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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云丫头懂事,真不知道是谁老在外面传你坏话,生生把一好姑娘传成恶人,改明找到散播谣言的人,外公派兵灭了他们。”安国侯眼里闪过厉色,当真是有些生气了。
因年轻时常年征战的缘故,他生气时眉眼间的凌厉,竟是不必年轻人要少,反而沉淀着满满的威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市井流言本就是百姓鹤短凫长而致,只能听十信三,太过介意反而让人以为我肚量小。”云浅凉尽量保持着端庄大方的姿态,出口之言更是在心中斟酌过后才道出。
顾亦丞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疑问,注视着那个伪装得极好的女子。
太不寻常了。
二人在安国侯府待到傍晚,顾亦丞有事在身,两人方才离开安国侯府。
踏出府门那一刻,云浅凉不禁松了口气。
她无意探知太多,安国侯却欢喜的与她说,她真怕自己不小心知晓了不该听到的秘密,惹来杀生之祸。
马车上,云浅凉心事重重,脸上神色凝重得好似天随时会塌下来,而她顶不住一般。
“京中各类传言皆道云大小姐乃庸俗无华之人,鹤短凫长这等小众成语,云大小姐却可信手拈来。”顾亦丞手指轻敲着小案上的琉璃瓶,瓶中养着一尾漂亮的红锦鲤。因他手指敲动而惊得锦鲤在瓶中之水里逃窜,那如一层红色薄纱的鱼尾,散开后如红墨滴入水中,在水里晕染开来,如梦似幻。
云浅凉有一瞬错觉,她好似那被困琉璃瓶的那尾鱼,若无人把她放出瓶中,他的一举一动都可惊扰她平静的生活。
如此一想,云浅凉骤然觉得不舒服,她握紧了藏于袖间的手,抬头只是那张满是兴味与调笑的脸,双目锐利。
“堂堂相爷,已经堕落到靠拆穿我来寻找成就感了吗?”云浅凉眉目间染上讽色,眨眼间功夫对给她施压之人充满敌意,如刺猬般竖起了全身的刺。
“本相只是好奇,嫁给我的人是戴着面具的人偶,还是以往的云大小姐是受缚的傀儡?”顾亦丞饶有兴致的挑起眉眼,嘴角那不正经的笑意令人火大。
“琼宫亦闻祸起声,谁家宅院无是非?逆境求活,若无半分手段,如何绝处逢生?”云浅凉并不扭捏,在老狐狸面前遮掩行事,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丑。
云浅凉的言论惹来顾亦丞的深思,一个失势的嫡女,太过出色,只会活不长久,理由确确实实地站住了脚。
这样一来,云浅凉便不能轻看了,一个能在逆境里隐忍求生之人,经得住流言蜚语,心性定然强大,他想要探知她嫁入相府之因,怕是要难上几分了。
“既然如此,云大小姐为何不继续伪装下去?”顾亦丞明知故问。
云浅凉抿唇皱眉,望着顾亦丞笑得邪魅的脸,玩味的兴致越发的浓了,好比猫捉老鼠,分明可以轻易将对手碾压,却可以让对手表现一番,那种让人玩弄在股掌间的感觉让她不爽。
云浅凉半敛眉目,沉下心思,将心间的浮躁摒除,幽幽说道:“我这人笨得很,不似相爷这般目语额瞬,少不来时常被你抓到把柄,与其坐等怀疑让行事不利于我的安危,不如老实交代好些。”
以往的云浅凉是否在韬光养晦,她不知道,但如今的她不聪明些就会死。
一颗死棋,仅剩的存在价值就是死。
她若不想死,就得让别人明白,云浅凉绝非无用之人,活着的价值远大于死,展露锋芒是她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