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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凉已被奴婢搀扶到床榻,奴婢打了水来为她擦拭嘴角的血色,她谈不上昏迷,只茫然地睁着眼盯着一出,神智恍惚,眼睛将闭未闭的强撑着。
“你非得这般折磨自己才好受?”宋疏瑾挨着床榻坐下,喉间涌上诸多话语,出口的依旧是生冷的言辞,像是嘲讽弱者的语气。
她眸光越发黯淡,往日里的神采逐渐消失,像是油尽灯枯之状,只是尘世有事牵绊着她,她才执着强撑着一口气让自己清醒。只不过,所谓清醒已是半混沌状态了。
云浅凉好半晌才让眼神有了焦距,寻找到说话之人,她见到宋疏瑾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云青烟,心思沉浮,大抵能猜测到她离开后会说些什么话。
薄情寡性之人的温柔,于爱慕他之人而言,是一种毒药。
难以自持,心知肚明却还自欺欺人,宁愿相信一个无情之人的谎言,也不愿相信人性的残忍。
云青烟心性早已扭曲,早已把宋疏瑾看做囊中之物,任何人靠近触碰恨不能把人抽筋剥皮,吃肉喝血,她的嫉妒是摧毁她最好的武器。
云青烟,人是需要为自己所为付出代价的,你便好好体会这心爱之人所带来的伤痛,之后费尽心机往上爬吧,有朝一日你也会尝到被人从高处狠狠拽来的滋味,你们母女所犯下的罪业,我会一点点的还回去,一分不会少。
“是我的错。”她红着眼眶自责道:“是我太过自信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若我不来,你会因我之故保他不死,他即便忍辱负重也会活着,就是因为我来了,他才会不愿连累我而宁愿去死。”
话落忍不住咳嗽两声,打乱她的呼吸,她微张着唇瓣喘息着,目光涣散。
宋疏瑾霸气回应,“是生是死从来都是自身之事,由不得外人。”
“当初你一心要我死,可能你才是对的。”云浅凉满脑子的消极想法,生死在她眼里变得不再重要。
“若是对,本王留你作甚?”
云浅凉小弧度地摇摇头,“就把这当做结束吧,这样一来别人不会再因为受牵连,我死的话,你不用担心多个敌人,我也不用违心去伤害顾亦丞。”
“你这么做全是为了他?”宋疏瑾面有愠怒,看着云浅凉的眼神骤然间狂风暴雨,没了刚才的耐心。
“宋疏瑾,若计划成功,放我回顾相府吧。”她说着,眼泪不受控地滑落,没入枕头。她眼皮开始打架,抵抗不住地闭上,却又挣扎着睁开,一再反复,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体的负担闭上了,那时她还记挂着计划,如梦呓般说道:“我睡会,醒来便去完成任务。”
声落之时,她已双目紧闭,眼睫毛被眼里的泪花打湿,看着碍眼极了。
宋疏瑾动作粗暴的把她的眼泪擦掉,心底被点燃的怒火撒到奴婢身上,“大夫呢?怎么还不来?本王养着你们是浪费粮食的吗?”
“云小姐不让叫。”织锦顶着怒火回答。
“办事不利,还敢顶嘴,自行去领罚。”出事之时要是谨慎些便不会有毒发的情况,如今还放之任之,不可饶恕。
“王爷,织……”云青烟装好人的要为其求情,但话刚说出口宋疏瑾一记冷光横扫过来,她立马闭嘴。
“本王府内之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宋疏瑾声色冷然地警告,时隔三年再次对云青烟用上尊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