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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上官婉儿见到薛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扑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将他扑倒在了画舫的卧室大床上。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她的眼睛水汪汪的,迷离又炽热的凝视着薛绍。
“我知道。”薛绍轻轻撩动她额前的秀发,说道:“因为我也是这样的想着你。”
上官婉儿闭上双眸吻了上来。
她吻得很急切,喉间发出连绵婉转的动情呢喃,很快就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尽了。然后她又开始手忙脚乱的去脱薛绍身上的花钿绣服。
薛绍都觉有些惊奇和好笑,才一天不见,她怎会变得如狼似虎了?
“你这花钿绣服也太严实、太难脱了!”上官婉儿轻咬红唇,既羞怯又急恼的道,“你动一动嘛,自己来!”
“为何如此心急?”薛绍一边起身脱衣一边发笑。
“你是在笑话我吗?”上官婉儿的脸更红了,一把将他按倒下去全身都紧紧压了上来,在他耳边如痴呓语道,“我就要回宫去交令了。下次见面,不知再是何时……”
“要我吧,快点!”
“狠狠的要我!薛郎!”
月上西楼时,上官婉儿乘上一辆马车,透过车窗幽幽的看了薛绍一眼,悄悄的走了。
薛绍没有跟她提起来俊臣说的那些事情,更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私下布控。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为好,因为她在武则天的身边当差,而武则天的那双眼睛简直就是可以看穿人的五脏六腑。知道太多,对她来说就会越加的危险。
夜半子时,薛绍掌着一盏灯,在赵国公府的书房里读书。
赵崎来了,薛绍问他情况怎样?
赵崎说,武懿宗居然把张嗣明关在自己的府里,由心腹家奴看管,连御史台云前去要人,他都不给。他的审问方式比酷吏过之犹恐不及,严刑拷打自是不提,他还诱导张嗣明多多牵连一些朝堂大臣,以求“将功赎罪”。目前张嗣明已经把洛阳令魏元忠给构陷了进来,受之牵连的还有御史中丞格元辅,文昌左丞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张光辅。
武懿宗已经进宫去见过女皇了。但宫中的详情,赵崎无法去打探。
“宫中之事我另有办法。你辛苦了,回去好生休息。”薛绍说道,“武懿宗那边要继续跟进,但有消息即刻报我。”
“是。那属下先行退下了!”
赵崎走后,薛绍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他用心的一分析,发觉张嗣明的构陷,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前奏。
因为张嗣明构陷的这三个人,很有代表性。
其中魏元忠是他的顶头上司,两人经常会有接触。张嗣明将他招供为同党,似乎很有说服力。
御史中丞格元辅,是肃政台(御史台)的重要官员,他是李唐的旧臣之一,也是反对武承嗣立储的一个代表人物。
张光辅则是坐镇朝堂政治中枢的宰相,他既是李唐的旧臣,也参与了平定李唐皇族的叛乱。算是武周新朝的“心腹重臣”。
张嗣明招供的这三个人,就像是三个“突破点”,直接指向三个面:张嗣明的亲密同僚,朝廷的最高监察机构御史台,还有就是朝廷的政治中枢。如果由点及面的将这个构陷目标持续扩张,可以织成一张覆盖整个朝堂的惊人大网。
这其中最让薛绍不解的是,张光辅和武承嗣的关系一向都是比较紧密的,他怎么也会着了道呢?
细细一想,薛绍仿佛是明白了:张光辅虽然曾经是武承嗣的“马仔”,但是他参与平定李唐皇室谋反案之后很快就飞黄腾达,自己也做了宰相。
张光辅曾经是薛绍的副手夏官侍郎,他在担任侍郎的期间一直都是跟薛绍作对的。这个人一向自视甚高,相当傲慢,还很不识时务。以他这样的性格不难想像,张光辅到了政事堂里,不会像个包衣奴才那样对武承嗣唯唯诺诺。因为他能做到宰相可不是武承嗣的功劳,而是自己立了军功被女皇亲自提拔的。所以,在女皇和武承嗣之间,张光辅肯定知道该要去抱谁的大腿。
然而女皇与武承嗣之间,肯定也不会是百分之百的融洽。一但有了矛盾,张光辅的立场肯定会偏向女皇。于是武承嗣肯定就会生气了,自己的“马仔”跳槽攀高枝了,想要和自己平起平座、甚至还会和自己做对了!
这样的“二五仔”最是遭人恨,而武承嗣恰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思及此处,薛绍不禁摇头而笑。
朝堂之上因为储位之争,已是斗得不可开交。然而“武氏集团”的内部,也正因为利益二字相互撕咬,闹得鸡飞狗跳鬼哭狼号。
如此乱局,谁还能忠于职守安心治国?
长此以往,我擅死撼卫的这个天下,将会乱成什么样子?
难道,你们真要逼我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