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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遭天谴的!”
王后幽怨地发出一声嚎叫,周身黑气散尽,死不瞑目。
慕容芊音肆意地汲取着王后身上四散的怨念,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气之中,诡谲莫测。
她竟成魔了!
倘若今日不能将她除之而后快,他日等她魔功大成,恐生祸端。
我手中的冰凌剑已经蠢蠢欲动,但她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的危险,化作了一道黑烟,消失地无影无踪。
容忌按住了我手中的冰凌剑,嘱咐道,“别动刀动枪的,小心动了胎气。”
“难道就这么放她走?”我不甘心地问道。
“祁汜逃跑时,将卷宗顶出了一个缺口。慕容芊音已经钻出缺口,成功逃离了。”容忌指着天幕说道。
听到祁汜的名字,我仍旧心有余悸,“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能冲破卷宗?”
“堕仙。”容忌并不愿提及祁汜,只用二字轻巧盖过。
“咳咳…”师父突然转醒,捂着胸口又咳出了好几口血。
我转头看着趴在追风背上气息奄奄的师父,用帕子擦拭着他嘴角的鲜血,“师父,是不是很难受?”
师父点点头,“真够呛啊!为师现在恨不得一死了之,但一想到九重天上,还有阿黄等着我,我始终舍不得死去。”
“坚持住!我之前在仙界,见过黄道婆,这就给你画一个!”魑魅掏出狼王笔,在空中肆意挥毫着。
师父果真睁大了芝麻大点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魑魅的画作。
没一会儿,黄道婆就从活色生香的画卷中走了出来。
魑魅对她下着指令,“照顾好师父。”
黄道婆点着头,朝着师父走去,“我来照顾你。”
师父的精气神果真好了些,从追风背上跳下,爬上了黄道婆的背上,“阿黄,你背我!”
“我不背你,我要照顾你。”黄道婆将师父扔到地上,捧着一抔黄沙,朝他脸上撒去。
我怎么觉得狼王笔画出的黄道婆不太对劲,傻兮兮的?!
容忌牵着我往前走着,“这荒漠之中危机四伏,我们需要在天黑之前,穿过这片荒漠。”
黄道婆见我们急着赶路,索性拽着师父的腿拖着师父往前走去,“快些走,我还要照顾你呢!”
师父一边尖叫,一边却又享受着黄道婆的虐待,即便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黄道婆。
“老婆子啊!你能陪我走过人生最后一段路,我深感欣慰啊,有你真好。”师父一边嗷嗷尖叫,一边又断断续续说着煽情话,看着既滑稽,又令人动容。
黄道婆“啪”地一声打在师父脸上,“呸!我要照顾你,你死不了。”
师父瘪着嘴,委屈兮兮地住了口。
我们原先在天黑之前走出荒漠,未曾想走了一两个时辰都没有走出去。
夜幕如约而至,当点点星子再次挂满天幕,这片静谧无声的荒漠,突然间变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放眼望去,整片荒漠上,光是怨灵就能数以万计。
他们摩肩擦踵,在荒漠上摆着摊,贩卖着各式各样的物什。
我素来喜欢热闹,虽知荒漠并不安全,但还是不由自主被小摊上的物什吸引住目光。
“容忌,你说我将那个骷髅玉冠送给墨染尘如何?”我指着小摊上一个精致的骷髅玉冠,心想着墨染尘成天披头散发,要是多个玉冠整个人看上去也会清爽些。
“没钱!”容忌冷着脸,拽着我往前走去。
魑魅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喜欢逛这种人满为患的集市?”
我被问得一脸茫然,“魑魅啊,我本来就是娘们儿呀,你也是!”
魑魅扶额,尴尬地说道,“我未逛过集市,忘记自己是女子了。”
边上的摊贩卖力地吆喝着,“好吃的糖葫芦!一串一两怨念!”
我转眼又被糖葫芦吸引住了目光,我拿过一串,伸出舌头舔了舔,似乎有点甜。
“歌儿,这不能吃的!”容忌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糖葫芦。
“你是不是没钱给我买,才说不能吃啊?”我瞅着他,顿觉失言,转而安慰着他,“没关系的。不论你多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容忌满头黑线,指着糖葫芦说道,“这玩意儿,里头包着死人骨,外头则是混着蜜饯的血水,就你还吃得津津有味!”
我被他说的,食欲全无,赶紧将容忌手中的糖葫芦还给了摊贩,拉着容忌匆匆走去。
越靠近荒漠的出口,怨灵的数量就越多。尽管容忌已经为我挡去大部分怨灵的冲撞,仍旧有一些走路不长眼的怨灵朝我身上撞来。
他们看上去十分兴奋,三三两两地朝荒漠外跑去。
一怨灵跟他边上的怨灵絮絮叨叨着,“听说了吗,一会即将开启的拍卖会,有一副绝世佳作!”
“什么佳作那么厉害?”
“嘘,小声些!”那怨灵神神秘秘说道,“据说那副画作同刚闯入卷宗的美貌上神有关。”
我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我才没来几日,怎会有关于我的画作流出?
“跟上看看!”我拽着容忌,随着怨灵大流,奔赴着荒漠中声势浩大的拍卖会。
拍卖会上,人头攒动。
我的目光,直直落在拍卖台上,带着面罩的男子身上。
虽然他并未露脸,但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是怪了!
更奇怪的是,他竟能穿过人潮涌动的怨灵大流,一眼看到我。
被他盯着的那瞬间,就像是被猎物盯上一样。我不由得一阵瑟缩,往容忌怀里靠了靠,“你看高台上那个戴面罩的人!”
容忌抬眼望去,高台上已经空无一人。
“哪里有人?”容忌困惑地看向高台,“此处怨灵过多,怨念深重,我很难区分这里有没有道行较深的怨灵鬼怪。”
我揉了揉眼,再看向高台时,戴面罩的男子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形袅娜的鬼女。
这位鬼女,我似乎再鬼蜮王宫中有见过,似乎是慕容言曦的鬼仆。
这样一来,那刚刚那位戴面罩的男子极有可能就是祁汜!
我紧紧攥着容忌的衣襟,深怕同他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