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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金鱼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他必须得到的东西,但是却有许多东西是他必须不能得到的。
过去十几年潜伏在一个目标人物身边的经历,让他早早的就学会了什么可以去碰什么绝对不能去碰。
可是今日之选择,完全背弃了小金鱼此前的生存准则。
可是,偏偏他还没有一点后悔。
在感受着身体几乎被撕裂一样痛楚的时候,小金鱼居然还想到了一个词。
壮烈。
老子这样死,算得壮烈吧?
他的任务其实很简单,林叶让他做的只是暗中盯好了陈微微等人。
林叶对于他们每个人的能力是什么自然都很了解,所以让小金鱼这样虽未到赋神可轻功身法足够自保的人去盯着陈微微没有什么不妥当。
小金鱼只是想着,若自己真的只是盯着的话......好浪费。
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也浪费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苦修。
每个男人其实骨子里都有想要证明自己的东西,心底深处都有一种老子是大英雄的愿望。
小金鱼曾经无比鄙视这种东西,因为他觉得没什么比活下来更为重要的。
他曾嗤之以鼻的东西,现在正在他的身上闪闪发光。
唉......
老子居然是这样的人。
十几道黑色剑气已经刺入他的肉身,武岳境的体魄????????????????也阻止不住剑气缓缓的把他切开。
陈微微就是有意为之。
他就是要在距离歌陵城已经没多远的地方,用慢慢的方式让这个自大的家伙感受什么才是死亡。
这里距离歌陵城还有三四里远,陈微微自身是赋神境的大修士,所以他很清楚,这个距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死亡,而无援。
小金鱼觉得自己在人生最后的时刻应该抬起头看看天空,问问臻天到底是怎么给他安排的人生。
然后他身子就猛的一震,疼痛感比刚才强烈了至少一倍。
十几道黑色剑气突然之间被抽离的出去,抽出去的速度比刺进来的速度可要快的多了。
紧跟着小金鱼就感觉应该是有一只巨大的手掌直接攥住了他的腰......这世上的人应该都不会有那样一只大手才对,然而感觉就是这样,格外真切。
然后陈微微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马上就要死了的家伙以一种令人震惊的速度倒飞向歌陵城。
而在小金鱼飞回歌陵城城墙上的瞬间,在城墙上有个人也到了陈微微面前,就好像,这个人和小金鱼做了一个换位。
在看到这个家伙出现的那一刻,陈微微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没有说一句话,陈微微转身就走。
能在三四里之外把那个可恶的家伙直接拉回歌陵城,就说明自己哪怕到了赋神境也不是此人对手。
恨!
但来不及恨了,必须走!
林叶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小金鱼已经被送回城墙上,这才把视线收回来,看向那个转瞬之间就已经掠出去极远的家伙。
沉默片刻,林叶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此时他们在城北方向,城南就是十几万叛军所在的地方。
所以陈微微这次没有继续往北跑,他选择往叛军大营那边跑。
也恰恰是因为他选择了这个方向,林叶才选择跟了上去。
陈微微存在的意义已经结束,价值已经用完,所以陈微微当然可以死了,但林叶唯一能做到的选择也只是不亲手杀他。
不然的话,林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老陈。
在他骨子里,还是有着他想改变但改变不了的所谓优柔寡断。
陈微微先动,到了这个境界,心念动而力动,力动则有撼天地之威。
他疾冲向城南,只要他进了叛军大营就一定不会死。
叛军之中没有应该是没有赋神境的高手,他到了那边非但可以借助十几万大军的兵威逼退林叶,还能在叛军那边成为人上人。
可是,砰地一声。
陈微微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上,感觉那墙壁不是坚固的是柔软的,但又能柔软到坚不可摧。
这似乎是不合道
理的事。
可人修行,本身就是不合道理的事。
他回头,见林叶还在至少三里之外那么远的地方,闲庭信步一样朝着他走来。
他不相信这屏障是林叶在三里之外出手设置,可除此之外他又找不到别的解释。
到了这一刻,陈微微所有的怨恨和怒火全都爆发出来,因为他发现哪怕已经到了赋神自己还是不如那个家伙,还是被那个家伙死死的压制着。
所以他选择拼了。
汇聚了所有力量之后,陈微微双手交叉握拳狠狠往前一劈。
林叶此时距离陈微微不过一里,就在陈微微蓄力的时候二里远的路程他好像只迈了两步。
他抬起头看了看,巨大的令人心悸的黑色长剑出现在半空之中。
这一剑蕴含着陈微微所有的力量,也蕴含着陈微微所有的不甘和愤怒。
从认识林叶那天起就在积攒的怨恨,都在这几乎有一里远那么大的巨剑上了。
汇聚出这样一剑的陈微微,有把握在一里范围之内让林叶完全讨不到任何便宜。
然后那把巨剑狠狠斩落。
然后林叶就站在他面前了。
是的,他蓄力的时候林叶还在三里之外,他劈落的时候林叶已在他面前。
还保持着劈砍姿势的陈微微身子微微往前压着,而且还是双手交叉握拳的姿势。
所以,他像是????????????????给突然到了近前的陈微微俯身行了一个大礼。
林叶一伸手压住了陈微微的双手握拳,那澎湃的剧烈的黑色内劲就被林叶直接压回了陈微微体内。
在这一刻,陈微微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喷发着这黑色劲气。
细密到根本无法计数的伤害,正在陈微微体内迅速的扩张着。
一招。
甚至不算一招。
可是在这一刻,陈微微却咧开嘴狂笑出来,以至于笑的嘴角的血都在往下滴,他身下一棵完全没有受到伤害的小草接住了所有的血滴。
一片叶子弯腰了,血滴一下一下的砸在这片叶子上。
好像,一个短暂的轮回。
“你能杀我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