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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容香草的计算,叶灵蕖未时初就应该回来了,可是直到申时末还不见影子,不由得她不着急。
因为担心,她走得很快,即使汗流浃背也没在意。半个时辰时间,她就往王城方向迎了十来里地。
路两边的玉米在微风中摇曳,纤细的高梁红了头脸,平整的稻田不是泛起淡金色的波浪,到处都是洋溢着勃勃生机,酝酿着丰收的喜讯。
但这些都无法引起容香草的注意。
“你个死丫头,不让你去不让你去你偏去,去了又这么晚都不回来,这条路这个背,随便出来一只野牲口都能吓一大跳。”容香草一边嘟嘟囔囔地埋怨叶灵蕖,一边脚下不停,疾步往前走,根本没注意到对面来的一伙是什么人。
那伙人大约有四五个,有男有女。她扫了一眼前面的两个,不认识,便往路边靠了靠,想错身过去。
“二姐,是容家大丫头。”一个听着耳熟的声音带着愤恨叫起来。
按排行加性别称呼一个人,也是这里的一种习惯。不过一般情况下都是用在比自己小且关切不密切的人身上。
容香草是个急性子,一门心思想找叶灵蕖,根本没关注这些细节。
但很快她就不得不关注了,因为一个人站到了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的。这个年龄本应是花季少女,这女的居然梳着后绾髻,又穿着粉红色的衣裙,这个已婚不已婚,姑娘不姑娘的打扮,让容香草一时没想明白用什么词来给她定位,只好在心里用了一个“女的”。
这女的脸上擦着厚厚的粉,刚一近身就传来一股刺鼻的香味儿,冲得容香草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哼,乡巴佬就是乡巴佬,这城里人用的脂粉连味道都享受不了。”那女的阴阳怪气地嘲笑了容香草一番,又回过头去向人群那边问道:“四弟,她就是容家大丫头?就是她家欺负你们几个,还把娘给打伤的?”
人堆里一个脏兮兮的小子钻了出来,正是佟四儿。前天晚上他被佟芝误伤得很轻,回家一夜就恢复过来了。
看见他,容香草也认出眼前这女的。这女的是佟四的二姐,叫佟梅,据说在王城的一个贵人家里当丫鬟。不过看这打扮,恐怕不是普通丫鬟那么简单。
“对,二姐。大前天和前天晚上就她和叶灵蕖那个野孩子一起欺负我们哥几个,现在娘和三哥还得天天上药呢。”佟四儿有了撑腰的人,窜到容香草面前,叉着腰,一只黑乎乎的手指快要杵到她鼻子上了。
原本跟他们一起的三个青年脸现厌恶之色,犹豫了一下,也过来站到了他们的身后。
“哼,臭丫头,敢打我娘和我弟弟,今天我就给你好看,看你们容家以后还敢不敢嘚瑟。”佟梅的表情一下子狰狞起来,脸上抽起几道横纹,挤得上面的粉“扑簌簌”掉下来些许,随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