,而且同时也在考验相应能力的深度。以这里的战场为例,你可能只看到双方投入兵力的数量、火力、后勤等等,其实在我们两族的眼里,它归根究底只是在比拼一样东西……计算力。我用你们人类的概念简单比喻,它其实就是……大数据。谁对战场信息把握得更精准,计算速度更快,效率更高,谁就会赢得这场战争。而在这方面虫族有巨大的优势,木族先天就胜算不足。”
虫使的语气稍稍一顿,继续解释道:“而星空文明的战争却不同,除了考验计算力,同时还考验着诸如科技水平、能量应用、元气层次等各个方面,其复杂程度远超想象,任何一点劣势都可能会影响到战争的走势,还会时常出现瞬间失败,莫名其妙失败等情况,导致全军覆没,甚至亡族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