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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芬玉答应了谢包丞下午当他的向导,到了申时一刻,她准时地出了门,一出来就在拴马桩的旁边看到了谢包丞,他蹲在木桩旁边,似乎在手试木桩的结实程度,看到她出来了,他扭头冲她一笑,大咧咧地起身,说道:“这木桩不太结实,我给加固了一下。”
王芬玉笑道:“多谢。”
谢包丞走到她身边来,黑目静静地瞅了她两眼,咧嘴笑道:“总不能让你白白地带我,稳固个木桩,算是谢礼。”
王芬玉一听这话,略显英气的眉一挑,打趣道:“你倒很会投机取巧,就用这么一个谢礼打发了我。”
谢包丞就等着这话呢,闻言立刻道:“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谢礼?”
王芬玉道:“暂时没想好。”
谢包丞笑道:“那你慢慢想,想好了随时知会我,我保准为你办到。”
王芬玉瞅了他一眼,笑了笑,没应声,只指着前方的路,说道:“走吧。”
谢包丞没立马抬步,往她身后看了看,问道:“不带丫环吗?”
王芬玉道:“我不需要丫环,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
谢包丞道:“看得出来,你是个能耐的姑娘。”
这句话不管从哪个角度听,那都是夸奖的话,王芬玉说了句:“谢谢。”
谢包丞乐的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虽然已经到申时,可这太阳似乎还挺大的哩,谢包丞手上没伞,他也真是马大哈了,出门的时候应该带把伞的。
谢包丞想的是,闺阁小姐们身边都跟有丫环,这出门游玩,丫环们定然会积极地想着备伞,就算没有丫环,那王芬玉自己也会记着带,毕竟,姑娘们都爱美么不是。
但王芬玉双手空空,出来的比他还干净。
谢包丞黑眸转了一下,对王芬玉问:“你不打伞吗?”
王芬玉道:“不需要。”
谢包丞看着她的脸,虽然英气甚过娇气,但明显的是一幅白嫩嫩的脸,就这么晒着,她舍得呀?
她舍得,他不舍得。
谢包丞往后面的舍居走去:“我去给你拿把伞出来。”
王芬玉一听,立刻上前拉他,好笑地道:“我没那么娇气,而且这个时候的太阳看着毒,实则没任何杀伤力,大名乡的风景植树又多,并不是每个地方都火辣辣的,再者,我也很烦走路的时候提拎着一把伞,累赘。”
谢包丞想到今天上午逛街买贺礼的时候她也没撑伞,就康心在给李玉宸撑伞,顺带的给她也遮一遮。
买完贺礼,康心手中拿了东西,伞就由王芬玉接着了,但她大多数都在照顾着李玉宸。
谢包丞又拐回来,说道:“行吧,一会儿逛到伞铺了,我买一把,给你撑一撑,不用你拿,我来拿。”
说着,他往前走了去。
王芬玉跟谢包丞并不熟,就昨日见过一面,今日又恰巧碰上,在一起逛了街,又一起吃了饭,但王芬玉是个分析人心的高手,亦是个眼睛十分毒辣之人,与人说三句话,基本就能定义出这人的人品和性子了。
短短几句话的来回,王芬玉就听出来谢包丞对她有意思了。
想到谢包丞独独邀约她来当他的向导,不喊旁人,这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王芬玉跟上去,她素来直言,又敢说敢做,从来不扭扭捏捏、惺惺作态,追上谢包丞后,她侧头看着他,问道:“谢公子,你是不是喜欢我?”
谢包丞心里豁地一声嘿,想着这姑娘杂就这么直白呢!可他也不是个惺惺作态之人,而且,他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呀!
他也没想对谁藏着掖着,他觉得这姑娘跟他很来电,他就放手去追了,至于追不追得上,是不是自己的缘份,那得在追了之后才知道。
谢包丞垂下头,直视着王芬玉的眼睛。
王芬玉的眼睛不黑,却深邃,泛着琥珀一样的光,那是智慧的光。
谢包丞问:“你看出来了?”
王芬玉道:“眼睛不瞎的人大概都看得出来。”
谢包丞笑道:“你这姑娘说话真是带劲,我就喜欢你这说话的样子,你既看出来了,那我们就好好处吧。”
一句话,自我上赶着定义了‘男女’关系。
王芬玉哭笑不得,说道:“谢公子都是这样追女孩子的?”
谢包丞道:“没追过,你是第一个。”
王芬玉道:“这情话说的甚是动听。”
谢包丞道:“你喜欢听就行了,那咱们就不搞那些你追我躲的游戏了,今日就算约会吧?反正是我约你,你也来了。”
王芬玉纵然才思多辩,此刻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她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谢包丞,说道:“你不问问我乐意不乐意?”
谢包丞又看着她了,这一次神色十分的认真,他问:“你乐意吗?”
王芬玉实话实说:“不知道。”
谢包丞道:“没关系,我俩才认识,你不喜欢我很正常,以后多处处就好了,如果处了以后你还是不喜欢我,那我就不缠着你了,我说到做到,但若你跟我处了以后对我也有意思,那咱们就成亲。”
他说到这里,出口问一嘴:“你多大了?”
王芬玉道:“二十二岁了。”
谢包丞一愣,压根没隐藏自己的吃惊之色,他道:“都这么大了,着实不能再耽搁了,得成亲了。”
王芬玉丝毫不介意他嫌弃自己大,还笑着说:“我觉得还好,女孩子并不是说过了及笄就得嫁人,她们也能有很多事情做的。”
谢包丞赞同地道:“是这样说没错,但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终还是要成亲生子,延续血脉,这一生才算完整的,跟是男是女没关系。”
说着,又添一嘴:“我今年二十三岁,比你大一岁,咱们也算年龄相近了,往后不会有代沟。”
王芬玉笑着问:“二十三岁应该成亲了,为什么没成亲?”
谢包丞道:“没有看上眼的呀,而且在原绥晋北国的时候,早期年轻只想练武从军,后来就面临着大战,没空想那些,等后来入了大殷,有空想那些了,好像也找不到合适的姑娘,就一直这样了。”
王芬玉道:“理解。”
谢包丞笑道:“我还有一个弟弟,今年二十岁,跟华州同岁,他叫谢右寒,目前在宫中当差,是御林左卫军统领,专护卫婉贵妃。”
王芬玉道:“听过。”
谢包丞便不说了,指着前方的岔口,让她选一条走,王芬玉选了街道上林木比较多的繁茂路,在繁茂路上,谢包丞在一家伞铺里买了一把伞,给王芬玉撑着,然后两个人共乘一把伞,在大名乡的街道里转悠着,偶尔会坐下来喝一杯茶,或者在某个著名的小吃店里点份小吃,或者到女子街上看那些稀奇古怪的女孩子们用的东西。
谢包丞给王芬玉买了一只玉簪,样式简单,做工简单,材质却不简单,是上等的玛瑙玉。
谢包丞买了之后就帮王芬玉戴上了,王芬玉也没拒绝。
逛到黑,二人就在外面吃了饭,然后去北乡南苏一线桥。
一开始没有看到殷玄和聂青婉,后来去船上的时候就看到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皇上抱着婉贵妃飞奔上船,他二人也没办法打招呼,就当没看见。
结束船乌之行之后时间就有些晚了,到了戌时三刻,谢包丞送王芬玉回家,这一下午的结伴约会让王芬玉知道了谢包丞的家族状况,也让谢包丞知道了王芬玉的家族状况,他二人心照不宣。
到了舍居门口,谢包丞将手中的伞递给王芬玉,笑着说:“你拿着,明天我不来喊你约会了,你在家休息,等我喊你的时候,你再把伞带上。”
王芬玉道:“还是你拿回去吧,我家里有伞。”
谢包丞二话不说,把伞塞给她,然后推着她去敲门。
敲了门,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后,谢包丞就朝王芬玉挥了挥手,等到义铭过来开了门,王芬玉进去了,谢包丞这才走。
回到客栈,发现华州还没睡,极有闲情逸致地坐在一楼的茶座里喝茶看书,谢包丞走过去,往华州对面一坐,问他:“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华州看他一眼,合上书,笑着说:“等你呀。”
谢包丞道:“等我做什么?”
华州小声问:“今日跟王姑娘一起游玩,开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