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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儒弹劾王崇古,王崇古就给人下套骗言官到午门伏阙,大明皇帝杀到午门外的时候,都被海瑞给劝走了,《清流名儒风流韵事》的材料,都是王崇古儿子王谦提供的。
这些个大人物,在眦睚必报这四个字上,表现出了趋同性,其实也正常,人善被人欺,官场这个最大的名利场上,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永远不用想进步这事儿,不能进步,等于死。
王崇古被宋仁东搞得有点头疼,王崇古居然如此大度的放他一马,也是事出有因,宋仁东值得王崇古青眼有加。
“不过他现在应该对儿女情长这事儿,看开了吧。”朱翊钧简单的诉说了一下自己炮制宋仁东的事情,分享了自己的快乐。
逛两次青楼,就不会吃爱情的苦了。
一份快乐,分享给别人就是两份快乐了,廷臣们对皇帝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也只能忍俊不禁。
“陛下,臣有谏言,陛下贵为天子,亿万瞻仰,怎么能以为难小民取乐呢?君子当学道爱人,臣以为不善,不应为君子所为。”海瑞一听陛下如此胡闹,立刻站起身来,俯首说道。
皇帝把人送青楼逛窑子,算怎么个事儿?
朱翊钧立刻就知道为什么,道爷和先帝都讨厌海瑞了。
唠叨,作为至高无上的天子,一个人天天在耳边唠叨,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皇帝自然会厌烦。
“海总宪,你这话说的,你说怎么办?这样吧,把宋仁东流放到爪哇如何?毕竟诬告反坐。”万士和不疾不徐的问道。
“理当规劝。”海瑞面色复杂的说道。
万士和立刻笑着说道:“海总宪啊,这有道是说千万句不如经一事,你说一千道一万,能说得通吗?宋仁东身边就没有一起长大的朋友劝他吗?别说朋友,就他民告官的时候,沈一贯和王希元,没劝他吗?有用吗?”
“远的不说,海总宪在都察院,都察院那些个言官,劝有用吗?一个挑水弄的满城风雨,跑到西山煤局干点活,怨声载道,说吃的不好,睡得不好,住的不好,一个月一共就干两天活,说是干活,不如说是踏青,就这埋怨个不停。”
“那倒也是。”海瑞沉默了下来,劝要是有用的话,大明就没有贱儒了。
最好的成长,莫过于经历,对儿女情长充斥着美好的幻想,那就打破这个幻想就足够了。
皇帝安排人带着宋仁东去逛青楼,这看起来的确不靠谱,但海瑞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不对,但也没错。”海瑞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的承认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是办法。
和当初海瑞评价张诚、张进,抽分洋舶一样,不对,但没错。
朝里需要海瑞这样的道德楷模,成为朝中的典范,成为斩杀贪官的利刃,同样也需要万士和这种万金油,起到润滑的作用,都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陛下,是不是要重新修一下元史?”沈鲤作为礼部尚书,说出了一个提议,重修元史。
纵观中原数以千年的历史,修史修的最糙的不是鞑清修的《明史》,明史可是修的十分细心,主要是因为鞑清的政治需要,很多事都不能说,只能细心的去修,可谓是雕琢极深。
修史最不认真的,还不是被称为魔法目录的《晋书》,晋书虽然充斥着各种魔幻,但总体还是遵循了历史脉络,之所以魔幻,是因为战乱导致史料丢失太过于严重,所以充满了离奇的故事。
房玄龄修《晋书》是真的尽力了。
宋、辽、金史,在元末宰相脱脱手里修了三年就修好了,修的最粗糙的史书,不应该是宋辽金史吗?
还真不是。
其实宋辽金史,从忽必烈时代,就已经断断续续开始修了,修了近一百年,但是因为正朔是谁,闹不清楚,所以才迟迟没有修成。
如果说宋是正朔,那北宋和辽国一会儿兄弟,一会儿子侄,到底以哪个为主?
而主张金国为正朔,则认为,南宋皇帝赵构曾经对金国俯首称臣,毕竟;臣构言这三个字,可是赵构自己亲笔写的国书。
但宋不是正朔,那他可是中原皇帝,这不是打忽必烈的脸吗?
忽必烈跑去草原和阿里不哥打的时候,可是打的中原皇帝的旗号。
这事儿,在胡元不到百年的国祚里,来来回回吵了上百次,没个结果,总要有个正统,有个偏安。
最后天下沸反,元末宰相脱脱,才把那些史料统统堆集在一起,正统各表,各家都是正统,算是修完了,汇编时间虽然只有三年,但史料还是非常完整的,虽然冲突的地方也有,但总体还对得上。
修的最粗糙的史书,是元史。
从宋濂和王袆接到朝廷政令开始修史,修史满打满算修了331天,开局编纂,包括宋濂这个总裁在内,一共十六个人,修完交差,潦草到了甚至不做校稿的地步,虽然胡元国祚不到百年,但一年时间不到就修出来,实在是有点过于潦草了。
两三天就修一卷,万士和修《海外番国志》都不这么糊弄皇帝。
这潦草到了什么地步?明成祖朱棣心血来潮要看看元史,看了半天,几乎都是驴唇对着羊嘴,稀奇古怪,只好命解缙改修。
解缙领了差事,带着几个人开始了搞这件事,相继修出了《元史正误》、《元史拾遗》、《元史阐微》,修出来之后,朱棣也懒得看了,就一股脑塞进了永乐大典里。
之后就再没人提出过改修元史这档子事了,可见从大明建立之初,认了胡元这个正统地位,就是捏着鼻子认的,认归认,打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留情。
“再修元史,臣主要是想修《大元一统志》,就是胡元疆域,按法理继承而言,现在的蒙兀儿国,应当是大明疆界。”沈鲤解释了下自己为何旧事重提,认都认了,总要继承点什么。
简而言之,沈鲤的目的就是:元朝的疆域,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是,这…蒙兀儿国理当是大明疆界,这个说法是不是有些不太合乎逻辑?”朱翊钧伸手打断了沈鲤的话。
沈鲤要修大元一统志,为了地图开疆,这朱翊钧可以理解,可这一张嘴,就是整个蒙兀儿国都该是大明的,这是不是开的太大了些?
按照礼部这个开疆法,莫斯科要划到大明疆界,君士坦丁堡也要划到大明疆界,连忽鲁谟斯都得划到大明疆界,说不定再考究之下,西班牙、葡萄牙也要划到大明疆界之内了。
毕竟当初葡萄牙和西班牙的确被大食人给实际占领了,而大食人的主要国家,是伊利汗国的附属国。
“这堪舆图该换换了。”沈鲤看着文华殿上的堪舆图,有些不满的说道。
礼部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费利佩二世顶着一个日不落帝国的名头和大明来往,礼部每次看到日不落这三个字,就是一阵的咬牙切齿,这对礼法是巨大的挑战。
“那就重新修一下《大元一统志》吧,但是要保持克制,贪多嚼不烂。”朱翊钧沉默了片刻,看了眼戚继光,戚继光也是满眼复杂的看了眼皇帝,两个人这一眼,就一个意思。
玩心思,谁能玩得过这帮读书人?!
修个书都这么多的心思,沈鲤不直接明白的讲出来,谁知道沈鲤到底想干什么?
朱翊钧忙了十几年,也就实土郡县绥远,海外总督府也是以分封制的形式,按着礼部地图开疆,朱翊钧忙一辈子,也无法实土郡县这么大的疆域。
“臣遵旨。”沈鲤看着堪舆图,决定下次修订《山海舆地全图》的时候,一定要把葡萄牙加上,怎么说葡王也是穿五章衮服的敕封番王,非常合理。
费利佩也不是故意的,他之所以每次国书都要提到自己是日不落帝国的国王,其实是为了引起大明的重视,毕竟大明天朝上国的傲慢也是根深蒂固的,不提点自己的成就,大明恐怕会把费利佩二世当作是蕞尔小国对待。
“陛下,有个事儿。”工部尚书汪道昆低声的说道:“先帝的陵寝,又得修缮下。”
“额,修一下吧,资出内帑,度支几何?”朱翊钧应允了工部请求。
“少则三万银,多则五万银,棱恩门、棱恩殿、垣墙、明楼等处严重沉陷,不得不修。”汪道昆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朱翊钧思考了下说道:“要不推倒重修吧,这么修修补补,也不是个事儿,先帝陵寝万历三年才修了一次,这又要修一次了。”
“陛下,这次和推倒重修没什么区别了。”汪道昆简单介绍了下工程的情况,塌陷的地方都要推倒,这次换了钢混结构,烧都烧不坏。
朱翊钧点头说道:“行,就这么办吧。”
隆庆皇帝的皇陵,非常非常的寒酸。
嘉靖十八年的时候,道爷本来打算迁父母坟茔入京安葬,下旨营造玄宫,后来觉得父母已经入土为安,在玄宫修好之后,没有启用,而是在湖北另外修了显陵。
隆庆六年隆庆皇帝大行,就把当初道爷修的那个没有启用的玄宫,直接拿来用了,否则一个皇陵也不能五十万两银子搞定。
用旧的也就罢了,还没有多少银子去修,所以才会一直修缮。
不修不行,毕竟陈太后、李太后崩逝后,都是要和先帝合葬的,先帝的确龙驭上宾了,这两宫太后还在,总归是要修的。
国朝毕竟仍然以孝治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