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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孙德全手上捧着的信,放下手中的狼毫,“呈上来。”
昭景帝将信拆开,“一切安好,”只有四个字,没有落款,可昭景帝知道是谁写的。
“珉王殿下又将信换了?”孙德全是昭景帝的大太监,旁人不敢说的话,他能说。
“是,”昭景帝将手中的信叠好,孙德全立马明白,利落地将一个白玉匣子打开,里面堆叠了不少信件。
“你说他还要跟我赌气到什么时候啊,他要是在塞北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昭景帝喟叹一声,摩挲着手边的盒子,一位帝王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那人在他心里的分量。
“珉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您别担心。”孙德全换了一杯参茶上去。
“我怎么能不担心啊,跟他一样大的孩子今日都进宫找我下旨赐婚了,这还是慢的,”昭景帝喝了一口参茶,看着外面的漆黑天色,浓得透不进一点光,“是该找个由头让他回来了。”
“今日昭狱那边怎么样,”昭景帝活动了一下肩膀,眉头随即又邹了起来
“还是不肯吃东西,一直想要寻死,姜林越那边更不好,已经拿头撞了几次墙,哭喊着要见陛下。”
“见我?做什么,这是我下的旨啊,”昭景帝说得极为讽刺,不知是在嘲讽姜林越还是自己。
“皇上……”孙德全好像听不得昭景帝这种话,昭景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求陛下放过姜家女子,”孙德全弓着腰。
“你告诉他们,要是他们真的死了,姜家女子恐怕是彻底活不了了。”昭景帝难受似地眨了眨眼,闭上了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孙德全见如此,挥手屏退了大殿里服侍的宫女太监,自己也弓着腰退了出去。
打着拂尘,眼里宫里人特有的精明,在这群太监宫女中,他声音有些尖利,眯着眼,“你们一个个都把嘴放严实点,认清谁才是这宫里的主子。”
审视的眼光一一扫过,被他目光扫过的人,身子都不由自主地绷紧,唯唯诺诺的应答是。
“塞北又来信了?”在深夜里,还有一座宫殿没有熄灯,正由身边的大宫女替自己梳头,一下一下梳着养的滋润的青丝。
“是,看完信皇上又把人身边的人唤退,”不远处地下有一个宫女正跪在地下回话。
女子好像嗤笑了一声,看着自己葱白细嫩的手,似讽似嘲,“怎么多年了还是忘不了,这宣家果然出痴情种啊。”
“都下去吧,”女子身穿白纱,身材保养得也极好。
一个太监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拿起梳子继续帮女人梳头发,“皇后娘娘,天不早了,睡吧。”
“这就睡,事办得怎么样了,”曲皇后拢了拢长发,眉眼满是风情和慵懒,只有眼角处能看出一些年龄的痕迹。
“已经传信过去了,早晚的事,您毋须操心。”
“快些,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曲皇后起身,看着远处的凤床,轻描淡写得仿佛极其寻常,话里的意思却是一把夺命的弯刀与收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