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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日水熔金的厢房内,虽是白日,却因天色阴暗,点齐了房内所有蜡烛。
风吹着烈红的烛火,苏琚岚坐在床榻边,榻上躺着依旧昏睡的老怪物,而赢驷抱着宣纸颜料依靠在她腿边,手中挥舞着画笔没有停过。
胡砂观察老怪物许久,终于转脸,问向苏琚岚:“老怪物这模样……琚岚……难道你是用驭血术控制了他身体的血脉流动?”
苏琚岚静静地点了头。
胡砂很难不惊诧至极,“琚岚,这驭血术是云琉宗秘而不外传的招数,你为什么会施用?”
“这世上会驭血术的人很多,更何况云琉宗的驭血术还是偷来的!”苏琚岚答道,然后将久久捧着的茶盏搁回桌面,半垂着头,望向倚在腿边看似忙碌的赢驷。赢驷依旧在宣纸上认认真真地涂抹许久,随即一蹙眉,又撕了一张,团了团丢在一旁,重新开始画起来。
她伸手捡起一团纸团,铺展开来。
瞬间,她的表情由红到黑,由黑到白,再由白到青,别提还挺精彩的。
“赢驷,你到底在画什么?”苏琚岚看着这幅抽象艺术感太强的话,忍不住问道。到处都是一团黄色的团状物,难道是蜡烛?!还有这画里看似是人的东西,有坐着、有躺着、有站着,可这些小人模样,都是三条横线,一道竖线的五官……
赢驷抬脸时,笑靥灿烂如花:“在画我们大家呀!”
公孙锦币好奇地凑过来,在视线触及那张宣纸的时候,表情瞬间僵硬了。他颤抖地指着某个小人样的那两团红脸蛋,对比了苏琚岚,又不死心的多看宣纸几眼,问道:“……你画的是她呀?”
赢驷悠然地随意捡起被他丢开的一张,将两幅摆在一起:“是呀,这张我画得比较满意了。你们不觉得有红脸蛋才更生动些吗?”
是,生动……才有鬼!
公孙锦币嘴里的茶水顿时喷了出来。
胡砂格外愤怒地指出:“这画的根本就不像人好不好?”
赢驷抓着宣纸画摇头晃脑的看,眨了眨眼,无辜道:“可是你们不都认出这个红脸蛋的是岚妹妹吗?怎么就不像人了?难道你们想骂我的岚妹妹不是人吗?!”
“我哪是这个意思,你别乱栽赃好不好?!”胡砂吼道,“画得什么鬼东西,平时拿着把金扇子,穿得又那么骚包,亏你长得一副很会画的样子!”
赢驷撅嘴道:“很会画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苏琚岚挑眉,拿过他攥紧的画,仔细端详起来,比起公孙锦币自编自画的《名闻录》确实画得惨不忍睹,可这样看着,却有些觉得……画得还是蛮可爱的。
她想着想着,突然噗嗤一笑,眉间却染了些难过。前世玺岚的事,眼看就要藏不住了是吧?如果他们都知道苏琚岚早已变成她的事实,大家又会是怎么想的?
苏挽澜和端石兰站在房门外,被屋内其乐融融的景象晃了眼,一时间微微有些失神了。
紫发少女正小心折着画,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目间溢满了幸福,却又有点悲伤,那样恬淡的笑容异常动人。
玄纹红衫的少年依偎在她腿边,抬脸时深黑的双眸里如幽潭一般盯着她,眼底情意流转,像是有千种琉璃万颗宝石流转的光辉。
一个珠光宝气的少女则叉腰怒眉,一个蓝衣鬼魅的少年则孤傲自立,一个黑衣少女面若冰霜,最后一个灰衣麻衫的少年则忍不住抢过画笔,习惯地铺开纸张,笔挑淡墨,在墙角便勾勒起来。
这画面吵吵闹闹的,却又很馨香,让人不忍去碰触。
年少本轻狂。
苏挽澜心里突然跳出这五个字来,不由得微微摇摇头,发自肺腑的羡慕地叹了口气,然后和端石兰静静走开。
没多久,穆图就派了婢女送来几盘色泽鲜美的草莓,入口香甜极其美味。刚吃了几个,苏琚岚环顾四周发现金允庭不在房内。昨日解决完云琉宗后,她立即派遣聂栾和螣蛇火速赶往金家查看,想来他焦急难耐,估计是在某处等待螣蛇的消息了。
“金允庭在北面城墙等着。”赢驷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
“我去看看他。”苏琚岚端着一盘草莓起身,赢驷乖乖地点头,只在她袖花上像猫儿蹭了几下,出乎意料地没闹“醋坛子打翻”的别扭。
苏琚岚看着他温柔地笑了声,然后走出去。
通往围墙北的是条走廊,她端着盘子缓缓走着,步伐不急不徐,脑子里思考着那剪纸小样的事,千算万算算不到居然是落在朱颜手中?!朱颜生恐他们泄密做出有辱云琉宗,便来屠城,而金家知道云琉宗当年临阵倒戈背信弃义的历史,那么朱颜能找到金家,也就绝不会放过金家——
……想来,金家自是凶多吉少了!
估计金允庭也是心中有数,所以她远远眺望到站在城墙头的那抹身影,瘦削而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