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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是何进如此想,大多数大臣也都是这样想的,试想,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少年,不但武勇过人有小霸王之名,而且谋略出众,屡次用计大败匈奴、乌桓,更是文采横溢,接连做出让世人传诵的佳作,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就算博学多识,也总有一个则重点,谁能够做到向敖烈这样,无论是武功谋略还是诗词,都能达到顶峰水准啊?
敖烈看着王泽,淡然一笑,朗声问道:“敢问这位使君,可是怀疑某的诗词是捉刀代笔之作?”
没想到敖烈竟然在圣上和文武百官面前,如此直截了当的询问自己的质疑,王泽连忙摆手说道:“下官并非这个意思,只是一时好奇,好奇而已。”
何进看到敖烈开口质问王泽,更是在心中认定敖烈不过是假托他人佳作,来招摇撞骗换取名声罢了,于是出班说道:“本将乃是武人,不通诗词,但是也想欣赏一下敖虎威的佳作,以陶冶情操,还请虎威将军作诗一首吧。”
敖烈早就注意到了何进和王泽之间的小动作,在心中暗自把王泽划到了何进走狗的行列里去。见到何进帮助王泽解围,一起围攻自己,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一丝笑意在敖烈脸上升起,作诗词?呵呵,如果比别的,敖烈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担忧,但是说到诗词,自己这个两千多年后的穿越者,还会害怕吗?泱泱华夏五千年的文化沉淀,积累下来了多少好诗词?随便拿出一首,都够眼前这些人陶醉一番的。
带着浅笑,敖烈向刘宏道:“既然如此,便请圣上命题。”
刘宏原本对王泽、何进的行为有所不满,毕竟自己刚刚厚待了敖烈,这两人非要和自己对着干,万一敖烈做不出诗词来,或者做出的诗词不堪入目,岂不是让自己这个天子难堪吗?但是当他看到敖烈充满自信的神色后,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期盼,也想掂量掂量敖烈这个皇侄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于是刘宏说道:“皇侄长期镇守边关,威震北疆,就以战场厮杀为题,作诗一首吧。”
敖烈低头略一沉思,然后抬起头来朗声念诵:“词名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原本是一副看好戏样子的何进和王泽二人,看着敖烈出口成章,不由得都傻了眼,愣在了当场。其余众大臣随着敖烈的念诵,也都收起了质疑的神色,反而露出一副陶醉欣赏的模样。
满江红还在继续从敖烈的口中被念出:“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首满江红作出,满殿大臣鸦雀无声。何进的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本想趁机羞辱敖烈一番,却没想到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倒是成全了敖烈!看看满殿文武的神**,即便是暗中投靠自己的一些人,也都露出陶醉的神色,摇头晃脑的细细品味着敖烈诗词中的蕴意。
“好!皇侄不愧是文武双全!好词!”刘宏第一个喊了出来。
站在刘宏身后的张让,看到何进吃瘪,脸色也是沉了下来。明争暗斗了这么久,张让和何进已经结下了私仇,每一件让何进丢面子的事情,张让都会很高兴。但是今天例外,因为让何进丢面子的不是他张让,而是那个此刻正接受万众瞩目的敖烈!
思索了一会,张让想到了一条毒计,于是走到刘宏身侧,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奏道:“启奏圣上,敖虎威果然是文武全才。今日圣上如此开心,不若就让敖虎威再作一首佳作,以助圣上兴致。”
刘宏平日极为宠信张让,见张让提出来,也不好驳斥,于是笑着问道:“皇侄大才,众卿有目共睹,如此作诗,岂能难得到他?就不必再多此一举了。”
太傅袁隗出班奏道:“启奏圣上,老臣有一提议,不如就让敖虎威以幽州风光为题,做一首称颂圣上贤明的诗词,但是语句中不可有幽州景色、贤明等字节。”
听到袁隗的话之后,一众文武大臣纷纷挠头,这哪里是做诗词啊,这分明是刁难啊,要在须臾之间做出两个题材相互联系的诗词,语句中还不能把命题说出来,即便是几年都未必能做的出来,更何况是在转眼之间?
刘和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出班质问袁隗:“敢问太傅,太傅本人能在须臾之间做出这样的诗词吗?如果不能,又何必拿来为难吾弟?”
袁隗微笑着道:“这样的诗词,老夫确实做不出来。但是昔日,老夫曾闻涿郡太守崔季珪言,天下才共一石,敖虎威独占八斗!以此言判断,敖虎威必然是能够做出来的。”
原来问题是出来这里,难怪这个袁隗要为难自己啊,只是因为他不服自己才高八斗这个评价而已,这个袁隗身居太傅,位列三公,却心胸如此狭隘,真是名不副实,难怪袁绍、袁术兄弟心胸狭隘,原来是随根啊!
拦住了还要争辩的大哥刘和,敖烈淡淡的说道:“既然是袁太傅出题,烈自是无有不从。且让某静思片刻。”说完低着头在大殿中缓缓走了几步,思考着用哪首诗词来应对眼前的问题。
看着敖烈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大殿中人幸灾乐祸者有之,暗中为敖烈捏了一把汗者有之,冥思苦想意图应着命题赋诗一首者有之,林林总总,不一而同。
走了七步之后,敖烈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一首词来,是后世开国伟人做的一首沁园春-雪。稍加修改之后,敖烈朗声念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时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昔尧舜禹汤,略输文采;五霸七雄,稍逊风骚;一代天骄西楚霸王,只识弯弓射大雕。”念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敖烈转身又面向刘宏,然后欠身对刘宏弯腰行礼:“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整个大殿忽然间变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敖烈的目光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是不可置信。这是人吗?这是人力所能想到的诗词吗?这纯粹是逆天的节奏啊!
忠于汉室的一些大臣们,看向敖烈的目光,渐渐由不可置信转变成了惊叹,再由惊叹转变成了殷切的期望!他们似乎看到一位旷世奇才正在冉冉升起。日后,这位旷世奇才必定能够重整河山!
他们还坚信,从这一刻起,到不久之后,敖烈的名字必定会名震京师!
朝会过后,刘宏带着敖烈和刘和到后堂说话。等到刘宏坐下来之后,敖烈和刘和一起跪拜道:“臣侄刘和(敖烈),拜见圣上。”
刘宏喜笑颜开的道:“免了免了,朝堂之下,朕与二位皇侄乃是叔侄,就不必行大礼了。”
刘和和敖烈站起身来,站在刘宏身前。
喝了一口茶水,刘宏看着兄弟二人说道:“今日叫你们前来,不光是为了叙叔侄之礼,其实有些话,朕很想找个人说说,但是环顾满朝文武,能和朕说说心里话的,一个都没有。”顿了一顿,刘宏又长叹了一声,叹息着说道:“朕原本只是皇族中一个不起眼的解渎亭侯,先帝驾崩时,大将军窦武专政,他的女儿窦太后临朝听政,把朕捧上了天子位,朕继位初年,形同傀儡,根本没有任何实权,只好沉迷于酒色。后来窦武去世,朕才重掌朝政,但是朕前半生沉迷声色犬马而不能自拔,导致外戚和宦官争权,现今朕手里的权力大半被两党瓜分,所以,朕虽然幡然悔悟,想要重振朝纲,但是朕,朕真的力不从心啊。”
说到这里,刘宏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了,敖烈和刘和对视一眼,他们兄弟完全没想到刘宏的心思竟然细腻到这种程度,对朝中暗潮的流向,把握的如此精准。完全不是一个每日沉迷于酒色中的天子能够做到的。
看到刘和兄弟脸上的细微变化,刘宏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朕心里明白,天下人,甚至是满朝文武都在心中如何评价朕,朕以前确实做过各种各样的荒唐事,但是朕近年来感到身体越来越沉重,于是密令太医为朕诊断,诊断过后,那些个太医吞吞吐吐不肯说实话,朕就自知命不久矣,但是朕不能就这样撒手而去,否则朕没办法和列祖列宗交代。”
那目光转向敖烈,刘宏低沉着声音说道:“朕让吴旭带给你的那句话,就是朕的遗诏,等朕死后,你就和协儿共同治理我大汉江山,日后朕也会吩咐协儿,待你如亲兄长一般。在协儿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朕只能装作继续沉迷酒色,继续摧残自己的身体,以迷惑两党耳目。”
刘和和敖烈听着刘宏的话,感到刘宏此刻不在是堂堂大汉天子,而是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祖宗留下来的家业,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兄弟二人跪拜在地,同时说道:“我等兄弟二人,必定鞠躬尽瘁,全力匡扶皇子协,至死不悔!”
刘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侄子,心中终于安定了一些,站起身来把刘和兄弟一手拉一个,分别拉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今后,大汉的江山社稷,就交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