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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弟,改明儿事情办完,你陆哥儿给你立块好碑。”
......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朝不保夕,生死未卜。
有人大张旗鼓,新店开业。
周世豪本人回到巡检司以后,神采飞扬。
抢回账本立了大功。
上面狠狠奖了他一大笔银子。
钱能生钱才是好钱。
一寻思,准备开个酒楼。
高规格,高品位,高价位。
名字就叫“世豪酒楼”。
十里镇是交通重镇。
即便不做当地泥腿子们的生意,也不缺过路的财神爷。
今天是刘大宝昏迷的第七天,也是他酒楼开业的日子。
“兄弟们,辛苦了,晚上忙完别着急走,当哥的做东,请几个红倌人,吹拉弹唱,给大家解乏。
新店开业,不能冷清了,咱闹通宵,不醉不归!”
此刻还是清晨,店里坐着的都是巡检司的巡卒,于勇也在其中。
他年龄比周世豪稍大,但操劳半辈子,不见得能买的起这酒楼的半层。
“周兄,我得回趟老家。”
“于兄,你这多扫兴?”周世豪不快道。
“哎。”于勇叹气,“周兄,不是我不给面子,早上收到信,家里面老人快不行了。”
闻言,周世豪脸上的不快顿时变成‘悲恸’,共情道:“生老病死,最是无常,于兄,节哀。”
于勇点了点头,把份子钱塞周世豪手里后,出了酒楼。
车马已经备好,早就在街上等着。
“走。”
提醒马夫上道后,于勇坐到车厢里,满脸狐疑。
前段时间他去外地,顺道回家看望父母。
他爹养鸟,他娘栽花。
两老活得潇洒着呢,怎么今儿突然就不行了。
从怀里掏出早上钉在门板上的信纸。
歪歪扭扭六个字。
“老人病危,速回。”
这作风跟江湖上的野路子一样,可于勇不敢不信啊。
人来世上走一遭,这点孝道还是要有的。
镇北刘家大院。
刘大宝还没有醒。
端木斋强行给刘大宝灌了汤药,转头问刘能。
“刘大爷,陆天明怎么没来?”
日夜守护,刘能头发从斑白变全白。
“半夜走的,说是好多天没回去,回家看看架子上的腊肉还在不在。”
马上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刘能心里难受。
“大夫,我儿,是不是到头了?”
端木斋回道:“还有六七个时辰才知道结果,别急。”
嘴上这么说,回头给刘大宝行针时,端木斋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最后一抹斜阳落地,十里镇陷入死水般的黑暗。
唯独世豪酒楼,灯火璀璨,亮得跟白天一样。
今儿来了很多客人,要么看周世豪的面子,要么看他那身官服的样子。
一直热闹到接近子时(23点),总算把客人都送走。
“兄弟们,还有没有力气?”
酒楼后院,周世豪为红倌人搭了个舞台。
舞台后面便是客房。
等明儿正式营业,客房就留给客人住。
但是今晚,得给兄弟们睡。
“大哥,忙活一天,就等着这一刻呢,姑娘们什么时候来啊?”
院中站满了巡检司的巡卒。
都是那天劫道的主。
一百多砍二三十人,就折了几个。
此刻,这帮杀人犯,人人脸上都挂着兴奋的潮红。
“别急,好事多磨,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会。”周世豪安抚道。
周世豪面上说别急,但他心理像有蚂蚁爬一样。
实际上,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
再不来,损了他面子,明天老鸨见点血是很有必要的。
在给姑娘们搭的舞台上来回踱步,小半柱香过去,仍不见人。
周世豪猛地一跺脚:“他娘的,这老鸨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放我鸽子?”
刚想差人去看看,却发现从酒楼前庭方向走进来个身影。
“别等了,勾栏起火,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