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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淳牙根绷紧:“说!”
就知道!
从小就一起长大的朱丹臣,能不知道自家主公的尿性吗?
主公他恐怕从来就没有将他亲笔书写的那份承诺书放在心上吧,一如他对所有夫人的承诺那样,当面的时候的确是真心实意,可是——
一转头就忘记了。
私下听褚万里说过那份承诺书后,朱丹臣都对主公哄女孩子的手段无语了。
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写的吗?
即使大郡主是你的亲女儿,可是君无戏言啊!
口花花乱承诺可以当是调|情开玩笑,可是这种立字为据的,是赖不掉的!
主公你没有当真,人家郡主可是绝对当真了!
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要说:“聚贤庄聚众斗殴一事,朝廷已经介入调查了,有阿珠姑娘和薛神医作证,证明了萧大侠虽然是大开杀戒,可是却是被逼的自卫,只需要赔偿巨款,安置死者家属遗孤,此事就算了了。”
“呵呵,也就是说,如今萧峰在中原武林,已经是无罪之身了?”想起在门口萧峰的表现,段正淳还是觉得胸闷非常:“没想到萧峰也是一个人物啊,竟然攀上了朝廷,还让少林寺给他作证了!一个逃亡江湖的凶手就这么逃脱了。大宋真是可笑!”
被自己的未来女婿无视也罢了,连自己的几个女儿看他的眼神,都已经没有任何崇敬了,更是变成了像看垃圾的眼神,让段正淳难受至极。
今天萧峰的无视,算是将他挤压在心中的不满都爆发出来了。
“主公,你误会了。”朱丹臣有些不愿说下去了,毕竟,这是真的打脸:“是大郡主……”
“这一切都是大郡主的手笔。”褚万里抢过朱丹臣的话,在他感激的眼神下,顶着段正淳的黑脸,给他科普:“大郡主送给了少林寺默写了她师父传给她的,九部天竺原文佛经,希望少林寺能宽大为怀的,重新调查一遍关于萧大侠杀害玄苦大师的真相。”
作为小镜湖上全程见证段正淳憋屈的家臣,褚万里觉得他要撑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无辜。
“至于宋朝的朝廷的插手反应……是因为,大郡主赠与了宋朝皇帝一架新型的灌溉水车模型和制作方式,非常有利于农事。她不要钱、不要权,只要朝廷帮忙查证一下萧大侠在聚贤庄的所作所为,是否违反了律法。”
褚万里也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律法还能这么用的:“在宋律看来,聚众斗殴,至人丧命伤残,那是绝对有罪,即使罪不至死,但是也是要上刑流放的。可是……萧大侠虽然自小在宋朝长大,他却已经被多方证明为契丹人……宋朝的律法,不能完全的作用在契丹人的身上。而在契丹,同阶层的比斗……只要是双方意愿……”
游牧民族的律法,是真的不怎么完善,这种比凶斗勇,在他们看来,这种约定式的,赌上性命的比拼,是常态,胜者为王,甚至,赢的人,还能继承输者的财产、妻子、儿女……【此为作者私设胡吹的,似乎在哪里听过看过,忘记了】
因此;“即使萧大侠在聚贤庄上大开杀戒,在契丹人看来,不但没有罪,还是勇士、英雄的表现……宋朝官府以逝者已矣,生者悠哉的理由,‘无奈’的判决了萧大侠无罪释放,只是需要缴纳巨额的罚金给衙门,还有给死者直属家属弥补一大笔。”
这么一运转,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对于大郡主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混江湖的人,都是将脑袋提在腰带上的,有本事的,都去混正道了。
这样的人,妻小哪个不是胆战心惊的,如今能得到朝廷的安抚保护,那里还会有什么仇怨,说不定,有的人还会感激萧峰呢。
“这些……”褚万里不得不提醒段正淳:“都是郡主在镜湖与主公分别后,就着手做下的。”
还有就是:“收养二郡主(阿珠)的慕容家,还有养大了五郡主(阿恣)的星宿派,大郡主也早早就派人送去了厚礼。”
看到段正淳对于星宿派的不屑,褚万里第一次觉得自家主公不适合做皇帝:“星宿派……估计如今已经不存在了……”
说到这里,褚万里是一脸凝重的,大郡主的手段,他算是见识到了:“对于星宿派,大郡主只是送上厚礼,并归还了他们的门派宝物,表示五郡主,从此和他们一刀两段的。”
“不过,事后她就向朝廷举报了星宿派是一个邪教,专门用毒使坏,拐卖儿童,招揽罪犯流氓,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武林败类组织,并给朝廷提供了专门对付星宿派的各种药物和手段……”
对于武林门派,朝廷不是不想管,只是怕麻烦而已,毕竟都是亡命之徒。
可是有人递给他们攻略方法之后,就是另外一个说法和做法了。
作为一个混朝廷的江湖人,褚万里只有表示佩服的:“属下收到的消息是,星宿派如今已经帮分崩离了,除了丁春秋和他的几个核心弟子,还在全国通缉中,其他的徒子徒孙,不是被抓了,就是已经走得走,散的散了。加上……大郡主配合朝廷剿匪,私自掏腰包,巨额悬赏……丁春秋和他的残余,他们大概……日子也不好过!”
段正淳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揉揉突然发痛的脑袋:“你们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能不头痛吗?
大女儿不声不响的就做了那么多事情,这些连他这个父亲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她一个人包办了。
不,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他私自认为,不值得这么做。
只是女儿这么做了,谁都不能说女儿做错了,反而会称赞她会做人,有手段。
衬显得他这个父亲,无情又无能而已。
段正淳总算知道,为什么女儿们看他的眼神会是这么的,复杂了……
的确,和大女儿的种种行为比起来,他不配为父!
这下子,不用褚万里说了,朱丹臣重新接话:“禀主公,我们想说的就是,大郡主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们也是今天才收到消息!送消息的人,都被郡主叩住了……送消息的人,都是她找人易容来报的……”
他想说的话已经很是明显了:主公,不要和郡主死磕了,你可不过人家,好好的弥补郡主,挽回一下你在郡主心中的形象最重要。
“郡主之才……斐然也,可惜不是男子,为王大业可成,如果为下任王爷世子,臣恐怕要忍不住,会怂恿主公争霸天下了。”
朱丹臣的话,让段正淳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段誉,心善、仁厚……
可是却不是什么为君的上佳人选。
咳咳……
其实段正淳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选。
他的弱点就是……
好色?!
呸,是重情!
“我知道了!”段正淳难得的松了一口气:“我明天去找小岚,和孩子们认错。我休息了!”
借女儿的福,他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个晚上,不需要三个场次的跑了。
熟悉主公尿性的渔樵耕读:……真记吃不记打啊!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三位夫人的房间内。
当晚,她们的女儿都受到“召唤”,各自叫到了她们的面前。
阮星竹当然也想在林岚和阎面前逞逞母亲的威风的,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如今的生活,都是她曾经遗弃放弃的大儿子大女儿争来的,她就气短了。
因为他们姐弟,她这个不受待见的娘亲,总算在段郎面前挺起了腰板,有底气和其他情敌争锋了。
锦衣玉食、家族承认、情郎回归,这可是她一直期盼的,求而不得的生活。
大儿子大女儿召唤不动,可是两个小女儿,她还是有底气的。
只是,这两个,气质大变的,一言一行都透着个性典雅的,高高在上的贵女般的小姐,真是她的女儿吗?
不过是一个来月的时间而已,就能让一个人发生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
阿珠走得是温柔典雅的大家闺秀路线,美人扇半掩面,侧头一笑,头上钗环流苏晃动,只漏出狡黠的双眼,就知道佳人是个灵动非常的人儿。
阿恣就更是了,她本来就是调皮捣蛋,娴淑温柔和她就不沾边,索性的,整个人就往精灵跳脱中发展,一身细细索索的精致考究的银饰,行动间自然的发出一阵阵沙沙的悦耳之音,配上脖子的一块鸡蛋般大的紫色宝石链子,点睛之下,尊贵非凡。
少女俏皮脸上总是带笑,她眼中时时带着狭促,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因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泼辣爱闹爽朗的丫头。
产生同样想法的不止是阮星竹,还有秦红棉和甘宝宝。
段清眉梢间的哀愁之象还在,不过也只是带其形而无其韵,哀怨的眉眼惹人怜爱,不过当你定睛细看,却只能看到她眼中的坚定和凌厉。
她的浑身的首饰不多,仅有的几样首饰,多以贵木所制,即使镶珠也是挑一些颇为老气淡雅的色彩为主,可是莫名的,却将她的清雅气质凸显得更佳,让人下意识的尊敬,不容亵渎,她的笑容是浅浅的,只要是人,都会喜欢她的笑容的,因为愁思尽去,脸带红光的美人,什么时候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段灵也是,甘宝宝没有想到,自家的女儿娴静下来后,会是这么的迷人的。
她无愧于她的名字,将灵一字发挥到了极致,她也是爱笑的,浅浅的美人窝带出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灵动,一种生机勃勃的,清爽向上的灵动。
无论什么颜色她都能驾驭,唯一的要求就是,她每天只会穿戴同一样颜色的首饰衣物,除了唯一的颜色,再无别样的色彩。
因为这样,才能最凸显她的灵动无双。
娘亲们几乎都认不出她们的女儿了。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阿珠:“今日提亲?萧大哥每天都给女儿和姐姐妹妹们送来那么多东西,我以为……阮夫人你是知道,每天送来给你的水果,都是萧大哥的呢……”
阿恣:“没有告诉你?亲亲娘亲阮夫人啊,大姐姐为了今天的萧大哥的提亲,都让管家提心吊胆半个多月了,整个府上的人都兢兢克克的,为的就是今天,你都没有发现吗?也对,你的心思都在段王爷身上了,哪里还会管我们姐妹?相认以来,阮夫人似乎连我们曾经是在什么人家长大的,你都没有问过一句,倒是回阮家逞威风回得欢快。一点都没有过问过大姐姐,为了让娘亲回娘家不受白眼委屈,花费了多大的代价,送出了多大的人情?”
阿珠:“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下人们都知道的,不是我们不想告诉娘亲,只是……娘亲似乎并不太在意,也不想知道呢。”
不然,又怎么会一直对她们不闻不问?
阮星竹:……
她一直以为,这些都是段郎为她做的,竟然……不是吗?
段清:“我没有提醒娘亲?为什么要提醒?提醒娘亲之后,娘亲你会去提醒爹爹还是会去提醒阮姨?恐怕都不会吧,你肯定会联合甘姨,让爹爹和阮姨更加难堪,最好就让爹爹一下子,厌恶了阮姨和大姐姐她们更好,对不对?”
“其实不止我变了,娘亲为了爹爹也变得和那些争风吃醋的女儿家没有多大分别了,我早该知道的,宁愿让亲生女儿手染鲜血,也要让我手刃你的情敌,可见,其实我在你心中,从来都比不过爹爹。”
“哪里是我不提醒,你不过和阮阿姨、甘阿姨一样,所有心思都在爹爹身上了,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而已,只要细心些,对女儿多关心一些,就该知道,今天的招待姐夫的酒席安排,是大姐姐吩咐我和灵妹妹,给机会我们一起练手而准备的。女儿在一个月学到的东西,比起娘亲十多年来教我的东西都要多呢……”
“就是我也能看出来,比起以前敢爱敢恨的娘亲,如今落于俗流的娘亲,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爹爹的风采了。”
秦红棉:……
这真是她那个犟拗不回头的傻女儿?
好想打死怎么办?
段灵:“我以为娘亲和秦姨、阮姨是不同的,最起码,愿意嫁给钟爹爹的你,是真心想要找个人家好好带大我的,过上正常人的日子的,可是我发现,竟然不是的。你和秦姨、阮姨一样,只要段爹爹一出现,就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了。”
“没错,我是故意不提醒你的,大姐是好人,她不想见到段爹爹,我不愿违背她的意思。所以没有告诉你。”
“改口?我不要,一个是我的养爹爹,一个是我的血亲爹爹,我为什么要改口,即使钟爹爹知道我的身世后,想要杀了我,可是在没有知道真相之前,他待娘亲、待我,都没有话说的。再不好,他也给了我们母女十多年的庇护,比起其他姐妹,我已经是最为幸福的一个了。不需要风餐露宿野林,也不需要屈膝去服侍人,更没有沦落的江湖邪教打杂。”
“没有,我没有怪段爹爹,也没有怪娘亲,大姐教导我们姐妹们说,怨恨、责怪,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们需要向前看,立身持正,好好经营现在的日子,才是正经。娘亲……我已经努力学习了,我有信心,将来,我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养活你了,所以,我们不要段爹爹了,好吗?”
甘宝宝:……
心好痛。
林岚很可惜的,因为段王爷还是忍住了,没有来找她的茬,她都准备好了一堆想怼他的话,都没有发挥的余地,有点不开心了。
只是,第二天,她没有能怼段王爷的遗憾心情,就因为一个客人的到来,而消散无踪了,还非常的兴致勃勃甚至开怀的就差没有拿上瓜子看戏了。
你说妹子们叛变?
怎么可能!
她不认为渣爹渣娘亲们有能力在她手上抢人。
来的人……
嗯,有些尴尬。
是曼陀罗山庄的主人,王夫人。
她拜访的措辞是,替她家已经嫁人的小姑子跑腿,将阿碧妹子给带来了。
这原本是林岚准备在阿珠定亲之后,就前往姑苏慕容家感谢拜访,既要谢谢慕容家对阿珠的照顾,也顺便将阿珠认下的,一直相依为命感情很好的阿碧给带出来。
额……
的确,感谢什么的是假,去要人才是真。
慕容家……
应该说慕容夫人,对阿珠,说好不好,说坏不坏,重重的财物回报已经足够,还没有到需要亲自上门感谢的地步。
不过是阿珠放心不下阿碧,林岚才答应走一趟而已。
已经有这么多个妹妹了,再多养一个妹子,也没有多大的事情。
拜帖已经送过去了,拜访也是这两天的事情,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动身,对方就直接将人送到面前了。
王夫人进府之后,一点都没有掩饰和客气:“呵呵……你又是哪个贱人生的……叫段郎出来!”
很好……
喜闻乐见的,段王爷碰上王夫人之后,他一直驾驭得很好的马车,终于还是翻了。
原因?
不是王夫人,应该说,不完全是因为王夫人,王夫人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更重要的引子——
三位夫人昨晚受到了打击,身体不适,家里常备的大夫前去诊治了。
结果喜大奔普。
林岚确认消息之后,愕然了一下,对着刚刚将王夫人哄好的段王爷说:“恭喜段王爷,三位夫人有孕了,我……大概九个月之后,我又有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补补果然是对的,宝刀未老呢!
段正淳:……
人奸不毁!
面对着已经长成的六个儿女,加上三个情敌现在怀着的三个,王夫人即使再怎么欺骗自己,都欺骗不下去了:“段郎……”