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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屯田方面就不需要沈兵等人操心了。
砲师做的事就改为制作水车和翻车,再有就是接待一批批的外来者。
说是“接待”那是实至名归。
因为每天都有大量各地派的人员前来学习制作方法。
有本郡的也巨鹿和太原郡的,甚至秦国其它郡县也派了许多人来。
各种身份都有,士农工商一个都没落下。
士农工这三类人来学习没什么问题。
士是知识份子。
这时代普遍认为士学问多学得快,让他们学会了再回去传授,没毛病。
农、工则是有直接利益关系,这其中尤其是工,他们干的就是这行。
至于那商人也来学……沈兵就搞不明白了,他们学这水车、翻车又能有什么用?
商人却振振有词的回答:
“此乃引水利器。”
“我等可乘其还未普及之时批量制作。”
“再卖予急需的农民……”
沈兵竟无言以对。
也难怪这时代的商人地位会这么低,他们总是找机会卡别人脖子。
比如批量制作水车、翻车。
从农民的角度来说,商人是乘着他们赶农期时抬高价格。
从工人的角度来说,商人会抢了他们的饭碗甚至压低价格。
从国家的角度来说,商人低买高卖征税困难,而损害工人、农民的利益就更是间接减少国家税收……
于是商人这么不受待见也就是常理之事了。
不过这些都不关沈兵的事,砲师反正自己干自己的,其它人站在一旁参观便是。
制作和管理上有浍盯着沈兵可以放心。
接待方面有苍打点。
苍这家伙别看他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嘴巴还是很在行,动不动就“我师兄怎么怎么着”胡吹一番,把那些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沈兵就搬把折叠凳坐树下乘凉,顺带喝几口杨端和使人送来的米酒……这米酒味道虽然不行,但这时代就不要要求那么高了。
然后借着些许酒意靠在树上打个盹,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
此时,睡得舒服的沈兵早已把论农的事抛诸脑后。
还是浍来提醒了一声:
“工师,戌时已近,你与内史之约……”
沈兵睁开眼,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回答:
“快到戌时了吗?”
“好在左工师提醒,我却把这事忘了。”
“对了,许应下榻处在何处?可要乘马车前去?”
浍吃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不过浍当然不会责备什么,他给沈兵指明了方向,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暗自摇头。
要知道论农通常是不请外人参与的。
多好的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工师居然能把它给忘了?
许应的住处离耕地不远,步行一刻钟就到了。
这住处其实是许应要求的。
身为农家就该住在农舍与耕地为邻。
否则王翦怎么也会在城内为许应安排几间上房。
论农却是在院外。
这或许也是农家的传统,农舍一般较小无法容纳太多人。
摆设十分简单,就在地上铺几张席子摆几张案桌,再点上火把照明就完了。
让沈兵有些意外的是,农舍旁的小河及沟渠里居然分别摆着一具水车和翻车。
正有许多人围在附近观看。
不过想想又觉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