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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小脸紧绷，明明还带着婴儿肥满是稚气的面容上无悲无喜，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情绪的木偶人。
宁诗婧的心里忍不住有些酸涩，却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含笑道：“学业要紧，没事的。你七皇弟很懂事，不会因为这个不高兴的。对不对，陛下？”
小皇帝吸了吸鼻子，看了看陈敏祯，忽然松开手快步跑到他的面前，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哥哥，叫了一声：“六皇兄。”
陈敏祯的长睫毛抖了抖，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恭敬地喊：“陛下。”
小皇帝更难过了。
他觉得喊自己“陛下”而不是“七皇弟”的六皇兄，好像跟他疏远了很多。
但是他还是抬起手，将两个人一起努力了很久，并且也兴奋期待了很久的纸鸢递了过去，小声道：“这个纸鸢，给你。”
陈敏祯的眼底顿时兴起了波澜，他挣扎的看了一眼色彩艳丽的纸鸢，用力地撇开头，硬邦邦地道：“我不要。”
小皇帝露出满脸的茫然，看了看他，呆呆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显得格外的可怜。
柳笙笙的眼里全都是得意，开口道：“敏祯，陛下赏赐怎么推辞不要？母妃是怎么教你的？”
陈敏祯咬紧了下嘴唇，却还是坚持着说：“我不要。我不玩这个。”
然而他掠过纸鸢的眼睛里，却满满的都是不舍。
小皇帝十分不解，忍不住急的又把纸鸢往前送了送，着急地说道：“你要，你要这个。六皇兄，给你玩。”
陈敏祯还想拒绝，就听柳笙笙轻轻地喊了一声：“敏祯。”
他顿住了，咬了咬下嘴唇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规规矩矩地伸手接过纸鸢，说道：“谢陛下赏赐。”
“不是赏赐……”小皇帝扁了扁嘴，有点着急。
“陛下。”宁诗婧无声的叹了口气。
说句冷血的话，陈敏祯毕竟是柳笙笙的儿子，他们母子间的事情，她要是去掺和没准儿还惹了一身腥。
因此她只能走过去按着小皇帝的肩头，温柔的低声道：“敏祯还要回去读书，纸鸢已经送给他了，陛下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好吗？”
小皇帝信赖的握住她的手，乖乖地点了点头。
陈敏祯抓着纸鸢的手微微用力，跟着柳笙笙一起行礼告辞。
走出永慈宫，不等柳笙笙说话，他已经将纸鸢朝后一递，道：“小轩子，把这纸鸢放起来，以后不要再带到我面前。”
听到这话，柳笙笙的脸上越发的满意，笑着摸了摸他的额头：“母妃就知道，敏祯是最乖的。”
陈敏祯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映出的阴影倒影在那双童稚的眼睛里，显得有些凉。
他早就知道的。
他喜欢的东西，他根本不配拥有。因为他根本没办法违抗母妃的命令，保护不了。
永慈宫内。
钟玉珩浅笑着看着那一对整个大安朝，身份最尊贵的母子站在门前的身影，倏尔开口道：“娘娘这般心慈手软，能在太后之位上坐这么久，真是叫人吃惊。”
宁诗婧转过身，皱了皱眉，像是意外他到现在竟然还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