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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片几乎快要散架子的屋舍,沈芳洲带着杜若迈过一座矮墙,在一处院落停下。
“我这是我住的院子,爹娘他们住在那边。”沈芳洲抬着灯笼,向杜若指点着,“爹当初选这里给我住,原本是认为这院子清静,我可以专心读书习武。”
想到幼时趣事,男人的语气微微上扬。
“他并没有想到,这院子距离后花园也最近,我可以轻易就溜出去,到街上闲逛。为了防止父亲发现,我会用衣服和被子堆成人群,父亲只在窗外看我的影子,以为我在读书,结果,我握着一堆好吃的从外面回来,正好遇到他。”
杜若失笑。
“后来呢?”
“后来,父亲大怒,拿着鞭子要抽我,管家忙着告诉母亲,母亲就伸着胳膊护在我面前,‘想打我儿子,先过我这关’……”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芳洲微扬唇角。
少年时光,当真是无忧无虑。
不过片刻,他的笑容就消失不见。
眼前的母亲,变成大火中满身鲜血的身影,父亲手握长枪,替他挡住所有的箭矢,娘哑着嗓子喊。
“小洲,跑……快跑啊!”
“不许回头,跑啊!”
“跑得越远越好,你要活着,好好活着!”
……
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火光。
他被精甲士兵团团围住,一个男人跌跌撞撞从马车上跳下来,大喊大叫地冲进人群,用身体护住他,挡住那所有指在他身上的刀箭。
那个人是夫子,他的老师韩景儒。
冒抗旨之罪,被千夫所指,只为留他一命的韩景儒。
沈芳洲一把将杜若拉到身后,猛地转过脸,看向不远处破损的屋宇。
“谁?!”
花树下,亮起微弱的灯笼光,映出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