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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大将军府。
跛脚的老管家没有了脸上的笑意,是个带点刻薄的尖嘴样,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内敛而严谨,他一瘸一拐地往旁边一座偏院走去,进了院子,里面十分冷清,跟外面那些整齐的院落比起来荒芜了不少,他走进一旁的厢房,才打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带着一些老年人的味道扑面而来,而他却好像没有闻到似的。
屋里只有一个十多岁的小童,也是死气沉沉地趴在一边的桌子上偷懒,看见老管家进来才慌忙站起来给他行礼,老管家挥挥手,没有管他,那小童便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内室里的摆放更加简单,相比于让徐宋惊叹的桌椅,这里面的家具看上去都不那么讲究而且都有一些年头了。
大概是之前那个小童站起来的声音惊动了躺在床上的人,或着他根本没睡着,听见响动就半支起身子往外看,见来人是老管家,才又安稳躺下。
这位便是这座将军府的主人,顾老将军。
如今已经七十多的老人,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不仅满是皱纹还长了黑色的老人斑,气色也不是很好,嘴唇深黑带着裂痕,不知道当年听到他顾大将军的名号就闻风丧胆的番北人,此时若是看见他这副模样,不知道心中是畅快多一些还是感叹多一些。
“这次是谁?”老将军眼睛有些浑浊,失神地盯着天花板问道。
老管家一点都不敢失礼,无论现在顾老将军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是他心目中叱诧风云的战神……和为兄弟们顶出一片天的大哥。两个人的情谊是出生入死的几十年,老管家自然知道将军这没头没尾的问的是什么,他回答道:“是西平海国的四皇子,不过那年轻人看起来颇为规矩。”
“哼。”老将军不咸不淡地冷哼一声,随后用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诋毁的语气说道:“……哪有她做不到的事情,特别是……”最后“男人”两个字老将军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毕竟她现在至少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有些事情他知道甚至能容忍,但是却不好说什么。
于是停了一会儿,老将军又说道:“西平海的四皇子……听说也是个不中用的,也不知道搅合上他做什么。”
看着这样的老人老管家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动了动嘴唇喊出“将军”两个字,却又被老将军打断了,他说:“随她去吧老罗,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我们这些老骨头能管的了……要不是当年谢老弟以死相护,我们早就成了午门场上的一缕魂魄了,没想到最终他还走在我们前头,可惜我一介武夫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将军,您未免太纵容她了一些……”罗管家一改在徐宋面前的笑脸相迎,满脸都是忿忿不平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