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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听着老爷子的话,血液缓缓堵了起来,手机的短信音响了起来,趁此机会想把这个尴尬的话题岔过去,起身去包里拿了手机,划开界面。
“阿璇,我买了航班的票,等不到这边飞机排航线了,老人家说什么,你就应什么,别惹他生气,爷爷身体好了,你才会轻松些。”
申璇看完这一条短信,回了一条,“我听你的。”
申璇回过去就答应了老爷子,“等您身体好了,等哥哥们可以把生意接去了,我就去国外,您放心,听您的。”
老爷子慰然一笑,“嗯,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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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在飞机上虽然关了机,但还是握着手机,一直都惦记着那条短信,“我听你的。”
这一句,比什么中国最美的诗句都要美。
他就喜欢她这样,听他的。
就算此刻重大的事正等着他,但他依旧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心静宁和。
飞机落到g城,裴锦程一刻不停的上了司机开过来等着他的车,直奔g城心脑医院。
乔煜被送进了vvip的预手术监护室,在幼儿园的时候突然间发病,乔然赶到的时候,孩子的嘴唇已经发紫。
裴立这时候也在监护室外面等着。
乔然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裴立,他清楚的记得乔然当时那种肝肠寸断,撕心扯肺的哭喊声,“爷爷!爷爷!小宝不行了!帮我联系一下医院!爷爷!”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大到听到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为了一个孩子如此凄烈的哭喊声,他心底动容,眼框也跟着湿润,放了电话便马上安排了医院,又让生叔联系裴锦程火速赶回来。
他在电话里,特别嘱咐生叔,不要告诉告诉他出了什么事,只说急事。
vvip的手术监护室外面,乔然几乎是半边脸贴在监护室的玻璃上,玻璃的房门上有铝色的扶手,她的手紧紧的抓在上面,手背上一处疤痕在她白净的皮肤上显得狰狞。曾经如湖似水的清瞳里空洞得只有惊恐,一瞬不瞬的恨不得把这个阻断的玻璃看穿似的。
裴锦程是到了医院才得知真实的情况后,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裴立,裴立微侧过身,避过乔然的视线,对着裴锦程微一阖眼,他眼睛睁开后,裴锦程原本要打给林致远的电话摁断。
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爷爷的用意,爷爷的表情已经说明,乔煜现在没有大碍了,就算通知林致远,也必然找到最适当的时机,裴家的立场表面上一定要稳稳的靠在乔然这一边,让乔然死心踏地的紧紧的依靠着裴家,绝不能让乔然觉得裴家是为了林致远才对她这样付出。
而内心的立场应该以林致远的目的为目的。
然,林致远又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计策这种东西,自然是不能做得太明显。
爷爷为什么不亲自打电话给他,通知让他回来?自然是要撇开主观的动机,就算有林致远追问,爷爷也可以说事发突然,事情交给生叔,生叔可以根本不知道林致远的联系方式,只能打电话给自己,而生叔说不说得清楚,是生叔的事情,跟爷爷是没有有关系的。
而如今,他一回来就打电话给林致远,又像什么?
裴锦程想了一阵,越过裴立,走到乔然身边,轻轻喊了一声,“然姐?”
乔然目光依旧锁在玻璃门内,没有反应,顿了一阵,裴锦程又喊道,“然姐。”
他喊了两声,乔然从鼻音极重的“嗯?”了一声,目光却并未转向,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她的希望上。
裴锦程凝眸沉吟一阵,又道,“这么大的事,我给远哥打个电话吧?”
乔然原本趴在玻璃门还软耷耷的,却突然的像冲了血的斗鸡一样,来了精神,在听到“远哥”两个字后,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都是憎恨,她突然如其来的大声喊着,声音里是强烈的抵抗!“不要!!!不要!”
如此寂静之处,女人的声音像是愤力挣扎过后才有尖锐,尖锐得连愤带恨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裴锦程马上拍了拍她的肩,让她镇定一些,点点头,“好,不找他。”他安抚好乔然,看着她舒了气似的又重新趴回到玻璃门上,便慢慢退开,一直出了大楼,才拿出手机给林致远打了电话。
那边的男人显然很忙,频繁翻阅纸张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听对方如此忙碌,他简扼说道,“空吗?”
林致远的确很忙,秘书报上来的事情,一堆一堆的往他面前砸,裴锦程前段时间也气得他够呛,现在打电话给他,也不知道有什么棘手的事,“不空!”
裴锦程听着林致远的声音,就知道对方此时大概是忙得内分泌失调了,才会对相熟的人说话用这么冲的口气,“然姐的儿子突发心脏病,空吗?”
林致远一下子没听清楚,以为裴锦程还要说什么,结果迟迟没有声音再穿过听筒,听觉神经迅速倒带,他眸色倏地沉下,手里的笔“啪”一声拍在桌面上,腾地站起来扯了下领带,秘书怔愣之时,他已经离开办公桌越过秘书,大步走到衣帽架边,伸手取了西装,连招呼也没打的走出了书记办公室!
出门之后同,他的脸都被怒愠之色铸成了铁青,压着声音,咬着牙一字一顿,“裴!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