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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懒的事情每一个学员都干过,庄严并非第一个也非最后一个。当时的训练从体力上、精神上都到达了人的极限时,偷懒也属于一种合理的心理反应。
那天在家属院的这顿饭,是庄严进入教导队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
这让庄严对部队的观感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从前他觉得,部队这里等级分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上级就是上级,比你军衔高一级你就必须服从命令。
而彼此之间不存在太多的私人感情,也就是说,多了几分冰冷,少了几分人性化。
不过那天的遭遇之后,他忽然又有了新地发现。
他忽然发现,部队原来也有人性的一面。
那些平时看起来令人心存畏惧的中队长、指导员,说白了也不过是比自己大十来岁的职业军人。
严格要求,严格训练,这是他们作为军官必须做的,这是他们的职责。
但是,他们也同样有着老大哥一样温暖的一面。
就像罗小明这种,平时能把你训练得跟狗一样生不如死,但是关键时刻又可以为自己挑起那担柴火独自走回教导队。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
这天庄严又吃又拿——吃了那顿饭,又抽了不少中队长周湖平的白沙烟,所以,那天的活儿,庄严干得特别漂亮。
最后给周湖平的小平房堵老鼠洞的时候,由于没有材料,只好用周围找的粘土混点沙子给抹平了。
可是搞完了离开的时候,庄严想想觉得不对。
粘土堵不死老鼠洞,老鼠是干嘛的?木头都能咬穿,何况是区区粘土。
庄严想起自己跑五公里经过白龙观水泥路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人在修路,于是自己跑了两公里去了白龙观附近,问修路的工人要了一点点水泥回来混了沙子,这才将鼠洞给抹平。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个微小的细节,却改变了他之后漫长的军旅生涯。
第二天,中队长周湖平忽然让罗小明通知庄严,收拾行李到队部当通讯员。
三中队一直缺一个通讯员。
所谓的通讯员,就是连部的勤务兵,专门为队长和指导员做些杂活儿,并且扮演上传下达的角色。
连部工作没有那么繁重,只是杂务多,比较繁琐而已。
当通讯员的好处也很明显,近水楼台先得月,什么党票什么立功,往往通讯员比班排有着更多的先机。
因此,这也是个让人眼热的位置。
庄严接到命令的时候愕了一下,从别人艳羡的眼神里,庄严知道这是一个优差。
可他心里老大不情愿,因为他来当兵没有什么宏大的目标,只想干三年回家。
起初是打算混三年,现在来了教导队,好歹有个当班长的目标,就这么去当通讯员,他可不愿意。
罗小明又告诉他,队长这么安排,也许将来庄严就可以留在教导队,当个教练班长什么的。
庄严问,教练班长有什么好处?
罗小明“哟和”了一声,说:“你小子动不动就好处好处,你当来部队做生意啊!?真是不识宝!教练班长考军校指标不限制,第二年入党是绝对是铁板上钉钉,别人盼都盼不着呢。”
庄严听完就笑,说:“我要什么军校指标?我要什么党票?我就混三年,当个班长都算高攀了,这么好的机会,我看还是让给别的同志吧,你看看咱们班的徐兴国,问问他肯定愿意,他可盼着考军校呢,给我多浪费啊。”
其实庄严心里只想回S市,回到三营铁八连,然后当个班长让牛大力看看,打打这个曾经断言他下连队只能养猪的老兵的脸,之后舒服混三年,直到退役。
S市毕竟是个大城市,再怎么说也比这鸟不拉屎的山区好。
罗小明看到庄严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于是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庄严倒是挺有‘理想’的啊!行行行,我算是服了你,有种你自己找队长说去,你就说你不干,不想干。”
庄严赌气说道:“去就去,我就不愿意当通讯员,我就不愿意留教导队。我要回连队,我要回S市。”
说完,他还真的鼓足了一肚子勇气跑到队部,想去找周湖平。
可是刚到门口,在门口听到周湖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原本的豪气忽然无影无踪,像个被放了气的皮球,焉不拉叽磨蹭在门口不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