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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浩看来,朱四完全可以留在宫里,因为那里才是皇帝的大本营。出宫干嘛?
政令从宫里往外发,总好过于从外往里发。张佐听到朱浩的话,略带苦笑道:「陛下执意要出宫,只是让咱家出来跟朱先生您知会一声,稍后陛下就到。」
朱浩眯眼。
朱四现在挺勇敢的,在京城随时有可能发生大变局的情况下,走出宫门,也算是一种冒险,尤其是左顺门被士子堵住的情况下,现在整个皇宫应该都为世人瞩目,或许有人还在暗中盯着宫门口……
要么朱四真的勇气可嘉,要么就是神经有点大条。
也可能是安全感不足,非要出宫来,找点寄托和安慰。
朱浩点头:「那就保护好陛下的安全,不能令宵小有机可趁。」
「是,是。」张佐拱手领命。
这种恭敬的态度,让朱浩很尴尬。
你堂堂司礼监掌印太监,地位何等尊崇?我们这是在商量,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你不需要听从我的号令。
张佐没有回宫,只是派人回去通禀一声,告诉朱四,朱浩这边觉得圣驾出宫没大问题。
张佐则先到思贤居的花厅内等候,大概他自己也累了。
唐寅道:「真有宵小?假设有,会是谁呢?」朱浩摊摊手:「总不会是我吧?」
「正经点,这也是你随便乱说话的地方?」唐寅板着脸,怪责朱浩口无遮拦。朱浩笑了笑,没太当回事。
如果非要做个什么都避忌的臣子,那他距离被皇帝猜忌也就为期不远了,既然选择跟朱四做朋友,朋友间有时候就应该把一些话说清楚点……虽然很多时候仍旧是谎言,但谎言听起来也要像真的。
那就需要点说话的技巧,保持一种敢言直言的风格。
而且朱浩也没说错……真正让朱四屡犯险境的那固人,就是他。
不过最后救朱四的也是他。两相抵消。
很快,张璁便带着桂萼出现在思贤居,得到张佐传话后,来思贤居的路张璁已经很熟悉了,抵达后被人请到院子里,却连个房间都没为他俩准备。
「秉用,为何要到这里来?这是何处?」桂萼到京城不久,还不知道皇帝有这么个宫外的秘密据点,更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张璁脸色一直紧绷着,抬手打断桂萼喋喋不休的问话,低声道:「等下有人出来接待,稍安勿躁。」
等了半晌,把张佐给等来了。
桂萼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行礼:「卑职见过张公。」
因为张佐的地位太高,以至于桂萼都不敢随便称呼张佐「公公」,直接省略一个字,听上去对张佐更尊敬一些。
张佐笑道:「两位都乃大明股肱之臣,何必见外?不知另外几位……」
张璁道:「传消息的人已去了,估计很快就到。」「嗯。」
张佐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这边来。」随后桂萼带着极大的不安,跟在张佐和张璁身后,心中满是疑问,却不敢再随便发问,就这么来到了思贤居核心所在———议事厅。
议事厅内,朱浩和唐寅恭候已久。「秉用兄?」朱浩笑着打招呼。
桂萼见到朱浩和唐寅也在,十分意外,他跟朱浩只有一面之缘,甚至不确定这个身着常服的少年郎是谁,但唐寅他是认识的,赶紧上去见礼。
张佐道:「几位,先在此等候,陛下随后便到。「「这……」桂萼更感意外。
如今左顺门正在发生大事件,唐寅和朱浩这对师生跟他们出现在相约之所,倒容易理解,可能是皇帝想让他们聚在一起商议对策,但若是皇帝亲自来的话……意义就非同
一般了。
桂萼一心想要发迹,但他目前不过只是翰林侍讲,距离成功好像还挺遥远,自然想多见皇帝几面。
张佐也不说什么,率先坐了下来。其余几人也都坐着。
张璁很想上前去问问朱浩,下一步对策是什么,但眼看这么个格局,没人想跟他解释,他也只能先等候。
等了很久,却先把方献夫和霍韬给等来了。二人也都一样迷惑。
不过眼见这房间内,除了朱浩不算严格意义上的议礼派,其余几人都是议礼派核心,各自也都不再说什么,均觉得自己能看清楚这局势,就是皇帝召集他们来商议对策……完全不知道,这对策压根儿不用他们来商量,因为在场某个人便可以一言而决。
皇帝到来前,最后抵达的是礼部尚书席书。虽然席书目前是议礼派中仅次于黄瓒的二号人物,地位比较尊崇,但他并不知道朱浩的存在,到来后,几人过去见礼时他犹自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