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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那一叠抄誊的账目,彭夫人目光闪烁却不存半点心虚,她接过樨时奉上的茶,姿态十足的呷了一口,又扫了一眼被春归点名留下的几个管事仆妇,心头连连冷笑:这些个见风使舵的仆婢,况怕是以为太师府的后宅就要变天了,迫不及待便奉承顾氏,足见从前满口的忠心耿耿没一个字发自真诚,也正好趁这时候,试探清楚人心,大刀阔斧地把这些位置都换成心腹,老太太待看清楚了顾氏真正的用心,总不至于把内宅大权当真交托给长房,对于人事变动也只有赞成的份。
她放下茶碗,一脸的冷凝:“连易夫人都说庭哥媳妇算筹使得好,且看账记账的能耐强过常人,对于账目的事,我可没什么好指教点拨的,转眼就到寒衣节,秋冬之交,多少物用都要准备,我还有不少事务需要打理,今日实在不得闲教导你们两个了,你们有哪些不明白的事体,先请教姜嬷嬷、苏嬷嬷二位也是使得的。”
便作势要起身。
“侄媳妇这几日察核账目,倒没什么看不懂的地方,但正因都看懂了,故而心里极其疑惑,还望二叔母能为侄媳释疑。”春归也是开门见山,自然不会让彭夫人一番自说自话的推讳就扬长而去。
她在彭夫人面前,从来就不得赐座,这个时候也是立在一旁,但神色间全然没有谦恭的态度,说出来的话也更直接:“因着这些账目,实在太多巧设虚记,借此向账房支取银钱,然根本便没有用在实处。”
春归察账,原本没有拉着樨时一块儿,但大姑娘这会儿子听了堂嫂的话,神色也转为凝重,忍不住翻看起那些账目来。
“如重阳节前,二叔母向公中账房支取百两纹银,用来添置各处陈设以及祭祀所需物用,账目记载,购入不少珍贵器皿,可据赏具处管事提供的入库账本,只不过添置了两件器皿,共计三十两银的价值,再加上其余物用,竟总共有六十两银并未用作节日耗用;又如内宅仆妇月月所需的脂粉钱,经侄媳核实,也并没耗用二叔母账目上记载的数目,诸如此类甚多,侄媳统计得并不完全,然此半年之间,竟然都有逾四百银钱的空账了。”
这就是说彭夫人用各种名目向公中索取的银钱,实则根本就没有花耗在家用上,这笔钱的去向,账目和事实根本不符,当然是被彭夫人截留。
证据确凿,彭夫人却是不慌不忙:“庭哥媳妇只是磨练见识,还没有权力干涉家中内务吧?又是谁给你的胆量质问亲长呢?”
“二叔母倘若不肯释疑,那么侄媳只好向老太太请教了。”春归似乎胸有成竹。
没想到彭夫人非但不受威胁,反而冷笑出声:“这些账目,老太太都已过目,庭哥媳妇质疑我贪占公中钱财,无异于质疑老太太包庇纵容,更甚至是质疑老太太才是主谋,你既然如此狂妄,那就放胆挑衅吧。”
再不肯和春归多废唇舌,到底是扬长而去。
却说赏具处的那个媳妇简
保家的,因着感激上回多得大奶奶的主持公道才保住了差使,原本也十分配合大奶奶察账,却没想到大奶奶竟然会直接质问彭夫人,于是暗下里把她知道的隐情也一并透露给了春归:“大奶奶有所不知,二夫人之所以胆敢明目张胆吞占公款,必定是得了太夫人的默许,实则是太夫人……需要补贴安陆侯府的需耗。”
这原本在太师府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要不然凭着兰庭的机警,当然不至于完全没有察觉,但他从来没有清察过内宅的账目,这自然不是顾忌着彭夫人这位叔母。
春归其实并非没有想到其中的内情,但见简保家的竟然敢把话说得这样直接,倒认为此人当真可用,笑着说道:“我有件事儿,想要托给你去张罗,未知你敢不敢去做?”
“奴婢多得大奶奶照庇才能保住差使,日后自然是听从大奶奶的嘱令行事。”简保家的连忙示诚。
她本就不算彭夫人的心腹,因着简保和大管家还算有些交情,才替她谋了个轻省又有体面的差使,也就是说简保家的认真算来的话,站的是家主赵大爷的阵营,那么她对大奶奶忠心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更别说她还受着大奶奶的庇护之恩,理当知恩图报。
“也不是什么阴私事儿,便是把今日二夫人的言行声张出去就是了。”春归道。
于是短短一日间,太师府不少仆妇都在窃窃议论——
“听说大奶奶察帐,察出不少虚空,和二夫人当场对质了呢。”
“我也听说了,还听说二夫人一口承认了账目不实,但根本就不怕追究。”
“二夫人那话,俨然是受太夫人的指使,二夫人当然有恃无恐了。”
“可太夫人又怎会侵吞公中这么多的财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