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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心中一直牵挂着从平重阳一这里获得关于日军动向的情报,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急切,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步步取得平重阳一的友谊和信任,再缓缓图谋。
……
一路疾驰,程千帆将平重阳一送到了宪兵队门口。
“宫崎君要不要与我一起进去?”平重阳一问道。
程千帆看了一眼宪兵队的院子,摇摇头,“我现在要赶去特高课汇报情况,就不进去了。”
“平重君,请务必保护好将军阁下。”程千帆语气恳切,表情郑重说道。
“一定!”平重阳一点点头。
“拜托了!”程千帆向平重阳一鞠躬,然后上车,挥了挥手,就直接告辞离开了。
看到宫崎健太郎开车离开,平重阳一对于此人的观感更好了。
尽管宫崎健太郎说得很清楚,他要赶着去特高课汇报情况,这确实是宫崎健太郎现在亟需去做的事情。
但是,平重阳一依然认为:
这是一个知进退、有分寸的人。
若是那种挖苦心思、想要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的人,是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的。
尤其是对于宫崎健太郎这样一个狂热崇拜将军阁下的人来说,在这种关键时刻依然知道分寸,谨守身份,这就很难得了。
……
听了平重阳一的汇报,池内纯一郎看向岗村。
幼子岗村武正的夭折,一直都是学长心中最大痛楚。
现在,这件埋藏在学长心中十多年的痛事,却又被平重阳一提及,他担心岗村会受不了。
岗村深呼吸一口,不苟言笑的脸上有了变化,眼角有了潮湿,他看了池内纯一郎一眼,“本以为早已经忘却,今日被勾起伤心之事,失态了。”
“便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回到家中也是丈夫,是父亲啊,中国有一句古话,怜子如何不丈夫,无情未必真豪杰。”池内纯一郎微微摇头,叹息一声,说道,“阁下乃重情重义之性情中人。”
岗村淡淡一笑,中国人都该死,若非当年来中国从事情报工作,他最喜欢的幼子也不会生病夭折。
“这么说,武正当年确实是在齐民医院接受治疗的?”池内纯一郎问岗村。
“确实如此。”岗村点点头,他永远忘不了大正十四年的秋天。
“如此看来,军统为了此次刺杀,确实是工作做得非常仔细啊。”池内纯一郎表情严肃说道。
他看向平重阳一,“军统方面针对岗村将军的其他伏击点,你这边有掌握到吗?”
“没有。”平重阳一说道,“巡捕房抓捕的那名军统行动组长只知道他所负责的齐民医院这条线,关于其他线上的情报,他并不掌握。”
“阁下,重庆方面无法在沙场上战胜我们,竟然对一位备受尊重、威名赫赫的将军采取如此卑劣的刺杀行径。”池内纯一郎表情郑重说道,“阁下的安全至关重要,明后两天阁下的行程护卫工作,我这边会做出缜密的安排,也请阁下通知卫队予以配合。”
按照预定行程,岗村还将在上海逗留一天半的时间,后天将启程飞回帝国本土。
……
“池内君,给你添麻烦了。”岗村点点头说道,他并未说什么‘何其惧哉’、拒绝池内纯一郎的好意。
若是没有战死沙场,反而死于卑劣的刺杀之下,对于自己而言,那才是最可悲和荒谬的。
而对于刺杀,他素来是忌惮的,前有伊藤阁下、白川前辈这些血淋漓的教训,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此前特高课的三本次郎来示警,提及过军统可能在上海有所行动,而此次确切的情报也来自特高课的宫崎健太郎,这么看来,特高课的情报还是比较精准的。”池内纯一郎说道,“对付军统,特高课确实是比较擅长。”
他看向平重阳一,“平重中佐,我会安排一个人与你协作,你们两个人与特高课方面加强合作,一定要全力确保岗村阁下的安全。”
“哈依!”
池内纯一郎拿起电话话筒,“让情报室的小野寺昌吾过来一下。”
很快,小野寺昌吾过来了。
池内纯一郎简明扼要的向手下介绍了相关情报。
“你们两个通力合作,我只有一个要求。”池内纯一郎正色说道,“枪不能响,岗村阁下不可受到惊扰。”
“哈依!”
“哈依!”
……
特高课。
程千帆受到了比以往更加严厉的盘查。
“出了什么事情了?”程千帆将荒木播磨给他签发的证件递给门口卫兵,惊讶问道。
以前他是可以凭借这张脸直接进去的,这次却是被严格审查证件,并且还将他的配枪暂扣。
“程先生,请进。”卫兵并未回答问题,将证件还给程千帆,摆摆手。
“我的配枪,保管好啊。”程千帆指了指自己被收缴的配枪,说道。
将车子停好,程千帆径直进入特高课的办公楼。
办公楼楼下的卫兵是荒木播磨行动队的亲信,自然是知晓他的身份的,直接放行了。
“荒木君在办公室吗?”
“队长刚回来,在办公室。”卫兵回答说道。
程千帆点点头,他从卫兵的身旁经过的时候,很隐蔽的将两张‘玖玖商贸’的代金券塞进卫兵的军装口袋里,轻声道,“一人一张。”
“多谢。”卫兵露出笑意,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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