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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努力练轻功,自然是因为怕一个月到了,她没学会截云纵,被夜惊堂塞尾巴戴铃铛。 不过这些事情,太后娘娘可不敢和离人说,只是保持气息立在棍尖,回应道:
“你不是看了那封回忆录吗,燕太后因为不好好学,年芳七十便撒手人寰,有了前车之鉴,本宫自然得好好习武,不然百年之后,你们都成仙了,就本宫埋坟里,多孤单。”
东方离人在地宫中,确实看过《艳后秘史》的结局,正想说七十岁也算寿终正寝了,忽然听到军营外侧传来喧哗声:
“拜见殿下1
“唉,免礼,靖王尚在,我哪里敢称殿下……”
……
东方离人遥遥听到夜惊堂的声音,心底自然一喜,当即收棍往出走去,结果走神的太后娘娘,直接就掉了下来,好在被璇玑真人一把接住,飞身去了军营之外……
——
蹄哒蹄哒……
汗气蒸腾的炭红烈马,在军营中驻足,无数满怀敬仰的大魏将领以及各部首领,就涌了过来行礼拜见。
夜惊堂翻身下马,摘下遮阳斗笠,和迎过来的人招呼不过两句,就瞧见笨笨水儿带着太后出现在了后方,三娘她们则在金帐那边遥遥眺望。
军营重地,夜惊堂也不好当众跑过去抱媳妇,和诸多将领客套完后,才以复命之名来到笨笨跟前:
“殿下。”
东方离人依旧昂首挺胸,不过对夜惊堂方才的话非常满意,等夜惊堂过来,还抬手还了一礼:
“琅王殿下凯旋,本王有失远迎……呜~?1
夜惊堂走到跟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笨笨嘴上啵了下,又迅速恢复自然而然的模样,往金帐走去:
“有吃的没有?路上全吃干粮,好久没吃上热乎饭了。”
东方离人脸色涨红,见军卒没注意到,才暗暗松了口气,跟在身边,在夜惊堂后腰拧了下:
“你这色胚,疯了不成?”
璇玑真人则是把酒葫芦递给夜惊堂,调侃道:
“接风宴随时给你备着,金帐已经开始上菜了。听怀雁说,你这次出去收获不小呀。”
太后娘娘本来保持母仪天下的仪态走在跟前,听见此言心中一慌连忙拧了水儿一下:
“有什么事去金帐再说,夜惊堂跑那么远,先让他吃点东西。”
“呵呵……”
几人谈笑间,便来到了金帐。
女帝的随行宫女,正把各种菜肴美酒往金帐里送。
钰虎已经坐在了主位上,眼底带着笑意等待;华青芷规规矩矩坐在案几后,瞧见他眼神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而三娘凝儿青禾,则正在往里走,凝儿还摁着迫不及待的鸟鸟。
夜惊堂来到宽大金帐中,虽说一屋子都是媳妇,但终究有宫女在,当下还是上前拱手一礼:
“微臣夜惊堂,拜见陛下。”
女帝微微颔首,偏头看向正在斟酒的宫女:
“都退下吧。”
“是。”
几名宫女当即颔首,退出了金帐,把门帘也合了起来。
女帝待帐中没外人后,恢复了闲散雍容,抬手道:
“今天是家宴,不必客套,都坐吧。”
三娘凝儿虽然都一起叠罗汉了,但彼此穿着衣裳,该注意还是得注意,此时才各自在席间落座。
夜惊堂坐在了鸟鸟的位置跟前,看向帐内的八个姑娘,想了想先端起酒杯:
“石碑太重走得慢,让你们久等了,我先自罚三杯。”
璇玑真人性格半点没改,直接回应道:
“干喝多没意思,要不咱们来玩酒筹令?”
“……”
帐内瞬间沉默,所有人眼神都古怪起来。
华青芷本以为是正常的吟诗作对,还想点头,发现气氛不对,又询问道:
“怎么了?”
夜惊堂虽然想来个大的,但青芷在场,未免有点太过火,当下便转开话题:
“待会再玩,先聊点正事吧。我刚才过来,见前营已经列阵,攻城车云梯都准备好了,是准备今晚上攻城?”
梵青禾知道这次玩酒筹令,惩罚中肯定有‘玉萝卜’,哪里敢试水,闻言连忙接话:
“各部军卒操练多日,已经磨刀霍霍,前几天就准备攻城,不过这是西海诸部的复国第一战,你不在肯定不能打。”
女帝微微颔首:“我等兵强马壮,士气如日中天,麾下猛将如云;平夷城内则人心惶惶,守军已经几天没敢合眼。这仗换王赤虎来都能打赢,但你必须带头陷阵,最好先登斩将夺旗全来一遍,这样才能重挫北梁士气。”
夜惊堂过来时,就瞧见西海各部上万人等着,他在这里喝酒显然不合适,当下把酒杯放在了案上:
“那我先去把城破了,回来再吃饭。”
“叽?”
鸟鸟都馋哭了,直接抬起爪爪把夜惊堂按祝
女帝兵临城下等好多天,就是为了等夜惊堂回来刷军功,见此倒是没制止:
“既然请战,那得来个彩头。战鼓响后,一刻钟你能登上城头,帐内美人轮流给你敬酒,嘴对嘴那种,如何?”
“嗯?!”
华青芷本来在认真聆听,发现女皇帝竟然说出这种不合体统的话语,明显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夜大公子麻溜起身出了金帐。
东方离人眼神也有点古怪,等夜惊堂出去后才开口道:
“姐姐,你怎么随意许诺,待会夜惊堂回来,太后难不成也得敬酒?”
女帝微微耸肩:“肥水不流外人田吗,咱们还是公主的时候,太后多心疼你,整天怕你被宫人害了,你难不成还准备让太后在宫里守一辈子活寡?”
?
东方离人和太后关系极好,也确实操心过太后的未来,但‘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什么意思?
东方离人都被姐姐问懵了,蹙眉道:
“我自然不会这么想,但这种事情,总得问下太后的意思吧?”
说着看向坐在身边的太后。
太后娘娘知道钰虎是在给她台阶,抿了抿嘴,不好意思说话。
?!
东方离人瞧见这表情,心头自然明白了,身体坐直了几分,稍作沉默后,轻拍桌案站起身来:
“这个色胚1
“诶?”
太后娘娘心中一慌,连忙抬头:
“离人,你做什么去?”
“本王去给他擂鼓,他一刻钟要是爬不上去,本王亲自把他砍了。”
“……”
在场众人表情都有点古怪,其中华青芷最甚,但她还没理清楚头绪,大营前方就传来雷鸣般的战鼓声,以及西海军卒的呼喝:
“咚、咚、咚——”
“杀——”
“杀——”
……
继而是密集推进的脚步推进声,远处的平夷城内,明显也传来了鼓点。
女帝仅凭声音,就能听出外面是什么情况,此时只是端着酒杯小抿,在等待片刻后,旷野之上便传来了一声雷霆爆喝:
“夜惊堂在此,降者不杀,挡我者死1
轰——
继而远方便传来了一道炸雷,犹如强龙坠地,连有序推进的军队,都出现了些许混乱。
女帝这才起身,来到金帐外的点将台上,抬眼打量。
三娘等人也连忙跑出来,在点将台上偷偷打量。
此时日头已落,整片旷野被月光与火光笼罩。
东方离人站在高台之上,手持鼓锤,敲击着一人多高的打鼓,虽然心头有点恼火,但两军阵前给丈夫擂鼓助威,还是非常的严肃认真。
此时八千西海军卒,已经推着无数云梯攻城车,朝城墙下推进。
而两山之间,六丈高的巍峨城头之上,密密麻麻全是北梁军卒,开弓搭箭往下齐射,还有力士射出轰天雷,当空爆开激射出无数破片,远看去犹如漫天绚丽烟花。
一马当先的夜惊堂,此时已经孤身冲到了城墙一箭之地内,单手持枪犹如龙行于野,瞬间跃过了护城河,抬枪扫开箭雨,而后便是一记黄龙卧道,轰在了城墙上。
轰陋—
但平夷城是千机门在近二十年间打造,城墙和寻常墙垛天壤之别,墙砖黏土皆以秘法烧制,能破开的只有溶石油,夜惊堂一枪下去,就在墙上留了条白槽。
夜惊堂发现打不动,便直接跃上了城头,继而便是左右横冲直撞清理杂兵。
轰轰——
“杀——”
西海各部的精锐,说起来也是第一次打这么大规模的攻城战,起初不少人都有点紧张。
但瞧见天琅王殿下,都他娘一个人杀上城头了,他们这些卒子要是还能怂,那就不配穿上这身铠甲,当下直接全速狂奔,过城河开始架云梯冲城。
夜惊堂单枪匹马,武艺再高也很难把整个城的守军杀干净,但先登也不需要一个人杀完敌军,只需守住缺口,掩护后续部队爬上来即可。
以夜惊堂的通神武艺,在城墙上撕开一条十几丈宽的空白地带完全没问题,下方架梯子的军卒,不用担心高空坠物、推梯子、倒金汁等等,只用提防左右而来的弓箭,顶着大盾就能强上。
只要爬上城墙后续就简单了,横向守军没法放箭乱射,只需以夜惊堂为核心,寸寸推进扩张裂口即可。
几个四大部的嫡系子弟,本来是想冲上来给夜惊堂当亲兵表忠心的,结果发现站在夜惊堂跟前,纯粹罚站,连人都摸不到,有暗箭过来还得让天琅王保护,最终都改为冲击左翼,让夜惊堂单带右路。
女帝看了片刻无双割草后,摇头一叹:
“项寒师和仲孙锦等人都没出来,看来北梁是准备舍弃西海都护府,固守湖东了。”
璇玑真人轻轻点头,觉得这局面也在意料之中。
沙陀部奇袭巫马部未能成功,西海都护府便失去西海诸部的掌控力,也没了反攻的机会,只能设法固守。
而西海各部重新整合,又有大魏在背后充当金主,武德充沛又财大气粗,单靠西海三座孤城不可能守住,只能看守多久。
北梁现在能做的,无非是让西海都护府全力固守,以空间换时间,昼夜不息在天琅湖东岸构筑防线,用以应对南朝和西海的冬季攻势。
天琅湖是分割东西两岸的天险,无论冬夏,都是资源丰富的湖东占大优势;大魏吞下西海诸部,还得消化治理,很难再贪功冒进,北梁这就有了喘息的时间。
项寒师和仲孙锦,都是智勇双全的人物,待在湖东进退有据,可以确保北梁基本盘不失。
而若是继续投入人力,把项寒师弄过来硬守西海三城,万一死在战场上,那基本盘可能就有风险了。
璇玑真人琢磨了下,询问道:
“西海这边没法造战船,有船也很难冲上岸,只有冬天湖面冻住,才有机会兵临城下,到时候打还是不打?”
女帝想了想道:“西海都护府没了,北梁只是丢了块没站稳的飞地,湖东道没了,则是直接灭国,打湖东没那么容易,只能等入冬看时机。”
两人如此交谈的时间西海军卒已经有近千人冲上了城头,不久后,被完全封死的城门,也被从内部破开,预备营的军卒,当即出阵,朝着平夷城涌去,而北梁守军明显出现了溃逃迹象,有大股军队从东门撤出。
女帝见大局已定,也没再观战,转身回到了金帐内。
而随后不久,外面就传来了山呼海潮般的呼喝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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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