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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
“哦?淳贵人怎么也跟着来了?”
咸福宫里,皇帝坐受莹妃谢恩礼,抬眸瞟了一眼莹妃身后。
淳贵人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一张年轻的脸上满是红晕。
莹妃回眸瞟了一眼淳贵人的局促不安,唇角轻勾了勾。
唯有这样刚进宫还没多久的,才会遇见事儿,只知道脸红胆怯,却连半个字都没法说了。这后宫里却从不是闷嘴葫芦该来的地儿,你若没胆子或者不知道关键时刻该如何发声,那你就活该被遗忘冷落到旮旯儿里去,又或者被那些善说会说的给踩死。
不过却也因为如此啊,这些个贵人单凭自己,注定是没个出头的机会的,总得有她这样的老人儿抬举着、扶持着、引见着,才能有个未来。
故此这后宫里的新人和老人儿啊,永远都是这样的关系。未必都是新人笑、旧人哭,倒是新人进来,先得被老人儿归拢了,才能活得下来。
莹妃便浅浅莞尔道,“皇上竟然能张嘴就喊出淳贵人来,真真儿叫妾身有些小小意外呢。”
皇帝挑眉,“嗯?”
莹妃垂首,用袖口掩了掩唇道,“这批贵人妹妹们,都是嘉庆二年、三年陆续进宫的,她们进宫来都是正在孝淑皇后的孝期里,紧接着就又是先帝爷的孝期……故此啊,自打她们进宫之后,皇上几乎都没怎么单独见过她们才是。”
“可是这一拨儿进宫的贵人妹妹,当真有好几位呢,个个儿又都是年纪、身量、相貌都姣好的,冷不丁一眼看过去,别说皇上,便连妾身也有些迷糊,一时都分不清哪位是哪位呢。”
“可是皇上时隔这么久,却能只瞟了一眼,还是逆着光,就能叫出淳贵人的名号来,可见在皇上心里,淳贵人是留下了影儿的。”
莹妃故意冲皇帝眨眨眼,“那便也怪不得淳贵人是头一批进宫的贵人了,妾身算是明白了,皇上是喜欢淳贵人的。”
淳贵人登时羞得手足无措起来。
皇帝也不由得有些皱眉。
莹妃却反倒更笃定了,“那妾身今儿自作主张带了淳贵人来给皇上谢恩,就是来对了。妾身既然是来谢恩,自然是该带点儿能叫皇上真心喜欢的谢礼才成……”
莹妃忍着笑意,走过去拉过淳贵人的手来,走到了皇上跟前,“妾身就是带着淳贵人这份谢礼,来给皇上谢恩呢。”
“妾身年纪渐长,想来叫皇上看着也没从前好看了,还是叫皇上看看这如花儿似的年轻妹妹们,也叫皇上心下宽一宽。”
莹妃说着歪头提醒淳贵人,“皇上这与我也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了,我有些口渴,想必皇上也渴了。我记着淳妹妹你烹茶的手艺甚佳,不如帮皇上和我烹一壶茶可好?”
淳贵人连忙蹲礼,“小妾这就去。请皇上和莹妃娘娘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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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贵人由三庚引出去,到咸福宫小茶坊去烹茶。
看着炉火跳跃,淳贵人也不由得轻轻挑唇。
莹妃这个法子是好,烹茶最费工夫,那她借着这个由头就也能在咸福宫、在皇上面前多停留一会子了。
那即便今儿得不着什么,可至少是在咸福宫里盘桓良久才离开,这在外人眼里,也会解读出颇多深意的——便是有人以为她已经承过恩了,也不是不可能。
炭火催着水沸腾,水面上隐约出了小小如鱼眼大小的水花。
淳贵人心下不由得又思忖一回,她这烹茶的手艺从前仿佛并未在莹妃面前展示过啊,这莹妃怎么会知道?
淳贵人极力回想,一个记忆的片段冷不丁跳出来——就是上回,彼时还是皇贵妃的皇后娘娘赏给春贵人的茶叶包散了,就那次大家仿佛都闹得有些不愉快,她才上前去劝和,逗了个趣儿,曾经提过烹茶的事儿。
这便叫莹妃听去了吧。别看莹妃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可是内里实则还是个细心的。
便也因如此,淳贵人面上的笑意也点点地干涸下去。
在细心的人面前,她得越发小心翼翼才能驶得万年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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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淳贵人在同一屋檐下南北屋住着,淳贵人没影子了好半晌,信贵人便有些好奇起来。
见主子总往门外瞧,信贵人名下的官女子星坛便也小心察言观色,这便出了门,正巧儿遇见伺候淳贵人那边儿用水的妈妈里曹氏。
星坛跟曹妈妈说完了话儿,回来便送到信贵人耳朵边儿,“……奴才听说,今儿淳贵人格外多要了两壶热水,倒像是早早儿就仔细地梳洗打扮了一番。”
女人都是水做的,女人的梳洗打扮更是离不开水,这星坛是逮着水上的妈妈问事儿,虽说问的只是用水的多少,没直接打听淳贵人去哪儿了,却也是聪明地探对了路子。
信贵人便是一眯眼,“哦?她今儿好好地梳洗打扮了一回?她要做什么?哦不,是该问,她已经做什么去了?”
星坛耸耸肩,“好好儿的,又不是什么大日子,况且还在国孝期内,她这么大费周章地梳洗打扮一番,为的是谁呢?”
信贵人便恼得将手里的帕子都给撇到了一边儿,“小蹄子!怕是开始跟我藏心眼儿了!”
亏这淳贵人还见天儿地在在她和春贵人眼前说,什么凭资历该是春贵人晋位,凭家世该是她晋位!可私底下这小蹄子已是动上手段了!
“我去见皇后!”信贵人恨得咬牙,都来不及重新更衣,这便提了袍裾直接就冲了出去。
信贵人这么不管不顾地冲出门去,住在对面东配殿内的春贵人隔着窗瞧见了。
星澄纳闷儿地问,“信贵人这是怎么了?平素瞧着也是个大家闺秀,今儿怎么跟脚上长了针眼似的?”
春贵人淡淡垂眸,“必定是遇见什么叫她心急火燎的事儿了,才会这么心神不宁。不过她也终究是蒙古女子,父亲又是武将的出身,她天生的性子这样直烈,倒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