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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月初五,燕北的风狂啸的刮着,天地白茫的一片,雪花随意的飘着,落在了大地上。燕北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来临了,天空中飞鹰展开翅膀,尖锐的眼睛冲破层层云朵扫视着这片白茫茫的大地。景轩一双细长冰冷的双眼仰视着天空,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看着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冷冷的仰天长笑了笑,狂风肆虐的吹起了他的衣角,抚在他的脸上,如同尖刀一样刮着他白皙的皮肤。细长的手指修剪整齐,手里紧握着一把白亮亮的长剑,指向了大地,“哈哈……潇潇为何你要如此?”细长的双眼中掠过一丝尖锐的寒光,抬起手中的剑向着大地狠狠的砍了过去。自从昨天有人禀报潇潇在卞唐一切情况的时候,景轩的心已经跌进了万丈冰川,他无法相信那些人的话,然而自己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此刻的他只想找到潇潇当面问她个明白,到底那些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可是他不能,压抑在心里的怨恨只能通过手中的剑,向大地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只一会儿的功夫又融化不见了,而他那双冰冷的眼,却比这漫天的雪花冷上千辈万辈。
如水的眼睛,朱唇灿烂的笑着,是那样的让人无法忘怀。为何?在他们中间仿佛多了很多东西,自从踏出炎川山的那一刻就在默然的改变着。景轩喘着粗气,剑直直的插在地上,手里的拳头越发握得更紧了些,五年的相处刻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在炎川山那种地方,不会知道春夏秋冬,因为每天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变化,每当他被那个恐怖的梦惊醒的时候,总是有一双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握着自己,为自己擦去脸上的冷汗,如同寒夜里的一把火照亮了自己冰冷的心,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她在。可是现在……这些美好的回忆却如同刀子般在剐着自己的心,很疼……很疼……。只听得景轩悲伤的说出“潇潇,请你告诉我,是否要相信?”雪仍旧不停的下着,片片雪花飘落在大地上,落在他的肩膀上,而后又融化。
云惠被欣儿搀着,美丽的单凤眼远远的看着景轩孤寂的身影,双眉紧紧皱了皱,身上的裘衣紧紧包裹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不时的还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洁白的裘毛在冷风的吹拂下,微微的飘动着。欣儿担心的看了一眼云惠,轻声道“公主,天凉,咱们还是进去吧。”
“欣儿,你说那些人说的话会是真的吗?”此时这个大夏五公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娇纵与骄傲,无奈的看着前方,眼神中满是期许,她真的好希望景轩能够向自己这边看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可以。然而她的心却一次又一次的冷了下去,纵然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又如何?那个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此时却为另一个女人在雪地里痛苦的挣扎着,而自己却偏偏无能为力。欣儿微微低下头,深深的叹了叹气,来到燕北也快有一年的时光了,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快,昔曰的骄傲公主已然没有了往曰刺眼的光环,更多的则是无奈与伤心,想到这里,她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紧紧握了起来,心里的怒火不知明的燃烧着,狠狠的说道“依我看那个潇潇就是一个水姓阳花的女人,她和公主根本就没法比。王爷竟然还为她这样折磨自己真是不值。”听到这些话,云惠却没有像以往那样高兴的笑着,反而瞪了一眼旁边的欣儿道“欣儿,这些话万不可在王爷面前说,我不想让他伤心。”
“公主……”欣儿想继续说着什么,却见到云惠向着她摆了摆,她明白这个摆手的含义,只得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一只洁白的小白兔欢蹦的向着景轩跳了过来,细长的双眼通红的盯着这只小白兔,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一道白光向着小白兔的方向闪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欢蹦的小白兔静静的躺在雪地上,剑尖处鲜血滴滴落下,滴在了洁白的雪地上,如同一朵朵怒放着的梅花。这一切都看在了云惠的眼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将眼睛缓缓的闭上。雪越下越大了,大片的雪花飘散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间,景轩看着这片片如鹅毛般的大雪,已经很久都未感受过这么大的雪了,难道就连上苍都在为他的执着而心痛吗?那双如水般的眼睛,灿烂的笑容此时此刻又浮现在了自己眼前,为何是那般的疼,雪花冰凉的落在他白皙的脸上,细长的双眼中冰冷一片。
小觉子鹰一样的双眼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小白兔还有雪上是那如花般的血滴,微微将头低下,深深叹气道“参见世子殿下。”风吹动着灰色的裘毛抚着他的脸,景轩静静的站在他的前方,许久才吐出几个字“小觉子,给我紧紧盯着卞唐那边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禀报我,李秉……”最后的两个字,景轩狠狠的加重了语气,小觉子双眉微皱了皱,轻咬了下嘴唇“世子殿下,确定要这样做吗?李太子一直都在唐京,并不好下手。”
“我就不信他李秉,不踏出唐京半步,紧紧盯着那边,只要一有机会立即行动,并且一定要让卞唐知道是大夏所为,这样才能挑拔起两国的战争,大夏就会无瑕顾及我们了。”景轩细长的双眼冰冷的盯着前方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嘴角冷冷的扯出一丝浅笑。
“可是……姑娘与李太子的关系不一般,如果涉及到姑娘的姓命是否还要执行。”小觉子紧紧的皱了皱眉,低头说道。
景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沉静的看着前方,许久才缓缓的吐出一个字“杀”。此刻他的心已经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川冻了起来,没有生命,没有脉动,没有爱,拥有的只有仇恨,无尽的仇恨,父母亲死前伤心绝望的眼神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浮现着,如同一把烙铁般深深的烙在了他冰冷的心里,丝丝的疼痛刺着他。小觉子怔怔的看着他冰冷的身影,眉头越发皱得紧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沉重的说道“殿下,你确定要这么做?”
这句话深深的刺穿了他伪装起来的坚强,是啊,如果真的涉及到潇潇的姓命,他会这样做吗?此时的他也不知道,无尽的矛盾在他左右环绕,雪花片片落了下来,落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却没有化掉,覆盖着他,向着小觉子轻轻摆了摆手,拿起剑向前一步一步的走着。也许这是他走得最长的路了,都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到底在哪里。忽地向着一旁瞥了一眼,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眼神中充满着无尽的不舍与伤痛。迈开的步子还是一步步的向前屋子走了过去,细长的手指轻轻推开木门,满屋子潇潇的画像,简单的装修,高雅的布置,原本这一切都是为潇潇准备的,冷风透过木门吹了进来,冷冷的吹在他的身上。“潇潇你要等着我,我一定要将你带回燕北”“我的理想国度是百姓有衣穿,有地种,能够有一个公平一点的历法,没有奴隶人人都是平等的……”“景轩,只要是你的理想,我都会帮你完成”“潇潇……潇潇……”无尽的言语在他的耳边不断的说着,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流了出来,滴落在了手中的画像之上,印出了一滴滴泪痕,多少个夜晚自己在最无助的时候那双柔软的手总是陪在自己的身边,为他驱赶掉身边的恐慌,他不会忘记那双坚定的眼神,不会忘记那灿烂的笑容,那双如水般的眼睛,还有……好多的记忆缠绕着他平静的心。景轩沉重的呼吸着这屋子里的一切,失望的坐在了地上,无奈的说道“潇潇……你告诉我,我该如何?”
盛京宫内景雄殿,莫离双眉紧皱着,一旁的锦儿惊奇的看着他,为他端来了一杯茶道“陛下,怎么了?”
“锦儿,我的心很乱,总感觉潇潇会出事。”莫离紧握着锦儿的手,一脸的担心。
“怎么会?潇潇不是被唐皇封为常乐公主了吗?陛下是不是多心了?”锦儿疑惑的看着莫离担心的表情,自从潇潇走后,这个夏皇从未让任何女子侍寝过,而自己也是因为是潇潇最好的姐妹,有幸在莫离最孤寂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一起诉说着关于潇潇的事情,她明白的,在莫离的心里只有潇潇一人,自己希望就这么安静的陪在他身边,只要能天天看到他,自己就很满足了。前不久由于炎妃的挑衅,自己姓命也差点没了,莫离见到如此,便也给了她一个妃子的地位,不亚于炎妃,这样一来,可以抑制一下炎妃在后宫的权势,也可以保全自己的姓命。她是知道的,自己所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潇潇,她真的很感激潇潇,然而现在,她却很讨厌听到潇潇这两个字,叶眉微皱了皱,轻抚着莫离的胸口道“陛下,放心吧,潇潇绝对不会有事儿的。”
“不……来人啊……来人啊……”莫离不安的站起身,对着外面大喊着,几名内侍与宫女跑了进来,扑通跪在了地上,嘴里高喊道“参见陛下。”
“去……你们去将使臣给我找来,朕要出使卞唐”莫离不安的说道。众人纷纷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风轻轻的吹起屋内的轻纱缓缓的拂动着,锦儿轻咬了咬嘴唇,阵阵心酸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