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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诗倩拼命挣扎,拖着李海往外走,嘴里不住地哀求李海:“你别由着性子胡来,算我求你了!这事儿我领你的情,不过你要耐心一点,我都能忍了,你还有什么不能的?你要是和我爸妈起了激烈冲突,叫我怎么办!”
如果是今晚以前的李海,一定会因为赵诗倩的央求,而有所动摇,事实上他之所以到现在还处在夹缝中,很多时候和他自己无从决断,也是有很大关系的。但今晚,李海既然已经打开了心扉,做出了抉择,那就没有再退缩的道理了。
他拉住赵诗倩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倩倩,你不要着急,你听我说。我一直以来,都是在你和你姐姐之间犹豫,对不对?现在我已经决定了,一个都不放弃,一个都不能少,这就是我的决定,那我就不会再改变了,剩下的,只是我要努力去做到,如此而已。即便你父母态度强硬,我也是不会改变的,无非,就是具体怎么运作的问题了。那你觉得,我是该早说出来,还是晚说出来?”
赵诗倩一时没听明白,或者说她的脑子,还在被“李海会和自己父母闹翻”这种巨大的压力之下,无法快速运转呢。只是看到李海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坚决,情知自己是拦不住了,只好把心一横:“好吧,要死一起死好了,我们一起去说!”
“傻妞,什么死不死的——”李海心中爱怜,他知道赵诗倩和父母的关系很好,感情很深,现在赵诗倩是明知自己有可能会和她的父母闹僵了,还能够明确表态要支持自己,这姑娘对自己,真是爱到了骨子里了,自己如何能辜负她?
赵诗倩不光是说,还真的是鼓足了勇气,连门都是她给打开的。大厅里,冷雨薇坐在那里,穿着日常的家居服,屋子里开着暖气——虽然江南省不是集中供暖地区,不过对于省级常委来说,这就不算啥了,中央空调那是必备设施。
冷雨薇面色沉静,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甚至都没有因为李海这阵子没来家里,而有所冷淡,依旧是以一种雍容大度的姿态,和李海打过了招呼。
对于冷雨薇,李海的观感是相当复杂的,这个女人的城府,在他看来,比赵诗倩的父亲赵老二都还要来得深沉。当然,城府深并不代表是坏人,这一点上,李海和普通的道德观,还是有所差异的,作为一个上位者,他也体会到了,在别人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意,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也是一种必备的素质。如果是一个随时能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都写在脸上的人,那种人会是好朋友,好兄弟,却不会是个好领导。
令李海不快的,只是他始终捉摸不透冷雨薇的心思。有一点,李海是能看出来的,作为赵家两房唯一的女性长辈,就连早年丧母的赵诗容,都对她非常尊敬。因此,冷雨薇在赵家姐妹和自己的感情关系上,有着无可置疑的发言权。可李海就愣是看不出,冷雨薇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李海当然不是在埋怨冷雨薇隐藏太深,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冷雨薇不表态也是正常的,谁还上赶着把自家俩姑娘一块儿嫁给你啊,你当你脸有那么长呢?但无疑,如果李海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冷雨薇可能是比赵家兄弟俩加起来,都还要难搞定的一座大山。
“冷姨,这么晚还没睡啊?”李海把心思放平了,笑着和冷雨薇打招呼,赵诗倩紧张兮兮地站在边上,生怕一不小心就看到火星四溅的场面。李海感觉到她的手在抖,反手拍了拍赵诗倩的手背,示意她不要那么担心,却让赵诗倩意识到,她这会儿还抱着李海的胳膊呢!吓得她赶紧把手放开,低着头在地上找蚂蚁,不敢抬起来,怕遇到冷雨薇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视线。
这丫头,摆明了是做贼心虚啊,要不是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的话,这事儿还真是不能指望赵诗倩的配合了!李海也不放在心上,正想着要怎么开口,楼梯上蹬蹬响,赵老二也露面了。
这倒是令李海有些意外,自从他上次从京城回来,一直得不到赵老二的大力支持,双方的关系就不是很好,至少不像一开始那么融洽了,赵老二就很少主动出面来招呼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再看看冷雨薇的表情,李海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对于自己想要说的话,这夫妻俩一定是有所觉察了!
不是吗?如果只是赵老二,或者冷雨薇单独出面,李海都还不能确定,但两夫妻一起出马,李海又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值得这夫妻俩同时放下身段来招呼自己,除了赵诗倩和赵诗容这姐妹俩,还能有什么?
礼貌上,李海当然要尊重一下赵老二,不管是冲着他的权势地位,还是冲着他身为赵诗倩父亲的身份——光是身边赵诗倩那越发颤抖激烈的手,就足以让李海软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