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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著雨暗自佩服黎司桐的反应灵敏,果然已非当日吴下阿蒙。
陈书豪擦着从嘴角不断流下的鲜血,却又无法对黎司桐反驳,而伤处又疼,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捶地嚎啕大哭。
在人们心目中,黎司桐一直都是一个傻子,此下不仅出手不凡,且还言语清晰,让那些一直都瞧不起他的少年包括楚明寒在内都怔愣在那里。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陈小公子坐在地上哭,也没一个人去拉他?”
正在这个当口,不知何时也已学会骑马的安宁公主和另一个修眉冷目的少女骑马驰了过来。在安宁公主说话之际,那位冷目少女业已身手矫健地跳下马背,一把将嚎哭的陈书豪拉起。
一个少年正要说,楚明寒已一挥手道:“皇姐不必大惊小怪,是陈书豪自己骑马摔了一跤,自然该他自己爬起来。”
安宁公主哼一声,回眸看着花著雨,“怎么就你一人?方篱笙没和你一起?”
花著雨一礼道:“我也才来,一直未见到他。”
安宁公主不屑地笑了一声,对那个在哄着陈书豪的少女别有用心道:“舒大小姐,你不是一直都很仰慕武国公府的花七小姐么?这位便是,要不要打个招呼?”
舒大小姐?
不就是陈太傅的女婿舒大将军的女儿舒娟么?怪不得马骑得好,身手矫健,原来是出自尚武世家。
舒娟果然朝花著雨望来,并且目光里莫名就带了一股敌意,“久仰花七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长得一副好模样。”
花著雨淡淡道:“不敢。如果没什么事了,我先去收拾了。”
她转身欲走,舒娟却道:“慢着。”
她慢慢走到花著雨面前,傲气道:“听说前段时间方长老教了你骑射之术,今日难得遇到懂这个的女子,不如我们现在来比一段,如果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件事。怎么样?”
花著雨根本不欲在此时出风头,何况和她比,简直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便摇头道:“我身体有些不适,现在不易做这些剧烈运动,请舒小姐见谅。”
舒娟冷笑,“好个缩头乌龟。既然没那个胆,为何又要勾引太子殿下?你以为以你这种克夫的恶命,真的入得了东宫?”
原来是太子的粉丝啊。
闻听此言,花著雨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舒小姐恐怕误会了,就算我是缩头乌龟好了,可是我要告诉你,我没有勾引太子殿下,至于说克夫的恶命,我到现在还不曾见人死过,不知此话又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北冥王都已经不见踪影了,他的百人使团被杀个精光,还说你不克夫?请你以后自律点,太子殿下可不是你能肖想的!”舒娟几乎有些尖声道。
“嘴长在你身上,还不是在你说?不过请舒小姐别失了身份。”
花著雨说完转身就走,哪料舒娟戾气大,从背后取下弓,再从箭筒里取两支箭往弦上一搭就开射,黎司桐见状,立呼:“小心!”
同时挥鞭凌空朝箭矢卷去,然而他低估了舒绢在箭上的造诣,那箭看着起手慢,实则力道浑厚,竟是带着呼啸声躲过皮鞭径直朝花著雨后背射去!
听到呼啸声的花著雨已知舒娟动了杀机,不敢怠慢,也不想暴露她的雨金刚,迅疾身形往侧旁一滚,只听“夺夺”两声,两支白翎箭已同时插在她侧旁的草地上,她算是险险避过。
舒娟见一击不中,抽箭又要再来,已经有人大声喝道:“舒大小姐是否也太不知好歹?花七小姐不与你计较是她大人大量,你为何要一再下毒手?”
舒娟听得身形一震,侧目一看,竟是太子楚霸和另一个清绝无双的白衫男子走过来了。
此时楚霸一脸怒意,分明已将刚才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
舒娟一脸尴尬,收了弓箭道:“太子可能误会了,我只是与花七小姐闹着玩儿。”
“闹着玩儿有必要把箭往她后心射?如果不是她躲得快,是否就要血溅当场?”
楚霸的脸色依然不好看。
舒娟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而安宁公主一见那白衫男子,顿时不顾一切地往他飞奔而去,“方公子到哪里去了,叫我一直好找。”
“我一直都在,公主又何必找?”方篱笙边回应她边又绕开了她,径直走到花著雨面前,安宁公主一下子扑到了空,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回头却看见他把手缓缓伸向花著雨。
此时正欲起身的花著雨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别开头,避开他的手,兀自起身。
黎司桐默然将她扶起,拍了拍她肩上的草,低声问道:“没事吧?”
花著雨摇了摇头,“没事。多谢。”
随即转头向楚霸微行了一礼,调头就走。
方篱笙看了黎司桐一眼,伸手一拦,脸色清淡,“为何不向师父打招呼?”
花著雨望着他的手臂冷笑,“我从来不向骗子打招呼。”
方篱笙微皱了下眉,正要说话,那边的安宁公主又向他扑来道:“她如此无礼,方公子就不要理她了。我们去前边玩儿吧。”
方篱笙眸如冷箭般直射向她,肃杀之气顿时在全场弥漫,令在场的人骤然感觉有寒冰降临了一般。
他淡声道:“我现在很生气,公主现在最好不要打扰我,不然,我不敢保证会对公主做出什么不敬的事。”
安宁公主被他突然如此森冷的语气吓得顿了一顿,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怎肯如此放过?她自认她是公主,方篱笙不敢拿她怎么样,便要继续她的小鸟依人式,却被发现不对的楚霸给一把拉住,“回来!他们师徒有话有谈,难道你没长眼睛吗?”
自从上次吃过方篱笙的亏后,他已经明了方篱笙不是一个像他表面一样温文无害的人,这个人下起手来,可以叫人哭声喊地。而若是有谁惹得他发怒,恐怕那果子更不好吃。
安宁公主总算领会了他的好意停住,却仍是不甘心的看向方篱笙。
方篱笙轻缓一笑,目扫所有人道:“各位继续玩,我和小徒有事要谈,失陪。”
他这一笑,犹如冰山解冻,众人不自禁长舒了口气。
楚霸看了花著雨一眼,因为事办砸了,实在没勇气和她说话,便道:“去吧去吧,等会可要回来吃晚饭。”
花著雨气哼哼地往前走,方篱笙也不恼,不紧不慢地与她并肩而行,“怎么啦?吃了火药?”
花著雨别开头,看也不看他。
方篱笙看了看天,“这蓝天白云,真美。”
花著雨依然不看他。
“嗯,这空气也不错,有野草的芳香。”
“这马也不错,腿长,跑得快。”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很壮观。不知道你发现没有?”
“其实我想告诉你,前边密林里有鬼……”
一直快步急走的花著雨顿时站住,然后瞪着已近在咫尺的密林,半晌才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她最怕鬼。
方篱笙笑得春暖花开,“总算肯跟我说话了?说吧,我又哪里惹了你?”
这事已让花著雨气了好几天,她想也不想脱口就道:“你还好意思问?那封所谓的北冥王要我懂骑射之术的信根本就是你凭空捏造,后来还让我当众拜了你为教习师父,你究竟有何居心?”
方篱笙定定地看着她,语出惊人,“难道你见过冥欢?”
这厮的思维也太快了吧?花著雨这才反应过来她问了什么蠢话,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嚼烂了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