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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嫂刚做好晚饭,见曲浅溪回来,忙放下手上的活儿,笑着迎了上去,但在见到她红肿起来的半边脸,倒抽一口气,“这……少奶奶,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曲浅溪淡淡的扯了下唇角,没有回答,拨了拨头发,耳际的秀发遮住了脸上的红肿,说道,“王嫂,家里的事忙完了你就先回去吧。”
王嫂看着她红肿不堪的半边脸,有些担心,“我下班不急,我给你那点儿冰来敷一下。”
“我没事,已经用冰敷过了。”曲浅溪淡淡的打断王嫂,让她先回去。
王嫂闻言,才松下心来,叮嘱她两句就离开了。
曲浅溪没有等连慕年,也没有打电话给她,而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桌上用餐,抿唇不语。
她没什么胃口,也没吃多少,但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勉强的多吃了点,怕营养跟不上,她还喝了一些纯牛奶,即使她以前最受不了纯牛奶的那股味道。
用餐后,她也没有多加的停留,一如既往的回房间洗漱,早早的就在床上躺下了。
她阖上眼眸,却了无睡意。
夜里,偌大的屋子里,寂静得有些让人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隐隐的听到了门外又一些声音,她眉睫轻颤了下,没有反应,眼眉蹙得越来越紧,不想被发现她还醒着,她调整了下呼吸,让自己的呼吸均匀下来。
连慕年回到房间,啪一声,亮起了房间的灯,看着床上的凸起,他抿唇,一言不发的走到床边,没有温柔可言的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毫不怜惜的攥住她柔弱无骨的手腕,一把将她拽起。
曲浅溪眉睫轻颤了下,抿起小嘴,想要双开他的大手,连慕年却冷哼了一声,“曲浅溪,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没有睡!”
曲浅溪缓缓的睁开眼睛,侧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遮住了半边脸,冷睨着他青筋凸起的大手,“放手!”
连慕年冷笑,变本加厉的将她自床上拽起来,“曲浅溪,你够狠!在伤害了小侑之后,竟然还能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睡觉,你还真有一套啊。”
曲浅溪顿了下,眸子倏地变得尖锐,“连慕年,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知道什么?凭许美伊的个人之词就定了我的罪,污蔑我!你分辨是非的能力是负数吗!”
连慕年一开门口,她就猜到这是许美伊的杰作了,她其实早就猜到了,以许美伊的性子,她不去告状还真的是奇怪呢。
“我污蔑你?”连慕年居高临下的睨着无力的躺在床上的曲浅溪,“如果你没有做过什么的话,我为什么要污蔑你?在你跟小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不要试图的想要对小侑做什么,你不但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还做得彻底!曲浅溪,你这是在找死!这次是弄伤了额头,你下一次是不是要杀人?!曲浅溪,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有了我的孩子,我就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曲浅溪心寒如冰,冷笑,“连慕年,我不是那种被人欺压还笑着承受的女人,我没这等高尚的情操,既然许美伊触到了我的逆鳞,我反击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你听信许美伊的片面之词觉得错在我,那很抱歉,我觉得我们再说下去也是枉然!”
曲浅溪听着他冷漠无情的话,心里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感觉,但已经感觉不到心疼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让一个人的心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对一个人失去了期待,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说她搬回来还是对他抱有一丝丝的期望的话,那现在,就是他日积月累的伤害,让她彻底的死心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你难道没有动用你个人的人际关系,强硬的要求老板吧小侑辞退了?”
曲浅溪顿了下,没有说话。
“你能动用人力将小侑辞退掉,信不信我也能将你从现在的位置拉下来?曲浅溪,从你敢动小侑的时候,你就应该有这种觉悟!”
连慕年冷笑了下,现在看来,许美伊的话是真的了,心里不禁的有些失望,他……以为她会像刚才那样反驳。
其实,他不想对她怎么样,但是许美伊额头上的伤和付修扬的指控让他知道,他是有多么的对不起许美伊。
他对曲浅溪的很多事都不甚了解,但对她的为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觉得许美伊说的话是过了一点,曲浅溪不会这么做,意识下的就偏袒了她。
但想到这,脑海也不禁的浮现起许美伊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千辛万苦的把她找到,现在,他却因为曲浅溪而怀疑许美伊的话的真实性,现在,曲浅溪有默认了,让他觉得更加的对不起许美伊。
曲浅溪冷笑,一点也没有将连慕年看在眼里,冷冷的看着他,“连慕年,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所以,你现在是想要动用关系我辞退?”
连慕年眼眸微微的眯起,看着曲浅溪冷静自若的眼神,心一紧,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
其实,这是许美伊的要求,在听到她的要求的时候,他是想拒绝的,因为他知道曲浅溪在广告上面花了多少工夫,如果他真的这么做,她肯定会恨他的。
他其实……不想她恨他,所以他不会这么做,只是说说而已。
曲浅溪以为他的沉默是默认,默然的起身,转身离开,连慕年攥住她的手,“去哪里?”
曲浅溪缓缓的偏头回来,看了他一眼,“哪里都行,就是不想再见到你,免得觉得恶心,心烦!连慕年,你是我见过的最是非不分的人!”
有了许美伊她才知道,他竟然可以如此的是非不分,无论发生什么事,一直都站在许美伊的身边。
不过也不能怪他偏向许美伊,毕竟他爱的人是许美伊,爱上一个人,心里自然就偏她多一点了。
连慕年攥住她手腕的大手倏地收紧,怒极反笑,“你以为你牙尖嘴利就能带过话题了?曲浅溪,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明天,亲自到小侑的跟前,跟她赔礼道歉,否则,你公司的职位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你的表现了。”这也是许美伊的要求之一。
曲浅溪闻言,小脸没有任何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想要将他沁进自己的心底,又似是嘲笑,眼底的复杂让看者都觉得难以费解。
连慕年看着,心狠狠的一紧,大手缓缓的松了下。
不知为什么,觉得曲浅溪似乎真的被伤到了。
曲浅溪笑了下,忽然说道,“连慕年,如果我问你,你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你会怎么回答?”
连慕年皱眉,不懂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但她自嘲的口吻他非常的不喜欢,抿唇不语。
因为,他真的想不到他到底有什么后悔的。
“是娶了我,对吗?”
连慕年眸子一紧,在心底立刻的就否认了这个答案。
曲浅溪见他不说话,抿唇浅笑,“连慕年,如果真的有后悔药,我宁愿……我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也希望之前,我拉进民政局的男人不是你,任何人都可以,就不可以是你!”
连慕年眯起眼眸,至于身侧的大手缓缓的收紧,他没有说话,但是眉宇之间却藏不住的不悦。
曲浅溪说完,抿着小嘴转身离去,连慕年紧紧的盯着曲浅溪,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瞥见她发丝底下红肿了的半边脸,倏地眸子一凛,“你的脸怎么了?”
他皱眉,心紧了些,觉得有些事,真的是错了。
他紧急的凑近她,大手才想捧住她的小脸细细的看,但曲浅溪在他还没有触及到她的小脸的时候,就倏地别过小脸,躲开他的碰触。
连慕年愣在原地,眼眸依旧落在她的小脸上。
曲浅溪轻哼一声,一瞬不瞬的看着连慕年,“今天的这一巴掌,我不会白白的挨,以后,我会还给她的,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而且,我也不想再兜兜转转的了,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你说的道歉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去做,除非我死!”
说完,曲浅溪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因为曲浅溪认真直白的言辞,连慕年惊愕的张眸,这回,没有追出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眼神幽深,好久才动了动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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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黑如泼墨。
连慕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身边没了人,他不习惯的翻了无数次身,眼里心里,剩下的都是曲浅溪毫不掩饰的眼神和直白的话语。
他虽然不了解曲浅溪,但他知道曲浅溪一向都是敢做就敢于承认的人,所以,他想,这次的事,错者并不在她的身上,但不是她,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连慕年蹙眉,久久都没有入睡。
月色静谧,夜深人静,他起身,走出房间,下楼。
他知道曲浅溪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睡觉。
沙发不宽也不长,曲浅溪一个一百六十五公分的人儿,躺在上面,小腿完全的蜷缩着,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似乎很冷,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轻轻的蹙起。
他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的覆上她红肿的半边脸,但她眉头蹙得更深,他被惊到般,倏地移开。
心,狠狠的抽了下。
她应该也已经睡得深了,他给她弄了下被子,也没有醒来,他看着,俯身将她拦腰抱起,回去两人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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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连慕年早早就出门了,打了份早饭去医院里。
许美伊刚洗漱完,见到连慕年时,笑着迎了上去,“年,你来啦,这么早?”
连慕年淡淡的笑了下,不着痕迹的移开她的小手,将食盒放在一边的茶几上,“好点儿了吗?头还晕吗?”
“已经没事了,下午就能办出院的手术。”许美伊打开食盒,看着食盒里面配的菜,小嘴的笑意渐渐的敛去,连慕年见她没反应,皱眉,“怎么了?”
许美伊本来不想浪费连慕年的一番心意的,但是,她的心里不舒坦,忍不住撒娇道,“年……你知道我跟你一样不爱吃凉瓜,那股味道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