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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年没来由的一阵心酸,靠在涵之的肩头说:“他给了我解释,每天都往宫里送东西为我解闷,费尽心思讨我开心,可我就是放不下那天的绝望。”
“慢慢说,别着急。”涵之轻抚小姑的背脊,温柔地安慰,“我听着呢。”
“他的解释,扶意的劝说,我一直对自己说,该体谅他的难处,可我……”尧年在嫂嫂面前,流露出柔弱的一面,“嫂嫂,是我太矫情了吗?”
涵之说:“作为旁观者,我还算体谅慕开疆的难处和身不由己,那一天祝镕若没能及时赶来,他一定会救你,我没有任何质疑。可是,偏偏祝镕赶来了,你们错过了,于是这很可能最终导致你们的有缘无分。但说到底,一切外因干扰都是可以放下的,真正令你纠结的,也许是一年之后,你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喜欢他了。”
尧年眼中浮起满满的恐慌:“不是……”
涵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花:“去见他吧,你和嫂嫂说再多的话,和扶意说再多的话,都不管用,现在就去见他。”
尧年怔然:“现在……”
涵之不等回答,已转身吩咐宫女去安排,好方便长公主出宫,再命人为尧年更衣,她只叮嘱了一句:“把话说清楚了就回宫,天亮之前一定要回来。”
尧年还没回过神,就已经被宫女们簇拥着换上了出门的衣裳,殿外内侍也已经打点齐备,要接长公主出去。
“嫂嫂?”
“去吧,皇兄那儿,我替你解释。”
尧年抿着唇,努力把心定下来,走去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那一枚精巧的锦鲤哨子。
涵之目送小姑子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脸上的笑容才散了。
说实话,她心里也没底,也许尧年这一去,和慕开疆便彻底结束了。
涵之的手,轻轻合在小.腹上,腹中最温暖的地方,正孕育着她和项圻的孩子。
然而尧年眼下所纠结的一切,也曾在涵之的脑海中反复过,公爹和丈夫,父子俩足足五年不与家中联系,自己因爹娘的狠毒而“侥幸”免除了痛苦,但这份痛苦,实打实地折磨了婆婆五年。
难道她们婆媳,真的不怨吗?
“娘娘,您是先回涵元殿,还是在这里等长公主回来?”宫女前来询问,“大殿那头传话,皇上快忙完了。”
涵之道:“回涵元殿。”
她扶着宫女的手,一步步走出去,心里继续想着,男人们为何总是这般想当然,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做的,就是最好的安排。
她和婆婆因为深爱着,才能放得下,可尧年和慕开疆,不过是些许暧.昧和短暂的往来,哪里经得起一次绝望的折磨。
皇城外,兄弟三人又一次汇合,开疆见二人面带愧疚,便知道他们也没能遇上尧年出来。
“回去吧,扶意和韵之在等你们呢。”开疆说,“我也回去了,你们放心,别再跟着我。”
闵延仕道:“明日天亮后,你正经请求入宫,今晚就别等了,长公主身上有伤,皇上和皇后不会放她半夜出宫。”
开疆点头道:“我只是心里不好受,想出来散散心,行了,都走吧。”
祝镕没说什么,随二人一并离开去找下人牵马,却是此刻,身后的宫门缓缓开启,祝镕下意识地拉着兄弟俩到了暗处。
“如果不是长公主,我们在这里鬼鬼祟祟,说不清楚。”祝镕道,“皇上虽然没有更换内宫侍从,可禁军守卫全部换成了纪州来的人,在他们眼里,只有保护皇上和皇后这一个信念,别随随便便去挑衅他们。”
“尧年……”开疆惊喜万分,立刻就要冲出去,被祝镕和闵延仕拦下了。
宫门下,未见马车轿辇,只有长公主孤身一人走出来,宫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尧年正要走,像是发现丟了什么东西,慌乱地在腰间摸索,更转着身查看地上,一直找到宫门下,但始终没能找见,也拒绝了侍卫的相助。
“让我过去,是尧年。”开疆激动不已,“你们拦着我做什么?”
祝镕说:“走远一些,这里那么多侍卫看着,长公主好歹是姑娘家。”
闵延仕表示赞同,而此刻尧年已经放弃了寻找,转身走开了。
“这是往你家去的方向。”祝镕道,“你自己跟上去吧,我们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