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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秀雅感觉三十多年了,孟有良强势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如此彻底的像个失败的人。
即便那时候她让他走,不让他见孩子。
她也仅仅只是看到他不舍和难过。
但他依然是不会倒的。
他强势是种进骨子里的东西。
孟家的基业并非一般的家族,从小被灌输的东西就是要胜!要赢!
不管手段如何,是阴是阳,结果是赢。
孟家那些男人,看着面容俊逸慈和,实则个个都心狠手辣,并不好相与。
孟有良也并非善类。
在苗秀雅的眼里,孟有良是从头到脚的没有遮挡,她知道他的歼,也知道他的诈,更知道他的滑,还知道他的虚。
他的每一样坏的东西,她都知道。
只是她却被这样一个人缠了半辈子。
即便他生气的时候,两个月不来找她,她也从不着急。
她知道,他会来。
她似乎吃死了他。
这样的心态,已经成了习惯。
他是一个坏人,从来都不好。只有外面那些被蒙蔽的人才会夸他儒雅,有气度。
他的确有很深的政-治抱负,也做得很好。
可在她眼里,他是坏人。
只是,她爱这个坏人,从十八岁起,从他把她的箭矢打离靶心那时起,怦然心动后便是无可救药。
这个坏人如今所有的坏都被悲恸冲走了,他像一个废人一个,跌跪在她面前,姿态卑微的乞求她。
他说她自卑,可是因为一个孩子,他在她身边坚持了三十多年,那个孩子的存在是抵抗自卑的资本。
如今一纸鉴定让他垮了。
他是真的垮了,若他没垮,这么坏的一个人,不会弄成这样子。
她都怕他站不起来。
“秀雅.....”
他又喊她一声。
她轻叹一声,低低道,“云之。”她伸手,抚着他的头发,硬硬的发茬扎着手心,一偏头,把她的脸靠在他的发顶,“我就是恨死了你。”
她肩膀轻抖着,却用另外一只手臂圈住了他的后颈,一边恨他,一边抱着他。
“是我对不起你......”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表字。”她轻轻抽泣着,说着那些让她难受的话,“大户人家,或者家里专门请有老师的孩子,几乎都有表字,可你没有。我想......”
她一咬唇,委屈的样子,好象回到了那次同何柔谈话后的情景。
“我想你是家境一般,父母怕是也不懂太多,所以你才没有表字,可我从何柔嘴里听说你的表字的时候,好难过.....你竟连个名字也没有告诉我。我却天天欢喜着存钱,想给你做间商铺,想让你做些小生意,攒了钱娶我。”
他的额面挨着她的颈窝,听她说话,却没有抬头,“我不敢,我若说了表字,你便会知道我的身份,回去一查就会知道我已经结了婚,怎么会再理我?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上心,可你不理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上了太多心,我根本不敢同你说实话.....”
“那也好过苦我这一辈子。”
孟有良后悔过,却没有想过要改,他认为自己这辈子一意孤行,不计后果的,就这么一件事,从未深刻检讨,检讨自己对她做的混帐事,“我太自私,若是回过头去,我还是那么自私,我拿得起,放不下.....”
苗秀雅轻叹一声,“云之.....”
“欸。”他听她喊她的表字,心里又是一阵泛酸。
这么多年,她从未如此亲近的喊过他,若不是那次她那次质问过他的身份,他一定会以为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有表字。
现在才深刻的体会到,她是知道的,一直记在心里,从她的声音里他听出来,那是她记忆深处的名字。
此时的她,一定是放下了重重戒备,才会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讲话。
曾经在青山马场的时候,她也经常骑着马在他身后追着喊,“有良,有良。”
她不是没有讨好过他。
她经常都在讨好他,以为他家世一般,总不敢把自己的家境说得太富有,她只想让他感觉到他们是相配的。
其实她那些小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
起初只觉得这女孩儿真是好玩,太逗了,时间越久,越是喜欢她那样追着他。
不想惹麻烦,便不让她怀孕。
后来怕她跑了嫁给别人,又改变初衷,恨不得她马上就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