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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赫连宵如何心疼娘子,他又不能让娘子饿着,是以,在即墨莲的指导下,琪儿几人的愧疚相助下,总算准备好了晚膳。
说是烧烤,却也不是,这处材料不足,工具有限,也只能将各种勉强找来的食物串在极细的木签上,放在才赤炎貂弄出来的火上烤着。
这处各种草类不少,倒是不缺作料,遂,简陋的设备做出来的食物倒也美味,最重要的这种类似于烤野味的做法竟然还能烤素食,那些涂上了增味的草汁的素食让所有人吃的那叫不亦乐乎。
足足两个时辰,几人方才扔掉手中最后一根细木签,打着饱嗝,一脸餍足,而也尽了一份力的赤炎貂更是差点走不动路,圆鼓鼓的小肚皮几乎要撑破。
再次回到小院子,已是暮色渐进,这里依旧无风,清香却是无风自来,闻着那依然如何骨髓的香味,即墨莲一阵唏嘘。
那个长凳依旧安静呆在院内,上面一点红光尤为耀目。
“那个?”这也是即墨莲想知道却一直没有机会问的。
顺着即墨莲的视线,琪儿瞧见那个冰晶之魂,不过跟即墨莲第一面所见的不一样,冰晶之魂不再血红残厉,而是跳跃的难得有些可爱。
“它可是我的小宠物。”琪儿朝凳子上跳的正欢的冰晶之魂说道:“小晶,过来。”
听到身影,那血色花朵立即停了动作,而后极为兴奋地飞进了琪儿的怀中,还亲昵地蹭了蹭琪儿的脸。
“那上方的禁地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蛊王在另一边的山上吗?”据巫族的人所言,禁地跟蛊王所在的方向正巧相反,即便即墨莲再厉害,她也猜不到蛊王是个如此可爱爽朗,却又艳丽无双的女子。
“噗——”即墨莲的话让琪儿笑得不可自已,她摸着小晶,眼中带着感激:“这可是小晶的功劳,小晶原本是一块晶石,埋在巫山太久,而后有了晶魂,被我捡到,小晶是除了默之外对我最重要的,它帮我很多,在我昏迷的时候,需要血才能维持不死的状态,是以,小晶便以有意识的晶体形式震慑了外面那些人,让那些人选出一些能勉强被我吸收的血来。”
“你的意思是那些巫女之所以被选作是巫族,主要是因为她们的血对你有用?”即墨莲声音微微拔高。
“对啊。”琪儿一脸无辜。
“那为何她们豢养蛊虫的能力要比一般人强。”说到这里,即墨莲有些不悦:“而且为何巫女还有用命换魂魄不灭的力量?”
米芙儿对宵的龌龊心思,以及对她跟宵之间的破坏,即墨莲哪里忘得掉,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即墨莲在外面发生了何事,不过明显感觉到赫连宵及即墨莲两人同时冷下来的周遭,琪儿有些闪躲,干笑道:“这个,我必须要让她们先有豢养蛊虫的能力,如此,她们的血才更有用,至于魂魄一事。”
琪儿赶紧将手中的冰晶之魂举了起来:“这是小晶的事。”
冰晶之魂乃魂魄之祖师了,大概世上也仅此一例,相信以它的能力足以让巫女这个能力,即墨莲蹙眉:“它无法开口,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即便是真的有何如,到底也是因为琪儿才导致她跟宵两人忙活了这么久,即墨莲虽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如今害她跟宵的源头就在眼前,即墨莲清凉的眸子一眯,心中一个主意成形。
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被算计的琪儿举起冰晶之魂:“我说的可是真的,不信你问默,默可是从来不撒谎的。”
所有人齐齐望向那个被求助的人,默摸着琪儿的长发,笑的温暖:“是,这跟琪儿没有关系。”
“好,此事我们暂且相信你,那么,我还有一事不明。”即墨莲视线落在默身上。
琪儿见即墨莲的神色有些奇怪,她赶紧起身,高挑的身体挡住即墨莲的视线,琪儿双手平伸,撅着嘴说道:“默是我的,你不能多看。”
嘴角抽了抽,不等即墨莲说话,她身旁的红衣已经闪动,即墨莲落入赫连宵怀中,没有拒绝赫连宵的拥抱,即墨莲好笑地回道:“放心,我心中只有宵,我也只会多看宵。”
“你刚刚看默的眼神有点奇怪。”
“那是因为你家的默跟外面四长老长得一模一样,我好奇不行吗?”即墨莲没好气地说道。
原来如此。
琪儿这才放下心来,他摆摆手:“不是默像他,而是他像默才是。”
琪儿的话让即墨莲想到了一个可能:“或者说四长老是因为你家的默而存在?”
啪啪两声,琪儿禁不住拍起巴掌来,她媚艳的眸子晶亮,月眉挑起,琪儿笑道:“莲儿,你可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了,竟然什么都能猜得到。”
被这么一夸,即便再淡定,即墨莲脸色也不禁有些泛红,她回道:“那是你没见过多少女子,就巫族那些,实在是不够看,我都怀疑你喝了这么多年巫女的血,会不会脑子也被感染了?”
这话说的有玩笑成分,琪儿却是当了真,她又是一巴掌,恍然大悟道:“对啊,我以前也是很聪慧的,不然也不会将默勾,引到,可自睡了一觉之后,我觉着自己脑子有些迟钝,定然是被那些蠢人给害的。”
“那么,害你变笨的人还在外面活得好好的,他们正想方设法奉承蛊王,试图让蛊王告知他们不老秘密呢,啧啧,禁地此刻已经被毁了,想来巫族那些人也快过来的吧?你们的清闲日子应该是到头了。”即墨莲接口。
“那怎么行,默,过两天我们一起出去教训一番这些无知小辈,这里是我跟默的家,不能让别人打扰。”琪儿火气说来就来,一看便是个行动派。
默基本上不会反驳琪儿的话,他点头:“好。”
即墨莲在另外两人未发现的角落朝即墨莲眨了眨眼,而后心中暗笑,让你在这里养鳄鱼,害的宵都掉入水中,这个帐就有你们来付了。
为了防止他们心思转换过来,即墨莲立即转移话题:“你们为何要弄出一个跟你家默如此相似的一个人?”
琪儿的目光放在手中的小晶身上。
即墨莲眉头跳动:“你不会告诉我这也是小晶的功劳吧?”
“虽然不是全部,却也有小晶的一部分帮助。”琪儿说道:“因为我就喜欢默的长相,所以我用蛊虫让那人的脸成了默的模样,至于他的脑子,自小被小晶侵入,恩,我们改造出来的人不能有坏心,不过好像最后失败了,自找到你们再次回到巫族,我的蛊虫便无法控制他了,这是我醒来后才感觉到的。”
“你们改造他?”这一点让即墨莲皱眉。
她虽不是心善之人,也无暇评价别人所为的正确与否,可此刻她将琪儿当做是自己难得的朋友之一,她真不赞同琪儿的所为。
尽管那是在遇到她之前。
感觉到即墨莲的不赞同,琪儿也跟即墨莲有同样的感觉,她不希望失去这个朋友,琪儿解释道:“这不是我们强迫他的,而是他自愿的。”
“这孩子自小便不能视物,又无父无母,是以,在外面颇受欺负,那一日他躲进了禁地,发现了小晶跟我们的秘密,这才跟我们做个交易,他负责传递小晶的意思,跟选择巫女,我们则帮他开所谓的‘天眼’,就是能看清人的将来,让他在巫族有一席之地,而且还会在危险时候保他平安。”
保他平安?这也就皆是了再黑暗丛林以及同城时为何四长老会无事了,即墨莲心中如是想着,
而后还有疑惑:“难道他真的能看出人的未来?”
“当然不是。”琪儿摇头:“小晶稍微有些能力再加上我的蛊虫,便勉强能看出一些将来的事来,比如几日后会下雨,某一人即将生病,前一种是小晶的作用,而后一种则是我的蛊虫作用,蛊虫对人体的感觉很敏锐。不过,为了怕被拆穿,这人才不会轻易给人预测。”
即墨莲勾唇,怪不得他看不清自己跟宵的将来。
“你的意思是说回到巫族之后他渐渐脱离了你们的控制?”
“是啊。”琪儿有些郁闷:“我的蛊虫向来不会出错,难道它们的能力降低了?”
她养的那些可都是自己应以为傲的。
见不得琪儿不高兴,始终沉默的默揽着琪儿,说道:“或许是因为琪儿当时最危险。”
在即墨莲两人来之前,琪儿已经没了多少时间,蛊虫因此而降低对那人的控制能力,这也说得过去。
“可能吧。”琪儿的声音依旧有些低沉:“他顶着默的脸有了坏心思,我很后悔,而且他此刻已经死了,每每想到那张脸,我就觉着对不起默。”
看来是因为琪儿身体的原因,蛊虫对四长老的牵制作用下降,这才让他有机会清醒。只要是人,他当然想要自主能力,被控制了那么久,只要有机会取蛊王而代之。
“没事,我不在意。”默还真是个好男人的典范——之一。
“可是我在意,所以,我就将这尸体的脸又变了回去。”琪儿握着拳头说道。
“咳咳…”即墨莲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你这样有何意义?”
见琪儿不明白,即墨莲说道:“他顶着你家默的脸活了这么多年,在巫族人的心中,那张脸就是他的,况且——”
说到这里,即墨莲卖个了关子。
如即墨莲所料,琪儿果真憋不住了,她有些急切:“莲儿,你就说嘛,况且什么——”
“况且小晶没跟你说有关四长老的私生活吧,据我所知,他在巫族可是很受女子欢迎的,啧啧,就不知这么些年来他有没有跟女子行过房呢,啧啧,顶着你家默的这张脸,跟别的女子,哎,要是有人敢顶着宵的脸做一些别的事,我定然会受不了的。”
即墨莲一边说着一边叹气,那眼神,别提有多无辜。
“小晶!”琪儿瞪着手中的小晶,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哼,从此刻开始,你给我去土里好好反省!十年不准出来。”
冰晶之魂本就是生于岩石,长于土中,不过它习惯了外面的世界,再让它回到土中,这就等于生生断了它的兴趣。
这应该跟断了赤炎貂的点心差不多痛苦。
琪儿手上的小晶无辜地跳着,苦在它不能言语,一肚子委屈只能往肚里咽,它有心找即墨莲理论,可即墨莲身旁的红衣男子跟那小貂都是它惹不起的。
呜呜呜——可怜它小晶要面壁十年哪。
不管违抗琪儿的命令,小晶颓丧地钻入土中。
靠在赫连宵胸口,摸着他胸口已经结痂的伤口,即墨莲眼神幽暗,敢伤了宵,我会在你想不到的时候一个个还给你们。
赫连宵抱着即墨莲,嘴角无声勾起,他知道娘子在为他出气。
跟即墨莲的好心情不同的是琪儿哭丧的脸,她苦笑着依偎在默的怀中:“对不起。”
“没事。”默说着还若有所思地望着即墨莲这方向。
即墨莲摸着鼻子,默长时间不用脑子,可对周围的感知力还是很灵敏的。
觉着差不多了,即墨莲这才说道:“其实仔细看去,那四长老跟你家默还是不一样的。”
从昨日到今日,即墨莲的聪慧已经彻底征服了琪儿,此刻,即墨莲说的任何话在琪儿心中有占着很大比重,有时候,人便喜欢自欺欺人想要别人配合着她心中所想,以便为说服自己增加筹码。
“真的?”
“当然。”即墨莲煞有其事地点头:“虽然他们长大差不多,可性子却是天差地别,那四长老在外面时的确善良可亲,可回到巫族明显有了变化,一样的面容,便是一般人也能直接区别出两人来。”
“莲儿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即墨莲肯定点头。
一个目不能视,一个眼神忒好,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两人的不同来。
当然,这话即墨莲也只是在心中想想。
“莲儿,我相信你,我觉着心里好受些了。”即墨莲的话还真是有用,琪儿脸色好了很多。
那信任的模样还真是让即墨莲难得的有些心虚。
咳咳,在外面斗米芙儿,乌云莲之流的已经习惯了,这么单纯的琪儿她还真不忍心下手。
倒是一旁始终未开口的赫连宵半抱着即墨莲离开,一边说道:“你该睡觉了。”
这才解除了即墨莲的尴尬。
“恩。”即墨莲顺从地跟着赫连宵离开。
待即墨莲两人离开,琪儿还是没有完全恢复:“默,我做错了。”
他不该让别人顶着默的脸。
“傻瓜,我的琪儿还是太单纯,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况且,我可以保证那人没碰过任何女子,即墨莲只不过是猜测。”默肯定说道。
琪儿不明白,可默却是有感觉的,即墨莲这是在为赫连宵出气,他记着昨日两人身上的狼狈,而这一切皆是他跟琪儿间接带来的,他无法说出即墨莲的不是来。
琪儿对即墨莲很看重,这么多年了,难得琪儿有一个喜欢的朋友,琪儿会难过,他不会跟琪儿说实话。
“那就好,默,他要是敢顶着默的脸行那龌龊之事,我一定要让他死也不瞑目。”说着,琪儿的脸色就有些冷。
尽管心思不多,作为蛊王,可琪儿却也不是个良善之人,凡是触犯她忌讳的,大都会后悔来这世上一趟。
“好了,琪儿乖,别气了,好不容易醒了,难道琪儿还想将时间都浪费在别人身上吗?”默笑道。
“默说的对,这些都过去了,我好不容易醒了,以后我们要快乐生活下去。”
“好。”一如既往宠溺的笑。
这边琪儿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那边即墨莲却是有些低沉,她一直不说话,任由赫连宵拉着她。
两人再次来到梨花林处。
寻了一株还算枝繁叶茂的,赫连宵坐下,直接将娘子抱在腿上,他一手抬起即墨莲的下巴,不悦地问:“娘子,跟为夫在一起你还有时间想其他?”
“宵,我刚刚是不是做错了?”
看看,便是即墨莲,她也需要寻求心理上的安慰。
红眸盯着即墨莲:“娘子,不管你做什么,在为夫看来都没错。”
这是典型的自家娘子一切都是对的。
“可是,因为我的话琪儿她难过了,她将我当做我的朋友,我亦是,如此对待一个真心对我的,我觉着心里不安。”即墨莲捉住赫连宵捻着她下巴的手,一边闷闷说道。
赫连宵的声音却是更加沉郁了:“难道在娘子心中,为夫甚至比不上她?”
“自然不是。”这一点毋庸置疑,谁也闭不上宵。
“如此便是了,娘子如此做是为了为夫,你心甘情愿做,那便别抱着那些有的没的负担,况且,任何人做事都得承担他应当承担的后果,他们种下了因,娘子所为不过是果。”
“娘子没错。”最后赫连宵总结道。
水眸像是被拨开云雾的天空,一片明朗,即墨莲抱着赫连宵脖子:“原来宵还有这等口才,我都不得不信服,宵果真是无事不能啊。”
“那是。”娘子的赞美,他当然会全盘接受。
也只有在自己面前赫连宵才会有各种表情,不过无论哪一种,皆让即墨莲放入心底,她靠着赫连宵更紧了些。
里面两人安然和美,他们不知道此刻外面已经炸了锅。
赫连宵这方,如风,陌玉及了然三人训着禁地的轨迹进了依然倒塌的禁地,而巫族则以二长老为首,齐齐聚集在他们以为的蛊王所在的地方。
两方人马如即墨莲所料一般,几乎在同一时间来到这外围。
这会儿天色又转暗,由于午时吃的过多,几人晚膳皆不打算吃,当然,即墨莲除外,煞王早已藏了不少,好留给娘子做宵夜。
“莲儿——”琪儿在梨花树来喊道。
即墨莲两人出来。
“莲儿,果然跟你预料的一般,那些人真的来到下面,不过没找到入口,他们此刻正在外面徘徊,你要不要去教训一番那些人?”琪儿问。
赫连宵两人相视一眼,即墨莲拉住想要离开的琪儿:“有几方人?”
“这里有两个入口,他们分成两队。”琪儿已经渐渐习惯了即墨莲的预知能力。
“那人数少的一方是我们的人。”即墨莲说道:“别让你的蛊虫伤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