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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走廊没有持续太久,前面出现了一条向上的阶梯,阶梯的顶端是一个可以开合的铁盖。三人推开铁盖从地道中站了出来,身后火光一闪。铁盖砰咚一声合上。
滚滚的浓烟呛的三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地面散落着煤渣和炉灰。他们竟然挤在了一处壁炉之中。三人从壁炉爬了出来,扑倒在光滑的地板上,剧烈的咳嗽着。
来不及稍事休整,霍法重新回到壁炉边,压着壁炉底的铁盖拉了拉,他害怕噩梦安克尔从里面钻出来。可拉了一下才发现,这铁盖其实是焊死的,根本打不开。
噩梦安克尔没有追上来,在那个铁盖合上之后,他疯狂的声音就消失了。他松了口气,软软的瘫倒在地,累的天旋地转,再也不想去想什么缘由。
荒诞不经的噩梦世界,任何规则都是扭曲的。
宁静持续了不到一分钟,身边传来压抑的笑声。
“哈哈哈哈....”
转头一看,奥尔多趴在地上,咳嗽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却看着自己的头顶,止不住的笑。
霍法一摸头顶,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噩梦安克尔居然把他头发烧凸了一半,想也不用想,自己肯定看起来异常滑稽。
“哈哈哈.....”
他还在笑。
霍法强撑着自己爬起来,一脚踹在奥尔多胸口,把他踹翻在地,“笑你爹呢!?”
奥尔多不笑了,他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又开始哽咽:“没了安克尔,出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那么爱他,下去给他陪葬好了。”霍法厌恶的说道,他心情糟糕透了。
“爱他?没人比我更讨厌他,狂妄,自大,冷酷,但他是协会高层的后代,出了事肯定要算在我头上。”奥尔多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说道。
看着他那癞皮狗的姿势,霍法叹了口气,再也不想说什么了。
二战时期的生存,没有人轻松。
再看看克洛伊,她坐在地上,她既不笑,也不哭。而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他顺着克洛伊的眼睛看去,看到天花板上绘制的彩色圣母玛利亚,墙壁上挂着的耶稣十字架,地面则摆放着一张张空荡荡的白床和铁架,好似医院的输液大厅。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他妈又是哪儿......?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克洛伊低下脑袋,看着霍法身后。
一个陌生男人惊讶的说道:“克洛伊,你怎么弄这么脏兮兮的,掉壁炉里去啦?”
听到声音,霍法扭头一看,来人是一个穿着神父衣服的中年男人,他有着整齐黑色胡子,中等身高,手臂笼在袖子里,显得相当优雅。
霍法看着克洛伊:“这是你的梦境?”
克洛伊紧咬下唇,握拳不语。
老神父走到三人身边,“你们...又是谁?”他看着霍法那被火焰烧掉一半头发的脑袋,嘴角不断的抽搐着。
霍法和奥尔多还未来得及应答。
远处又传来脚步声,这一次的脚步声细碎且密集,显然不止一个人。
大门被推开,一群修女走了过来。那群修女穿着一丝不苟的黑白服,戴着头巾,看起来年纪都和克洛伊差不多大,除了领头的那个之外。
那是一个挽着整齐发髻的中年修女,她穿着朴素,个子高挑,有一双绿色的凤眼,长得很有韵味。只是,她脸庞上那股焦躁和不安却让霍法想到了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个小寡妇玛丽。
“发生了什么,勒梅,你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和谁打架了?”
她很不高兴的看着站在勒梅身边的霍法和奥尔多,兴师问罪,“嘿,是你们把她弄成这样的么?”
克洛伊摇头。
她身后那些年轻的修女也注意到了霍法半秃的脑袋,一个个捂着嘴巴偷笑起来,这让他很不高兴。被奥尔多嘲笑就算了,现在还要被克洛伊的潜意识嘲笑,明明自己是为了就他们才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是你的朋友?”中年神父抬手阻止了修女们的窃笑,他看起来要比中年修女好说话一些。
克洛伊点头。
神父松了口气,对领头的中年修女说道:“珊妮莎,别激动,这两个不像是坏人。”
“也没看出来是好人。”中年修女态度并未缓和,她义正严辞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修道院马上要宵禁了,如果有事咨询或者想要祈祷忏悔的话,明天再来吧。”
她不由分说的把克洛伊从地上拉了起来,“就你事最多,还不快去把这层煤灰洗干净,你不会想这么脏兮兮的去祷告吧。”
“不,没有。”她沙哑说道。
“那就快去。”她捏着丝巾皱眉推了推克洛伊的后背。
克洛伊指着霍法:“珊妮莎嚒嚒,他是我的朋友,能让他留在这里么?”
“哦,亲爱的,你在说什么昏头话。这里是修女院,怎么可以在夜晚收留男性。再说了,这两人无需治疗。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呀。”
霍法忍不住问道,“您要让我们去哪儿?”
“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等等,你那脑袋是怎么回事?”中年修女眉头皱了起来,仿佛才看见那半秃脑袋一样。
“理发师和我有仇。”霍法说道。
中年修女嘴角抽搐,一双凤眼眯成了凌厉的弧度,她用不容置辩的口吻说道:“别贫嘴,回去吧,这么晚别让你家里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