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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沈绿曼，原本以为对方修为比她高深，应该可以看到才对，可对方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安静继续看下去。
柳儿的目光放空望着天上，嘴唇轻轻蠕动着，似是在说什么，可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实际上，是妖王凤凰，之前突然在她混沌的神识中，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冷嘲道：“我就说这契约怎么怪怪的，原来是签订错了！”
它从柳儿体内化出身形，气急败坏的道：“还待在水下面干什么，我最讨厌水了，赶紧给我到干净的地方，我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柳儿苦笑，不得已起身，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她茫然的看着天空，灰扑扑的小鸡在眼前烦躁的飘来飘去，不停地咒骂着什么。
柳儿心说：“当初你签订契约的时候，是故意的，还是……”
小灰怒道：“你以为我会看上一个凡人！这个契约是……是青木真君……”
说到这儿，它突然卡壳了，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怀好意，她刻意让我想起来十万年前的记忆，让我想起九霄跟我做下的约定，和这个契约的签订方式，目的就是为了害我！”
它看着柳儿生无可恋的表情，又气又怒道：“几年不见，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了？你那死人脸是怎么回事？跟我堂堂妖王签订了姻缘契约，难道还委屈你了不成？”
柳儿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好笑，道：“九霄是谁？”
小灰怒骂卡壳，乖乖回答道：“是十万年前创造亚人的女修的名字，她……”
说到一半，它突然意识到这是柳儿的手段，又怒道：“你别转移话题，我告诉你！”
它霸气十足的踩在柳儿的眉心，正视她的眼睛，道：“既然这契约绑定了就不能反悔，那就没办法了，你就是本妖王的……呃，雌性伴侣，你虽然是亚人，可我告诉你，我才是上面的那一个！”
柳儿闻言，心中气急，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冷笑道：“好啊，脐橙位的你上我下啊！”
小灰不懂她的意思，点点头道：“总之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了，我在上你在下，这辈子别想翻身！”
它还不知道给自己立下了怎样一个flag，反正以柳儿记仇的性子，将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柳儿闻言，突然开怀大笑起来，道：“你真……有趣。”
小灰懵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突然笑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表情更适合她，之前那种哭丧着脸，生无可恋看着就烦人。
明明它是花见花开的妖界妖王，谁见了都开心的不得了，结果柳儿居然敢给她摆脸色看。
就应该好好教训她，让她清楚的认识到，谁才是真正的……呃，在上面的！
对！
小灰得意的扬起下巴，朝荆傲雪和沈绿曼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你母亲和娘亲，还真是把你当小孩子看待啊，这么点小事，居然眼巴巴的跟了上来，要不是我及时苏醒，她们早就过来揍你了。”
柳儿愣了下，看向它所指的方向。
无奈的想到：看来她又让娘亲和母亲担心了，的确如小灰所说，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没必要寻死觅活的。
反正她如今也没有心仪的人，经过张巧儿的事情后，她对除了娘亲和母亲之外的任何人，都不会再交付信任。
或许未来还会多一个自己的妹妹，亦或者是弟弟……
以及眼前，跟她签订了姻缘契约的凤凰小灰。
说起来，她这次也是真的不理智，直到现在还没弄懂契约的含义，就一个劲的往坏处想，这还真是……不长进。
若是被师傅知道了，一定要罚她继续做学问了。
她垂下眼眸，从地上起身，道：“小灰，我的娘亲和母亲，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你要不要过去跟她们见个面？”
她这么说着，想到小灰唯我独尊的性子，约莫会不愿意。
她心思一转，用饱含期待的眼神看着小灰，小灰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它哼了一声，道：“那就见见吧，反正不过是一个凡人，一个妖族而已。”
说罢，它便突然现出了真正的身形。
它跟几年前一样，依旧是灰扑扑的小鸡模样，之前说是身体受损，实际上是真的伤的很严重。
这么多年的沉睡，也只是养好了身体而已，修为和见识却是一点没有进步。
反观柳儿却进展神速，也难怪会把握住它的性子，让它按照她的心意行事了。
柳儿微微浅笑，突然出现在山上，道：“娘亲，母亲，你们在这里吧。”
荆傲雪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想到柳儿会察觉到她的存在，可随即就看到柳儿脑袋上高高在上的……小灰鸡。
她卡壳了下，勉强扯起嘴角，笑道：“柳儿，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凤凰吧。”
柳儿点点头，小灰高傲的道：“是我没错了，你这凡人还不……”
它还没说完，毫无防备之下，就被荆傲雪直接抓在了手中。
荆傲雪抓着小鸡，不顾对方的挣扎和怒吼，好奇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道：“这凤凰还真是特别啊，哈哈，说起来咱们家的……”
“奥，”她突然疼的叫了一声，原来是小灰鸡咬破了她的手指。
柳儿忙道：“小灰，不要。”
小灰扑棱着翅膀飞起来，恶狠狠地踹了荆傲雪的鼻尖一脚，道：“你这人类，居然敢用你的脏手碰我！”
荆傲雪：“……”
荆傲雪冷笑，撸起袖子对沈绿曼道：“媳妇儿，我今晚上想吃烤凤凰，你过来给我搭把手。”
小灰气的要张嘴放火烧她，却被柳儿抓在了手中，当然了柳儿的力道很轻，没抓疼它，低声道：“你还是回我的身体里吧，这里我来处理。”
小灰哼了一声，又瞪了荆傲雪一眼，才蹿入了柳儿心脏处不见了。
荆傲雪走上前，看着柳儿严肃问道：“这果真就是凤凰？它之前也是这么欺负你的？”
她想到几年前，在路边找到柳儿的时候，对方手心处满是伤痕，如今看来，肯定是凤凰干的没错了。
这破凤凰，荆傲雪气急，真想直接将它烧烤吃了！
柳儿后退一步，道：“母亲，它性子虽然高傲，可对我还算不错，当年，也是它出手帮助，才解决了母亲身上的离木焚火，还有娘亲之前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是小灰帮的忙。小灰如今就像是刚出生的孩子，你别跟它计较了，好吗？”
她都这么说了，荆傲雪于情于理都没法再折腾凤凰了。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柳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柳儿，我不是跟它计较，我是想……试试它到底是怎样的性子。”
试探完之后，她心底一寒，彻底的不抱希望了。
她拍着柳儿的肩膀，乐观的道：“柳儿，等母亲修为高深之后，会想办法解除你和凤凰的这个契约。”
柳儿笑了笑，她现在已经不怎么在意了，可母亲的关心和体贴，却让她心中一暖。
她靠在母亲怀里，道：“母亲，再给我生个妹妹吧，我想要个妹妹，这样我就可以照顾她长大，等她长大了再来帮我的忙，到时候就不光是娘亲和母亲会关心我，妹妹也会关心我。”
荆傲雪一怔，听到柳儿的一席话，她突然想起了吴梦秋。
之前吴志安生那么多的孩子，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人多力量大，若是梦秋将来嫁了人，娘家可靠的弟兄那么多，也能成为她坚实的依靠。
她原本都不想打算再生孩子，至少不要这么快。
可柳儿……
说的有道理，孩子跟随柳儿一起成长，肯定会跟柳儿关系极好。
就像是在现代时，她曾经很羡慕家里有兄弟姐妹的同学，因为这是血脉亲情，一辈子都割舍不断的。
不过，此事还是不着急，等几天再说吧。
她拍了拍柳儿的肩膀，道：“好，母亲会考虑的，今天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给吴志安道喜，顺便再去秦亦舒家里一趟，她家也生了二胎。”
正好她现在正在犹豫纠结，这件事秦亦舒有经验，她可以问过秦亦舒这个聪明人再说。
柳儿乖巧应了一声，一行三人回到家中。
柳儿洗澡后回房休息，她唤出体内的小灰，问道：“你之前跟我签订的姻缘契约，到底有什么规则约束呢？”
小灰现出身形，脸色不好的解释了一遍，随后气冲冲的道：“你要尽快提升修为，不然我就要一直照顾你了！”
柳儿淡淡应了一声，道：“或许，你对我的态度可以好一点，鉴于你我现在是平等的，而且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未婚妻，对自己的妻子难道不应该温柔些吗？再继续这样惹怒我，小心我以后不给你生孩子。”
小灰呆了下，突然扭捏起来，脸上的灰色毛发似乎都染上了红，它小声道：“我才刚出生不久，孩子的事情不急，而且……”
它从来没有过伴侣，从远古洪荒直到现在，它经历了无数次的生老病死，虽然记忆可以传承，可也仅仅只是记忆的画面而已。
凤凰重生后的每一代，性格都截然不同，就像是一个新的独立的个体，即便都是凤凰，可到底是不同的。
但是从传承的记忆之中，小灰知道它之前从未跟人有亲密关系。
倒是有不少的妖族依附上来，可它性子很挑剔，对那方面也一直没兴趣，比起无意义的浪费时间，它宁愿睡觉游玩……
所以，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能否拥有后代。
更何况柳儿是亚人，而它是纯正的妖族，若要柳儿为自己生孩子，还真的有点……难度。
至少它现在是不懂的，它在心中下定决心，等回去妖界之后，就找妖族问问，它们平日里花样那么多，肯定知道怎么样亚人生孩子的。
此事不急，等它长大了再说。
这么想着，它突然瞪了柳儿一眼，道：“你既然说了是我的妻子，以后就不可以拈花惹草，也不可以水性杨花，那什么吴家的姑娘，还有秦家的亚人都给我离远点！别以为我昏睡了，就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
柳儿心里一突，道：“那你也知道白马祭司的事情了？”
小灰歪头疑惑道：“白马祭司，那是谁？”
柳儿：“……”
所以小灰是只关注发生在她身上，完全不重要的事情吗？
真正重要的事，反而一点都不关心！
她哭笑不得，扶额道：“既然你醒了，那我便告诉你吧，妖界之中来了一个祭司，几年前在你还未出生时，就被我拯救带回来了家中……经过了这些事情后，她前些日子又出现在我家门口，并且送给我家人每人一个机缘……如今她就在群山之中。”
小灰闻言，唔了一声，嗤笑不屑道：“这一任的祭司看起来不怎么样嘛，居然还要当时身为小孩子的你来拯救，脑子一定不好使，可我如今……”
它眼神阴郁了下，道：“总之你明天就带我去山里找她，我倒要问问，妖界这几千年来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她单枪匹马的来凡人界找我。”
柳儿见它心情不好，点了点头，道：“好，我随你去。”
小灰这才满意了，它蹦蹦跳跳的来到柳儿的身上，道：“睡吧，我累了！”
柳儿眯着眼睛，道：“睡就睡，但你为什么要趴在我胸口上？”
她对这方面并不在意，可也不想凭白被占了便宜。
小灰比她想法纯洁的多，闻言纳闷道：“你身上瘦巴巴的，也就胸上柔软些，这些睡起来最舒适，不睡这里我睡哪儿？”
说罢，它凶巴巴的叉腰，道：“你敢让我睡地上打地铺，你就完蛋了！”
柳儿无语的道：“那好吧，你随意。”
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感觉小灰的爪子，在她刚开始发育的胸前揉弄着，那里发育的时候疼的厉害，小灰力道不大，可敏感的地方被碰到，还是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柳儿心想：反正小灰将来是她的伴侣，碰一下也没什么，而且它如今还是小灰鸡的模样，就拿它当宠物好了。
这么想着，她便沉入了睡眠之中。
隐约之间，感觉到小灰又揉了揉她的胸，她也没怎么在意，就当是被宠物碰了反正不疼不痒。
单纯的小灰揉弄出了一个舒适的环境，歪倒两脚朝天的睡了过去。
在另外一间房内的沈绿曼叹息一声，道：“该拿柳儿怎么办才好？”
荆傲雪也很郁闷，那凤凰性子如此刁钻，柳儿跟它在一起，只有被它欺负的份。
她长叹一口气，道：“罢了，还是努力提升修为吧，总有办法解决的。”
沈绿曼顿了顿，没有说这个契约是不可逆的。
她怕荆傲雪知道了，心里会更失落，她道：“时间不早了，咱们也上床去休息吧。”
荆傲雪闻言，看了她一眼，委屈巴巴的道：“本来想办了你的！结果又发生了意外！不过你别急，很快我就会收拾你了！”
这话说的，沈绿曼捏紧拳头，道：“你再说一遍，要收拾谁来着？”
荆傲雪瘪瘪嘴，乖乖躺在床上，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媳妇儿，来，我给你暖床。”
沈绿曼噗嗤一笑，道：“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天气又不冷，不用你给我暖床。”
荆傲雪道：“那怎么行呢，媳妇儿辛苦了，快到床上来休息。”
沈绿曼白了她一眼，脱掉外衣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荆傲雪就道：“这么说，你这张脸，一直以来都是伪装了？”
沈绿曼看着她应了一声，她摸着自己的脸颊，道：“我的脸太招摇了，会引来很多麻烦。”
荆傲雪忍不住笑着亲了她一口，道：“如今咱们在凡人界，你突然变了样子也不方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又找了个新媳妇儿呢，等到了修仙界之后，你就用自己本来的相貌吧。”
她亲着沈绿曼的嘴唇，对方不知不觉间，就变回了之前美艳妖娆的模样。
荆傲雪噎了一下，躺回了床上，道：“媳妇儿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适应一下啊，看着你这张脸，感觉我像是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偷.情，怪吓人的。唔……仔细想想，也怪刺激的。来，再让我亲一口提前适应一下。”
沈绿曼：“……”
干脆一脚将荆傲雪踢下床，笑眯眯的对她道：“既然现在是春天了，妻郎就在地上打地铺将就一晚吧。”
说罢，她就翻身背对着荆傲雪睡下，还顺便用变出来的藤蔓，封住了荆傲雪的嘴巴。
荆傲雪：“……”不是，媳妇儿，你听我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