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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你说会不会是严大人的主意,故意让咱们杀人灭口,再把咱们卖给官府的呀?”
牢头面沉似水,缓缓摇头:“不是。若是严大人派人直接杀了咱们三个,我都会信,可他不会把咱们卖给官府!
因为这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他是最怕咱们犯了事儿,落入官府之手的!咱们上了萧风的当了!”
那两个看守也明白过来了,他俩也同时想到了活命的办法。
“头儿,咱们只要说出那天牢里的真相,是不是就算戴罪立功啊?咱们平时干的事儿肯定是不能说的!”
牢头点点头,忽然看着楼梯上传来的火光:“嗯?严大人也来了?”
两个看守一愣,同时转头看向楼梯口,却同时觉得后颈剧痛,脖子后面被两记手刀同时击中,眼前一黑,脑袋又被拧了一圈,顿时毙命。
牢头冷笑一声,将两具尸体抓起来,从三楼扔出去,自己也随着跳了下去。
他在空中连续踩着两具尸体,减弱下降的力道,最后在落地的一瞬间,像叠罗汉一样将两具尸体叠了起来。
咔嚓一声,两具尸体骨断筋折,牢头得到了缓冲,一个翻滚跳起来,直向后面杀去。
但此时这座三层楼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五城兵马司的军士们呐喊着乱砍乱刺,锦衣卫也扑上来群殴。
牢头的功夫虽高,终是打不过这许多人,终于被一枪刺在了腿上,然后被一通枪杆拍倒,捆了个严严实实。
陆炳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又看了看被捆住的牢头,满脸寒霜。
“刑部天牢的大火,是你们三个放的?是谁指使你们干的?”
牢头吐了口血水,冷笑道:“我说了你也不信,是萧风指使我们干的!”
陆炳大怒,一脚踹在了他的命根子上,牢头顿时倒地变成了一直大虾米,冷汗眼泪鼻涕直流,却只是冷笑不停。
“你胡说八道也不过过脑子吗?你们三个过去的表现,就算不承认是严世藩的人,也肯定不是萧风的人!
他能指使得了你们吗?来人,把他带回去,交给老常,我看看他的嘴能有多硬!”
两具尸体,一个大虾米被拖出公主府,公主厌恶地看了看,躲回到车上。
“真晦气,第一天挂匾就死人。鲁队长,你让工人给我重新打扫一遍,尤其是那个画楼,用清水给我冲三遍!”
鲁平山连连答应,心里暗自叹气:唉,就怕收房时出这种事,无故追加增项,还不给加钱。
牢头被拖过萧风面前时,恶狠狠的看着萧风:“那两人都死了,我什么都不会招供的,要招也是实话实说,就是你让我们干的!”
萧风醉醺醺的看着他,眼神中却阴冷得如同寒冰,连牢头这等穷凶极恶之人都打了个冷战。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你随便说,你说我要造反都没关系。我又不指望你招供些什么。
你最好是坚强点,我听说老常憋了一个正月啊,憋得相当难受,昨天还跟娘子吵了一架,赵百户,因为什么来着?”
赵百户也喝了不少,嘿嘿笑道:“老常憋得不行了,刚好娘子让他杀只鸡,好炖蘑菇。
结果他把那只鸡给凌迟了,最后他娘子只好做了鸡丝面,据说那鸡丝细的呀,比柳姑娘的手艺都好!”
牢头终于爆发了:“萧风,我x你x,我x你xx,我x你xxx,我xx你xx,我xx你全家的xx!”
萧风摇摇头:“别骂了,公主在场,这些都得被打码,老子什么也听不见,你留点力气到诏狱去叫吧。”
人被拖走了,陆炳慢悠悠的走到萧风面前,淡淡冷笑,带着些无奈地看着他。
“喝你请的酒可真不容易,武当山的人刚好赶上替你打架,我刚好赶上替你抓人,还能证明你全程都在府里。”
萧风诧异道:“陆大人此话何意啊?什么叫我~全程都在府里啊?分明是我和张无心、安青月陪你们喝的酒啊!
陆大人,你不能官一大了就目中无人啊,难道他们俩不配赔大人你喝酒的吗?”
沈炼和陆绎对视一眼,低头偷笑,不敢说话。赵百户性情直爽,又多喝了几杯,觉得大人很不讲究。
“大人,萧大人说的对呀,张无心虽然喝得不多,但安青月可没少喝啊,碰杯把我的酒杯都碰碎了!”
陆炳瞪了赵百户一眼:“就你这点心眼儿,这辈子也就是个百户了!”
赵百户大喜:“真的吗?太好了,我还以为大人昨天想撸了我呢!那我就放心了,差使总算是稳定了!”
陆炳身形晃了晃,差点反手给赵百户一巴掌,看看这个满脸胡子的同期老学弟,陆炳还是忍住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当初被派到苗疆的怎么不是你呢?”
赵百户不明所以,被陆绎和沈炼拉着离开时还在偷偷询问二人。
“当时选人我没选上啊,说我不够好看。难道现在陆大人觉得我比以前好看了?”
匾也挂完了,本来公主带着铺盖是要住进去的,现在要重新打扫,自然也没法住了。
“入画,把行李先搬进萧府吧,这大半夜的,宫门都下钥了,来回折腾什么,父皇该骂我了。”
禁军离去,火光变暗,黑夜重新笼罩了公主府。
看着公主理直气壮地进了萧府,萧风摇摇晃晃的身影也渐渐站直了,就像一把插在黑暗大地上的利剑。
安青月陪着公主进府了,身边只剩下张无心,他轻轻叹了口气。
“天牢里有五十多个犯人呢,这一把火……”
萧风冷冷的说:“那一晚之后,天牢里还剩下的活人,没有一个不是死有余辜的。”
张无心点点头:“我不是说他们不该死,只是留下几个让他们反水咬严世藩,会不会更好一些?”
萧风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无奈和愤恨,还有无尽的悲凉。
“能试的方法我都试过了。那些囚犯能证明的,无非是那晚天牢里的事。
别说万岁不信,就是万岁信了,也不过是严世藩和我之间的私人恩怨。而我和严世藩之间的争斗,万岁不会对任何一方下狠手。
杀严世藩,就意味着摧毁了严党。摧毁严党,就意味着万岁今后要直面所有的罪过,再也没有挡箭牌了。
这样的局面万岁不愿意见到,所以他一次次的维护严党。只有确凿无疑的造反大罪,才能让万岁下定这样的决心。
那些囚犯连白莲教的人都没见过,空口无凭,根本没法真正证明严世藩参与了造反之事。”
张无心想了想,也替萧风觉得难:“严世藩奸险狡诈,做事从不留把柄,想要真凭实据,谈何容易啊?”
萧风淡淡一笑,搭着张无心的肩膀往回走:“展宇的伤还在养着呢,他遇袭之后,我告诉过他一件事。
展宇不认识罗文龙,所以他也不知道领头袭击裕王府的那个人是不是罗文龙,我也让他压根别提这个人。
严世藩想把一切罪过都推到白莲教身上,咱们既然证明不了,那就顺水推舟,也忘了罗文龙这个人算了。”
张无心想了想:“可之前咱们去江南沿海,罗文龙数次带兵袭击过咱们啊!这能瞒得住吗?”
萧风笑了笑,嘴角带着一丝狡猾,居然有点像是绿茶公主的笑容,张无心看得直皱眉。
“罗文龙是带兵打我们了,可我在公文中却从来没提过这个人的名字,我说的都是徐海的人。
这个人,我以后有大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然后萧风才看到张无心的表情,他诧异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也和赵百户一样,变漂亮了吗?”
张无心摇摇头:“我觉得,你给公主喂药喂多了,可能有点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