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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职工八百多人,占地规模,也是相当庞大的……
三座庞大的砖瓦结构老式厂房,圆弧形的顶子,高高耸立的烟囱,老远就能看到。
这在县城东北角。
煤炭是从隔壁吕山县运回来的;铁矿石则是从隔壁的陇县以及嘉陵江上游的区域运回来。
可现在,钢厂的烟囱,也没有冒烟。
锈迹斑斑的选矿塔静静地矗立着,如同迟暮的老人。
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让熔炼炉点火开工一次。
工厂旁边,有着一个小山包,在山脚下的平地上,这家无论是厂房还是三层的办公楼,都是布满了苔藓,看起来一片萧条。
场内的水泥路,早就已经开裂。
因为走的人少,不少裂缝中都已经冒出了草。道路两边,草更是疯狂涨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效益太差,连厂里的绿化都没人管理了。
“曾经,这里是整个县城最辉煌,最红火的工厂,周边几个县修提灌站等使用的钢管、自来钢管,都是从这厂里生产的。”
吕红涛对着刘春来几人介绍着。
一脸落寞。
“如果产品符合市场需求,未来几十年,同样也会成为县里最红火的产业,比卷烟厂能创造的价值更大……”刘春来想着后面几十年,钢铁工业的发展,确实非常快速。
尤其是国家大搞基础工程建设的时候。
就连现在,建筑用的螺纹钢,那也都是不容易买到的。
不是钢厂不愿意生产这个。
距离市场太远了。
要从外面运煤炭回来,铁矿石也得从外面运回来……
生产成本本来就高。
加上运输成本,根本就没有什么竞争力。
所以,县里最终决定,停止了大规模的生产。
“你那不要?”吕红涛无法理解刘春来的想法。
县城卷烟厂,一年可是能挣好上百万。
既然钢厂未来前景更大,刘春来怎么会不要?
更新生产线确实需要大笔的资金,那也不是现在就需要的。
刘春来看着他,哭笑不得。
至于非得把这厂塞给自己么。
布局这么不合理,县里没有铁矿山,也没有煤矿,等到以后市场竞争激烈的时候,那些动不动产能都能排到世界前几的钢铁厂都倒闭的时候,估计这厂早就生存不下去了。
“吕县长,不是什么产业都符合我们未来的规划。钢铁厂,不仅是技术密集型,更是资金密集型。投资很大,同时对人才的需求也非常大……”
“变着花样要人,县里都缺人。我老婆都支援你们了……”吕红涛一脸不满。
刘春来没有再说。
由于是中午刚下班,原本厂里红火时候三班倒生产,冶炼炉为了保持温度,节约燃料跟用电,不是设备检修或出了问题,基本上是不会停下来的。
现在每天都是正常上班时间。
其实都不用上班,一个月每个职工上班时间都不足五天。
其他的时候都是放假。
吕红涛经常来这边,门卫也没拦着他。
生产车间特别安静。
冶炼车间里,炉子都是冰冷的。
庞大的车间里,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跟外面的高温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热轧设备是当年德国货,不过是38年的……”
吕红涛对县里的各种产业都是非常熟悉的。
钢铁厂,尤其是如此。
刘春来叹了口气。
国际上,六十年代的设备都淘汰了,现在国内引进的不少钢铁生产线,甚至都是小鬼子淘汰下来的……
地处西南腹心地带,能看到二战前有了半个世纪历史的老迈设备,并不让人意外。
很多设备虽然都是外表斑驳不已,不过也都是被拭擦得一尘不染。
要不然,现在看不到这设备。
选矿塔下面,还有一大堆有着锈迹的细铁矿;旁边的煤炭,同样也堆成小山,小山的一半已经被铲掉了。
“设备确实有些落后,生产能力还是没问题的,你真不考虑?”
看完后,吕红涛依然不死心。
刘春来直接摇头。
还好,这时候厂里的几位核心领导跟技术人员都已经到了。
“这位是刘福旺支书,这是刘春来大队长……他们今天来,就是讨论跟咱们钢铁厂合作的事……”吕红涛对着钢铁厂的领导们介绍着父子两。
钢铁厂的领导们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很意外刘春来的年轻。
更意外的是县长专门吩咐过,要如何如何干。
县长之前专门找过他们,刘春来要是来钢铁厂谈合作,就必须要摆出盛气凌人的样子,耍官威,演得越好,县里奖励就越多。
这跟之前谈的不同啊!
之前县长的剧本,可是他们先仗着国营大厂的身份,鄙视一番这个大队干部,然后等他们去找县长告状,县长再把他们骂一通,顺水推舟就让刘春来把钢厂承包了。
刘春来看他们不顺眼,肯定就会如同其他承包的厂一样,把他们赶出去……
“厂长,咱们这还演戏不?”在去会议室的路上,副厂长白建设拉着厂长方国强,小声地问着。
方国强心中也是直打鼓。
他哪里知道?
县长带着人过来,招呼都不打一个。
“见机行事吧。吕县长也是,也不给个底……”由不得他不抱怨。
会议室里面很简陋。
就一张表面油漆已经斑驳的椭圆桌子。
在当年,这可是比县里会议室都还高档的东西。
到会议室后,刘春来直接就道明了来意,“我们准备修建新式的轻钢结构厂房,厂里的生产能力,刚才吕县长也带我们看了,是否能生产,吕县长不懂,我也不懂……”
没有任何寒暄。
“那个,刘大队长,我们厂归县里管,县里这……”
见吕红涛一直都不吭声,方强索性就当着他的面,按照剧本先走起。
他一开口,刘春来就徐眯着眼,一脸笑容地看着吕红涛。
吕县长脸色顿时就尴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