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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梦在花间的吊椅上独坐着,心事随着秋千在风里起起落落。情绪一直处在苏稚离开的失落里缓不过来,却非为他不愿留下而难过,毕竟他在心里还达不到爱人的程度,她犯不着为一个,仅有几分特别的好感,却不抵她心灵深处的男人而执念不忘。
她只是想到了不久前,苏稚还曾亲手做出「四季如意菓」来给她吃,温柔擦着她嘴角的碎屑,可那样细腻入微、用心待她的男人,原来心里并没有她。
其实没有她倒也无妨,她也不是那种缺爱的人,哪能全天下的男人心里都眷恋于她?那是不切实际的。
然而苏稚之所以能在这些面首里多得她几分青眼,正因他与离忧有相似的地方,身上透着一种“真”,他们不会为了她尊贵的身份而讨好她,他们会将真实的情绪暴露给她。
一边真诚贴心地对待她,一边又私心算计着怎么离开她,这就是她不能看懂的苏稚。弥漫在他眼神和微笑里,触动人心的温柔,难道也都是他千方百计伪装出来的么?
这才是她难过的症结所在。
她最厌恶人心的虚伪,正因为自己必不可免地活在虚伪里,被迫学着身边人一样变得虚伪,她才对难得发现的一点“真”视如珍宝。可那些让她信以为真的美好,到头来却只是一种假象,这比最初就让她知道不美好,更加令她失望。
“公主!”
谷雨急匆匆寻她而来,她茫然抬头,见谷雨手里捧着个眼熟的木匣子:“公主,苏稚公子留下了您赏给他的那些体己钱,一分都没有带走。”
“什么?”幽梦始料未及,旋而停下秋千。
“奴婢也不明白他怎就这么心高气傲,就算心里怨着公主也别和钱过不去啊……”谷雨愁苦埋怨着,“公主不是还说他来咱们府上当面首就是为生计所迫,可眼下这一走,不取分文,这不是自相矛盾么?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还有这把折扇!”
幽梦双眸一怔,敏感望去,之间谷雨又从肘下取出柄折扇来递给她说:“这扇子是与钱箱一起留在公子房里的,公主您说这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