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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余子清就知道了这些大魔最初的来源,也知道悬崖神王在那里没法离开,是为了守道。
但这也仅仅只是知道个名字和说法,具体如何,他还真的不是太清楚。
如今钟守正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险,他的感应幻象,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庞大,等同于直观的看到了具象。
想当年,余子清手握邗栋给的白剑,钟守正的感应幻象,也只是感应到一把白剑凌空落下,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余子清详细的询问了钟守正有关那幻象的所有细节。
要不是害怕绘制成图,可能会被悬崖神王感应到,余子清也不用在这一点一点的询问细节,在自己脑海之中构建出印象。
当脑海中浮现出完整的印象之后,余子清微微闭着眼睛。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曾经跟悬崖神王隔空接触的时候,就感觉这货跟其他大魔明显的不一样。
哪怕是极寒禁地的阳魔,没有魔气森森,却也没有神祇力量浩浩荡荡的感觉,阳魔就更像是一个失去了力量掌控的大魔,而不是神祇。
再加上这货跟七阴大王特别不对付,余子清就顺手称之为阳魔了。
至于其他的大魔,那就是标准的魔物。
悬崖神王就没这种感觉。
现在余子清彻底明白了,他守的是神祇的道,不是他被困在那里,根据钟守正的描述,更像是他主动跨越两端,一手扯住一边,强行构建出联系。
以其本身来化作一座神祇与魔头之间的桥梁。
就像是余子清之前做的,炼神之道与炼体之道相互冲突,而相互交叠的地方,便是余子清,余子清就是最初的桥梁。
这就给了余子清同修炼神和炼体,却都有机会到高境界的可能。
换做悬崖神王,他的作为,便是给了那些被打落为魔头的神祇,重新回归神祇的可能。
而根据钟守正描述的幻象来判断,如今,他的绝大部分身躯,都已经脱离了两边,连脑袋都能探出来,只有两只手从头到尾都没看到过。
这种幻象,再加上当年得到的信息,这家伙会在千年之内降临。
大概可以推测出,悬崖神王无数年来守道,不只是单纯的守住而已,他已经快要可以脱离那里了。
这种情况,也就代表着他彻底守住了,再也不会恶化,哪怕他走了,不守了,神祇与魔头之间的联系也不会断开了。
被打落成大魔的神祇,也依然有重新升回去,完成转化的路。
哪怕往小了说,他不能彻底离开那里,也能离开一段时间,却不影响大局。
这些信息都非常重要。
被困在那里,和主动困在那里,可是两码事。
余子清觉得,在十阶之路开启之后,在那些能突破十阶的人,重新触摸到天花板,整个世界的局势再次稳固之前,还是不要把悬崖神王逼急了。
万一把这家伙逼急了,他不守了,宁愿堕落,也要来弄死他。
那麻烦就不只是他的麻烦了。
还是悠着点来吧,把他先往后排排……
正好钟守正现在算是双面间谍了,稳住悬崖神王问题不大,而且钟守正应该很喜欢这份工作。
从悬崖神王那白嫖到的好处,可是有再多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现在余子清不让他干了,他估计都不乐意。
让钟守正去休息了,余子清也没打算藏着掖着钟守正的存在,知道他的人其实不少的。
去见悬崖神王,若是藏着掖着,总会有暴露的一天。
所以从一开始,余子清就打算我自己出卖我自己,那就不用时时刻刻都演,也不用天天担心翻车。
哪怕余子清跟钟守正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任何地方,也不怕人知道,更不怕悬崖神王知道。
那家伙知道了,恐怕也会欣慰,钟守正的间谍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钟守正的日常工作还跟以前一样,维护一下锦岚山禁地的大阵群,没事了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跟着他炼神。
其实他若是想收徒,不要太简单了,元神境大老,甭管是谁,收徒都简单的很。
哪怕收徒了之后当牛马使唤,那问题也不大。
可惜,有句话叫千金难买我愿意,钟守正就不。
他就喜欢在锦岚山这种人均大肌霸的地方晃悠,尤其是那种炼体入脑的,他最是喜欢了。
也不知道这是有什么大病。
余子清忍不住问了一嘴,他就说在练习忽悠,连锦岚山的大肌霸都没法忽悠的跟他去炼神,那以后还怎么忽悠的住虚空那位。
这让余子清怎么说,捏着鼻子忍了,随他去吧。
要是他能忽悠的卿青,或者二憨之类的人跟他去炼神,那余子清也无话可说。
甚至他去忽悠里长,只要不被里长打死,余子清绝对不会多嘴说一个字。
自从虚空中回来,如同顿悟了几次,钟守正便从一个整天抱着保温杯,闲的整天晒太阳的退休老干部,变得很有活力,干劲十足,整个人都像是刚入职打了鸡血的牛马似的。
余子清思来想去,观察了良久,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大概、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在炼神之道上接触过新的东西了吧。
如今看过了那璀璨之路,看过悬崖神王展道,重新变得像是刚上路的小年轻一样,倒是也能理解。
一切都好似跟以前一样,余子清揣着那本人脸之书,钻进了一个大兑封印里,解开金书的封印之后,慢慢察看了起来。
悬崖神王曾经的马甲都被毁了,余下的都不是马甲,那余子清也害怕那家伙在里面埋坑。
在这里查阅,有问题了,大不了直接将这个封印里的一切都毁掉。
他选择的这个封印,本身就是个典型的以个体为目标的灾难封印,本来就是要靠暴力手段来毁灭被封印对象的。
金书上的每一页,都有一张闭着眼睛的人脸。
很快,余子清就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有些人脸很平静,有活力,放入看到的都是活人一般。
还有一些,死气沉沉,但是感应之中,也能感觉得到,这些死气沉沉的人脸,似乎承载着更多的东西。
余子清细细感应良久,差不多可以确认了。
前者都是还活着的白水蛋,后者则是已经死了。
那些有活力的,像是在沉睡的脸,承载的只是化作白水蛋之前的曾经。
而那些死气沉沉的,一看就像是尸体脸的,承载的不但是其化作白水蛋之前的曾经,还有其一切。
化作白水蛋之后,死了,一切也都会按照规则,献祭出去。
这是生命的烙印,但是其力量,都被消耗干净了,如今剩下的只是“尸体”。
一个生灵的一切,都化作了力量,被悬崖神王消耗了。
难怪悬崖神王这般爽快,这里面最多的就是死人脸,也不知道是积攒了多少年。
还活着的白水蛋,在古往今来所有白水蛋里,所占的比例其实很小。
又没有当做马甲的价值,悬崖神王八成是毫不在意了。
最后还有一种,估计才是悬崖神王唯一在意的。
那是一张半透明的脸,余子清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新乾皇的脸。
看来新乾皇表面上把自己的脸当画皮用,其实那张脸也不是完整的。
应该他脸上的那张是有形无神,所以他才只能当画皮用。
翻着翻着,余子清又翻到一张透明的脸,只是这张脸也是死气沉沉的,其内的力量,早就被悬崖神王吸收耗尽了。
只是下一刻,余子清的童孔骤然放大,震惊的忍不住战术后仰。
他仔细的看了好半晌,越看越是震惊。
这张脸跟始的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啊,始的脸怎么会在这里?
这要是始,悬崖神王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给出来?
不对,哪怕不是始,这张半透明的脸,长这个样子,悬崖神王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给出来的。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余子清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是个坑么?这张脸其实不是始的,是悬崖神王埋的坑?
还是……悬崖神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里有这张半透明的脸?
他只是根据交易内容,把“所有的”脸和曾经,都交易出来了?
而他压根不记得的这张脸,也依然被“所有的”囊括进去了。
若这也是始之前埋坑的一环,亲自去问问始,应该就能得到结果。
余子清冷静了一下,然后,将这一页翻了过去。
不能去见始,自从跟始有过一次交流之后,余子清就没去过,哪怕大衍初章修行到第五个大境界了,他也没去。
就像是大衍初章本身,在提醒他,在抗拒。
既然始其实并没有死的彻底,那悬崖神王是不是也知道这点?
这张半透明的脸,是不是故意给的,就是为了埋坑?
余子清只能暂时将这件事压下,他没弄明白之前,他不会去试的。
试错了,可能就是不可挽回的大事。
先按部就班的来,看看新五号他们,想不想现在要自己的脸和曾经。
至于给新乾皇的,再等等,还不到火候,哪有这么容易就给他的。
余子清也要先试试,能不能窥视到这些脸上承载的曾经。
万一新乾皇的曾经,是父慈子孝,他把这些还给新乾皇,他幡然醒悟反水了,那不是完犊子了。
余子清找到一张很年轻的脸,应该是化作白水蛋不久,可能是最后一批白水蛋。
触碰到其眉心,尝试着窥视其承载的曾经,也只是一片迷蒙和混乱。
只有一些浓烈的情绪波动在里面。
稍稍思忖之后,余子清合上金书,重新将其封印,离开了安史之书。
这边出来,就见安史之书似是有些闹脾气了,彭的一声合上了书册。
“我都被逼的开始借神朝之力修行了,你不觉得事态已经严重到,我完全没工夫理会你了么?”
余子清语重心长的一声长叹。
安史之书立刻翻开,哗啦啦的翻动了起来。
“你好好待着,我记着这事呢。”
从锦岚山离开,余子清去找到在养生会所养老的车轮。
“问你个事,你们是怎么编织记忆盔甲的?”
“嗯?”车轮一惊,火柴人都连忙凑了过来:“你可千万别这么做,我们是逼不得已,你可是活人,你这么做会让原本流畅的记忆错乱的。”
“那我换个说法,我从虚空那位手里,拿到了一些白水蛋的脸和曾经,我想要看看那些脸上附带的曾经,有什么办法么?”
“曾经可不只是记忆。”
“我只是想要像窥视记忆盔甲一样来窥视,仅此而已。”
“哦,那倒是简单了些,你之前就能窥视啊,怎么看我们的记忆盔甲,怎么看这个就行了。”火柴人随口说了一句。
“嗯?之前不是你们主动展示的么?”余子清有些疑惑。
“是啊,但是我们主动展示,也不是谁都能窥视的。”火柴人比余子清还懵。
余子清跟车轮和火柴人大眼瞪小眼,大家一起面面相觑了半晌,大家才恍然发现这里面有个大问题。
余子清觉得对方主动展示,那他能窥视,便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