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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著雨考虑了下措辞,“我并不认为我的医术能救治好皇太后的病,其次我只是京城中的一个草民,并不贪图那些荣华富贵,我只想过我平静的生活,万一因此而卷入什么朝廷争斗中,像我这等人就算死了跟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你说得也没错。”秦惑把剥好的葡萄递给花著雨,让花著雨受宠若惊,立即接过。他揩了揩手,轻揉眉心,忧愁的姿态又是一种风情,“皇廷之争向来激烈,皇太后的生死关系到整个朝局的变化,万一你将她治好,那些被损利益的人定会向你发难,就算真有那一座城池的厚赏,以你一介草民,恐怕也是难以真正拿手的。”
花著雨暗赞,国师就是国师,别看他干净得像一尘不染一样,实则心里一块明镜,比那些整日浸淫权利的人不会少看一分。
她道:“所以还请国师大人见谅,我确实不便出手。”
“如果我帮你隐瞒呢?”他看着她笑,“你如果是以我听政院的身份去帮皇太后救治,有我站在你身边,你认为那些朝臣还敢对你动手?”
葡萄吃到一半的花著雨愣住,“国师大人为什么一定要救皇太后?”
“因为我珍惜生命。”
他道:“我不愿意看到任何生命在我力能所极的情况下逝去,不管他是富,是贵,是贫,是贱,我都珍惜他们的存在,这是上天赋予他们的权利,我只要能帮助,一定不会坐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悲天悯人?
花著雨看着他,完全不知口中葡萄滋味,她从前世到今生,从未见过像他这等把别人的生死看得如此凝重的人。难怪他会当上国师,难怪他会传承天道宗,果然是有他道理的。这等人,应该就是传说中那等心怀天下的大士,确实值得人尊重。
可是站在她这个小人物的立场,皇太后的存活就是对她生死的威胁,她还没有大度到要救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人的地步。所以她只能当她的蝼蚁小民。
“如果我仍拒绝,国师大人会不会强迫我?”她垂下眼。
“不会。”秦惑说得很肯定,“不过我会给你考虑的时间,明天辰时,我会亲自到永安堂等待,如果唐玉没来,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看来传说中的国师大人真的没有那么可怕,而且还相当好说话。花著雨眉头一轻,“明天国师大人不用等,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秦惑笑,“我是不到最后心不死的人,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花著雨也不再多费口舌,他要坚持他的原则便坚持,她绝不会因此而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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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永安堂换了装坐上回程马车,一直安静的冥欢忽然道:“姐姐,你觉不觉得国师很怪?”
花著雨抬了下眼皮,“我不觉得,很好的一个人。”
冥欢一脸鄙视,“就因为他帮你把人救出来了,你就觉得他好了吗?”
“或许。”
“姐姐真没原则。难道你不觉得他遮掩着他的面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谁说他遮掩面容?”花著雨终于睁开眼,“我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真的是非常夺目的一个人。我相信,以他那等姿容露面的话,所有的人都不会听说他什么,而是只对他的容颜痴迷。”
冥欢狐疑,“既然如此,难道你也对他痴迷了?不然为何要上他的马车?”
花著雨戏笑,“我如果对他痴迷,我肯定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说不定早跟他回了听政院,他可是对我这个唐玉大夫印象非常好的哦。”
“对你印象特别好?还邀你去他的听政院?”冥欢拧了下眉,忽发奇想,“不会是国师大人好男色,看你长得好看,想让你当他的男宠?”
花著雨拿扇子一把敲在他头上,“小小年纪,思想怎的这么龌龊?国师那等让天下敬仰的人,岂会是不入流的货色?你把历来传承的天道宗看成了什么?”
“姐姐才只和他见一面就为他说话,是不是也太偏心了。”冥欢不满地摸着被拍处咕嘟。
花著雨叹了口气,怜爱地抚着他的头,“他确实是个好人,我觉得我们任何不洁的思想都不应该加诸到他的身上。不过尽管如此,他恳请我为皇太后治病的事,还是叫我拒绝了,心里当时总有些不忍,但是我还是坚持了我的原则。我想,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拒绝。虽然他还坚持说明天会在永安堂门口等我到出现。”
“姐姐做得对,就不能叫人的模样给迷惑了本性。看来是我教姐姐的无心诀起到作用,一切都是我的功劳。”冥欢仰起头,眼睛都笑得眯成了月牙弯,花著雨更是被他感染,忍不住笑着捏他滑嫩如蛋清的脸颊,“是,是你的功劳,你说我该怎么谢你?”
冥欢抱着她的手臂往她肩上一靠,“别无奢求,让我靠一靠就行了。”
花著雨这次没有推他,甚至也把头靠在他头顶,他的绒发轻轻划动着她的脸颊,又痒又舒服。
她觉得冥欢的存在,简直是上天送给她的一份厚重的礼物,这孩子乖巧,总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就算是心里再不开心,他也能让人抛开烦恼,与他一起嬉笑。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真的把他看成了比自己弟弟还亲的人,在她心目中,感觉他已经是她的家人。
“小姐,有人拦了马车,要不要停?”车夫忽然减缓了车速问。
花著雨起身,“是谁?”
她探头一看,竟看见马车已到了如意坊附近,过来拦他马车的是一个身穿土黄色衣裳的人,再一抬头,就见如意坊的楼上窗口有人在朝她挥手。她立即吩咐道:“我要在这附近买点手饰,你在这里等一会。”
车夫立即把马车靠边停了。
这个车夫是阿旺给安排的,花著雨倒是相信他不会多嘴多舌,径直下了马车。冥欢机智,也赶紧跳下去跟上。
两人上了如意坊的二楼曾经的那个雅间,果然是顾其忠在座,见他们来,他便左右望了一下关上门道:“七表妹知道吗?我昨晚听说我二弟已经找到了还魂草,估计他今天会调药,明天就会亲自给皇太后送过去。”
花著雨和冥欢同时一震,顾正凉怎么可能找得到还魂草?那草不是已经被那些古怪的红衣人抢去了吗?
“你确定他手里的是还魂草?”花著雨略带紧张问。
顾其忠坐下冷笑,“那是他和我祖父坐在书房里说的时候被我藏在密室里听见的。我二弟说,那还魂草是北冥王之物,如今北冥王失踪,他自不能说那是还魂草,为了救皇太后,他准备说是他另外找到了一种能治皇太后病的新药,他调在药里,谁都不会怀疑。”
花著雨不动声色,“他有没有说还魂草是怎么得来的?”
“这个倒没听他提起,依我看,总之来路不明,非善物。”
“你告诉我这个,是想让我帮你?”
“不错。”顾其忠殷勤的为她和冥欢各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七表妹背后有人,以前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最近曝出太子对七表妹的意思之后,我总算是明白了,太子就是七表妹背后最大的靠山。所以我想请七表妹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什么忙?”
顾其忠眼一眯,阴狠道:“让那药变成毒药,他想拉拢陈家壮大他自己,这次偏让他成不了,反而成为陈家的眼中钉。这么一来,我祖父还怎么看他是他的骄傲。”
“这事恐怕有点难度。”花著雨低头慢慢吹着茶叶,“毕竟事关皇太后的性命,整个朝廷当中,没人敢动这个手。”
顾其忠脸色一变,“难道你就袖手旁观,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帮我?”
“不是不帮你,是有难处。”
“难处肯定是有,可是既然是你救了我,就应该把好人做到底。我二弟不死,在顾家,我就休想有一天好日子过。而且眼看三表妹马上就要嫁给太子将太子妃了,难道你真的不嫉妒,还让他们奸夫淫妇独大,把太子都掌握住?”
顾其忠红着眼,几乎有些歇斯底里。
花著雨就是要让他这样,方能让他被嫉恨冲昏头脑而失去理性。其实若是常人,谁会把救命恩人的好拿来当要胁?恐怕也只有顾其忠这种不知好歹的恶狼才会如此做。
“你不要逼我,难道你就不能把他的药换了,让太后吃了把责任降到他的身上?”她一脸无奈。
“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做事向来仔细谨慎小心,在药未端到皇太后面前之前,他是一步都不会离眼。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然为何还跑来问你的主意?”
花著雨沉思,“你上次说你祖父寿宴是什么时候?”
顾其忠一时没转过弯来,“为什么又问那个?”
“总有用处。”
“九月十八。”
花著雨掐着日子算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道:“你拜托的这件事我确实不知该如何帮,不过你可以再等等看,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依我看,那还魂草的来历有蹊跷,说不定不用你做什么,那药也不能对了皇太后的症呢?”
顾其忠目光一转,“你是意思是有人故意用个什么还魂草想来害他?”
花著雨微点头,“别人有还魂草为什么不拿去自己邀功?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路道。所以你不用想太多,你二弟有把柄在我们手里,你真想让别人看穿他的真面目,等你祖父寿辰的时候,估计就算他再大的能耐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顾其忠沉声不语,眼珠连转,分明在盘算着什么。花著雨也不得他允准,就自己起身道:“你可以相信我的直觉,明天你二弟绝对不会那么顺利,在你的殷切关怀下,他的日子不长了,让他悠闲两天也没什么。”
听他此言,顾其忠心里好像已有所得,便不再纠缠,放了他们离去。
一路上冥欢脸色是难得的沉重,“顾正凉是从哪里得来的还魂草?那些红衣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花著雨道:“不用一个人冥思苦想,过几天找个机会找他问问。”
“问他就会说么?”
花著雨清冷道:“不说不可以撬开他的嘴?我就不信他的嘴是铁做的,就算是,我用火都要把他融了。”
两人回到静婷苑,基本天已黑,正焦急等待的芍药见他们安然回来,顿时松了口气,问了事情的发生的经过,更是觉得事件奇异。
几个正聊着,就见花碧桢和花碧英过来了,花著雨才忽然记起那个香囊来,由于上次见黎司桐的时候一再被事情耽搁,一直到回来都没给他。惭愧。
等把花著雨拉到内室后,几人略聊了几句,花碧桢才微有不好意思道:“那个……给世子没有?”
花著雨实在不想让她们失望,也决定就这两天找个时间把香囊送出去,便道:“给了,世子很高兴。”
花碧英望着她,“他有没有说什么?”
花著雨也不知该怎么编造,“他说谢谢你们,还说等把府里的事务处理完了,会约你们一起到王府去赏花。”
两姐妹同时松了口气,花碧桢笑道:“九妹还一直说他不来看我们是故意的,我就说世子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这下可相信了吧。”
花著雨直抹汗,她这是个造的什么孽?不是明天或者后天,一定要去一趟安平王府了。
待把她们送走后,吃了晚饭就想去看看洪姨娘,上次的事后还未向她道谢,总该要表示一下。正准备关了门换衣裳,却听芍药在后面惊喜道:“小姐,方公子来了。”
花著雨一回头,果然见是一身湖蓝长衫的方篱笙,想到他一去几日无音信,所谓的腹稿让她等了好几日,一腔恼怒不知打何而来,“师父怎的有空得来?”
方篱笙此时手里提了个包袱,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笑吟吟道:“想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哪里还选什么空不空的?”
他四下一看,“冥欢呢?”
芍药边沏茶边道:“刚才吃了晚饭就和小丝他们去玩儿了,也不知野哪里去了。”
方篱笙嗯了一声,朝不知何时坐在墙头的高山道:“把这周围看着点儿,我和七小姐有话说。”
高山木无表情,“一只兔子都不会靠近。”
芍药一见这阵势,就闷笑着退了出去,花著雨偏不如他的意,把她这儿当菜园门了吗?转身往外走,“我还有事,有话以后再说。”
方篱笙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眨了眨眼,把手一伸,“干嘛这么大火气?难道在怪我几日没来看你?”
花著雨瞪着他的衣袖,“哪敢。只是有些人说话不算数,谁见着都会觉得讨厌。”
“我没说话没算数,所以谁见着我都不会觉得讨厌,反而还会很喜欢。”
花著雨实在受不了他这种臭美,无语道:“谁喜欢你就找谁去,我可不喜欢。”
“不喜欢也要喜欢,这是命令。还有,”他将她的身子扳过去,笑着道:“别想着又咬人,我的手伤还没好,你也不说重新给我弄副药来治治,难道你真想看到一个烂掌相……咳,师父吗?”
坐在墙头的高山两眼望天,当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这厮真的好厚的脸皮。花著雨眼珠一转,“我不咬人,我咬狗可以了吧。”
说着果然张口一咬,竟然很轻松的又咬住了他的手臂,她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以他的身手,不可能躲不开,那么就是他故意让她咬了。
她咬了一下,终究是没忍用力,看到她松了口,方篱笙坏笑,“原来你并不是要咬我,而是想亲我。为什么不早说?”
刚才还在想着不忍的花著雨用力一口咬了下去,然后羞愤道:“看我咬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