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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殡天,亦是朝中大事,虽不及太上皇李渊驾崩时那般郑重,但因李世民的偏重,一应礼节也是不在其下,一丝不苟。
长孙皇后的葬礼前后数日,满城同悲,当长孙皇后的棺椁葬于九嵕山上的昭陵时,已是冬末的最后一日,也是贞观十一年的最后一日。
“虎头,自打你开府建牙后,为父还没去过你府上几次吧。”待长孙皇后安葬妥善后,李世民回宫过路延康坊,突然想起了李恪的楚王府就在此地,于是对李恪道。
李恪回道:“儿常年在外驻边,不止是阿爹,就是儿自己在长安府中待得日子也不多,只怕还不及在营中呢。”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你行伍出身,是这样的,为父年轻时也是如此。”
李恪应道:“阿爹说的是,儿正是壮年,正该是为国戍边的时候,岂能贪念一时温存。”
李世民又问道:“如此漠北边事如何,可都妥当了?”
李恪如实回道:“漠北诸事已定,大主意已经拿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多是些琐碎之事。”
李世民道:“如此最好,明岁节后,你不必急着回河东,先在长安待着,可到夏后再行北上,如今北事已定,你也不必常在河东,只需逢秋坐镇,自行安排即可。”
李恪集并州大都督和右骁卫大将军两职于一身,是边帅,又挂着禁军要职,位高权重,身份更是极为敏感,若是寻常说来,自然是不可随意进京的,但李世民却开先河,准李恪久驻于长安和太原两地,自行安排,着实叫人讶异非常了。
李恪不解地问道:“此事恐怕不和规矩,阿爹怎的突出此言。”
李世民道:“此并非我心血来潮,而是这几日思量许久的。皇后已故,后宫和宗室无人,后宫这一块你阿娘可以帮带着管着,当无大碍,但宗室确需有人在京震慑,否则为父的那些个兄弟又该上蹿下跳了。”
李恪问道:“宗室中自有太子皇兄在京,已然足矣,又何需儿臣。”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太子,太子但凡行事知晓些轻重,懂些事理,事情也不会到了今日这一步,你以为凭太子眼下的人望和德行还能镇得住宗室吗?而且...”
李世民顿了顿,接着道:“而且稚奴他们都还年幼,在京中总要有个兄长管制着些的,若是你不在京,那些皇子们都照着太子有样学样,那还了得。”
听得李世民之言,显然是对李承乾已经颇为不满了,其实李世民不满李承乾的缘故李恪也清楚些。长孙皇后虽是亡于宿疾,但也是因李承乾昏聩,劳心而死,李世民的心里不可能毫不介意。
李恪道:“若是教导诸弟,这是儿在母后临终前应下的,儿自是义不容辞,但宗室那边还有太子在,儿自当以太子为主,左右辅弼。”
李恪所言,反倒叫李世民越发的安心和喜爱了,在此之前,曾有人向李世民进言,楚王李恪已为嫡子,又掌重权,恐有不臣之心,请对李恪之权加以限制,可看如今李恪的意思,丝毫没有因立嫡而有半分的膨胀,反倒恭敬依旧。
李世民道:“你行事稳妥,有你在旁帮衬也是好的,此事便就这么定了吧。”
“诺。”李恪应了一声。
随着李恪一声应下,李恪年后的去向已定,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长安了。
李世民指着楚王府的方向,接着道:“为父有些日子没去你府上了,正好今日得暇,走,为父随你去王府看看璄儿去。”
李世民口中的璄儿便是李璄,也就是李恪的长子,这是当时李世民初知李恪得子时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