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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若是什么，他却猜得到她没说出的半句话是什么。
若是他不是个太监，而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的喉结微动，按捺不住地身子前倾，鼻尖几乎抵住她的，鼻息间是她身上隐约的自然香气和梨白的酒香。
他的嗓音里也浸了酒液，低哑地一字一句问她：“那娘娘的心，是否也要失了？”
梨白的口感像是果酒，不知不觉她已经喝了半壶，闻言迷蒙地抬眼看他。
削葱似的食指指尖隔着衣物抵在他的心口上，宁诗婧浅笑着道：“钟大人也太贪心了些。”
“娘娘愿意允诺臣的贪心吗？”他觉得，她的指尖仿佛有着某种魔力。
只是轻轻地按在他的胸口上，他的心脏就失控地跳动，恨不能撞破胸腔撞到她的掌心里，让她切实感受这份澎湃的热血。
宁诗婧大笑着推开他，仰头喝了一口酒才眯起一只眼睛，晃了晃食指：“钟大人贪心，哀家却更贪心。哀家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心，只想把别人的心关进自己胸口的小房子里。”
说完，像是觉得很高兴，笑了起来。
钟玉珩愕然，继而忍不住无奈的一笑：“娘娘这就醉了？”
宁诗婧只是笑，并不说话，眼睛半睁半闭，两颊驼红一片。
这只小醉猫。
钟玉珩只觉胸口酸软又泛着丝丝的甜，是他十八年来从未尝过的鲜活滋味儿，让他恨不能将那半醉半醒的人揽在怀里，勒进骨肉之间。
可是……
清醒时候能够随意做出的举动，这会儿他却怎么都无法下手，隐忍得莫名燥热，忍不住又灌了一口酒。
这才没脾气地抬起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像是宠溺又像是叹息：“以后再跟你算账。”
宁诗婧已经醉的朦胧，哪里还管他在说什么，只自顾自抱着酒壶，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挪眼。
最开始他还能坦然以对，说服自己她不过是醉的厉害，被看得久了耳尖竟然隐隐有些发热。
钟玉珩终于忍不住，抬手一把盖住她的眼睛，问道：“娘娘在看什么？”
“自然是看钟大人。”她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柔软的手掌扒下他的手，执着地看着他。
钟玉珩拿她没办法，任由她双手拽着自己的手掌，心中却又鼓动着陌生的情绪。
他的嘴角克制不住地微微上翘，问道：“娘娘看臣做什么？”
“自然是看钟大人好看了。”宁诗婧笑着向后靠坐着，眼神认真地道：“钟大人长得极为俊俏。”
钟玉珩愣怔之后，忍不住板起脸看她一眼：“娘娘不要开玩笑了。”
宁诗婧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猛地凑到他的眼前，仔细打量着他：“钟大人脸红了？以前从来没人跟钟大人说过，你长得很英俊吗？”
“娘娘当心些！”钟玉珩的心头一跳。
他整日在宫墙上浑不在意，她一个动作他却忍不住心惊肉跳，生怕磕到碰到。
见她似乎得不到答案不罢休，钟玉珩有些噎住，垂下鸦黑色的长睫顿了片刻，才道：“佛说粉红骷髅。这具皮囊就算再好看，死后也都是一堆枯骨，好不好看又有什么可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